開學以來，兩個娃都堅持早睡早起，睡渣渣的言言也被逐漸調整過來，基本上講完故事十幾分鐘就能睡著。
昨晚爸爸打球，我和言言去接姐姐，倆娃為了買想吃的面包，不讓爸爸送回家。于是，我們三個人一路邊聊邊玩邊看邊買地回家了，路上花了近四十分鐘，爸爸送回家才需要5分鐘不到。
這樣，洗澡、聊新聞的時間都往后推了。
講完故事后，大家都安靜下來，我正迷迷糊糊著，言言突然說，我要喝水，很渴，必須喝。
喝完，安安靜靜躺了十來分鐘，就在我以為她已經睡著時，言言又叫，我還要喝水。
言言過了最容易入睡的時間，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模式。
這時，諾諾從高鋪探出頭來，大聲說，媽媽，我預測妹妹上小學后是個調皮學生，她現在就調皮了。
喝完水準備躺回去的言言，一聽，立馬悶聲悶氣地說：我不是，我不是，你收回去，不能這樣說。
我一聽聲音，都快要哭出來了:言言向來最介意姐姐說她不好的。
黑暗中一把撈過言言，抱著躺下，我說，小妞，調皮很好呢，媽媽很喜歡調皮的孩子。
諾諾急忙問：媽媽，調皮有什么好呀，你還喜歡？像我們班的L，太調皮了，每天都被老師投訴罰站，經常站著上課，所有老師都批評他，除了數學老師表揚他。
這個同學的名字和事跡，我已經聽了三年，諾諾幾乎隔兩天又要提一次。我見過這個孩子，除了動作比較多，更多的是缺乏關注和朋友。
我很驚訝地問：哦，那數學老師為什么不批評他反而表揚他呢？
諾諾說：因為他數學課有進步，以前不聽課，動來動去，連課堂練習也不做，作業都不會?，F在數學課能聽課了，課堂練習也一起做了，作業也經常交了。
“哇，你說的這件事里，有三個很好的地方哦。”倆娃都已經明顯不能很快入睡了，干脆聊了起來。
“哪三個地方呢？”諾諾很驚訝。
“第一，L同學有了很大的變化，他開始會管理自己了，從動來動去不聽課到能坐下來聽課，還做練習，這是很大的進步呢，說明他管理自己的能力增強了很多。第二個很好的就是，你們數學老師有耐心，擅于鼓勵學生，這是作為老師非常好的能力。第三個就是你，你也能看到L的變化，對嗎？”
“是這樣，可是他雖然進步很大，學習也還是不怎么好，和第一名比，還差很多呢。”
“是的，他和成績好的同學比，也許還差很多。不過，如果和他自己以前比，比如一年級的時候，是不是進步很大？”
“嗯，那確實是。”
“和別人比，總有比不過的。班級第一了，還有年紀第一；年紀第一了，還有全校第一，還有整個番禺區第一，還有廣州市第一，還有廣東省第一呢。而且，有些人就是擅于學習和考試，有些人就是不擅于，每個人不太一樣。不過，如果一個人和自己比總是在進步，他是不是就會越來越好？”
“嗯，那每個人都會進步嗎？”
“不一定，有些人可能很長時間都不進步，有些人可能還退步，這個也不一樣?！?/p>
“那我和妹妹有進步嗎？我們都這么大了?！?/p>
這時，一直默默聽著的言言也趕緊說：“媽媽，快說說我的進步?！?/p>
“比如剛才你說妹妹調皮，是因為講完故事后妹妹還喝了兩次水，對嗎？”
“對，以前我們說好了，講完故事就睡覺，不能老是起來喝水、尿尿、吃東西，那樣就睡得越來越晚了。而且，進臥室的時候，我聽見你提醒妹妹喝水，她說過不喝了?！?/p>
“嗯，是這樣的。不過我們來想想，這個學期妹妹是第幾次這樣‘調皮’啦？”
“好像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p>
“那去年呢？次數多嗎？”
“去年幾乎每天都要這樣，她很晚才睡，很晚才起，今年就睡得早很多，也起得早很多了。這是妹妹很大的進步。”
“說得好！你呢，你知道你讀幼兒園的時候，周末不睡午覺，一到下午四點左右就開始莫名其妙發脾氣，明明很困又不肯去睡覺，一直要鬧到吃晚飯。尤其是四歲多的時候，幾乎每個周末都是這樣?！?/p>
“那我現在呢？”
“現在，你周末也大部分不睡午覺。不過，除非連續三四天沒有休息好，不然你都不會因為困莫名其妙發脾氣了。渡渡鳥媽媽的書里面，是不是有講很累很困的時候心心發脾氣、抱怨的事情？寫累品的？”
“是的，我記得。說累和困的時候容易發脾氣。如果很累很困還能不發脾氣，就是累品好。那我現在是不是累品進步了？”
“是的，進步很大很大。記得第一次去武功山，你摔跤后抱怨媽媽雨天帶你爬山，又抱怨媽媽沒給你買防雨的鞋子。第二次去武功山，你多爬了一座金頂，腳也痛了，可是你還是很開心，還想幫媽媽拿東西，沒有一句抱怨的?！?/p>
“媽媽，你說了姐姐兩個，才說了我一個?！毖匝杂幸庖娏恕?/p>
“嗯，你和姐姐都有太多太多的變化了，今天已經很晚，講不完了怎么辦？”
“那你明天早上起來講。還是不要吧，講太慢了，你可以寫下來，每天寫一點?！?/p>
“這個辦法太棒啦。干脆明天我們和爸爸商量后，找兩個漂亮的本子，一本給諾諾，一本給言言，我和爸爸只要發現了你們的變化，就寫在那個本子上。”
“媽媽，爸爸的字都是連筆的，看都看不懂?！?/p>
“那就讓爸爸不寫連筆？或者爸爸說，媽媽來記？”
“好吧，我想自己選本子。”
“我要姐姐那種密碼本，我要自己設密碼?！?/p>
很快，倆娃就都滿足地睡著了。言言甚至翻了個身，一條腿打在我的肚子上，咕噥了一聲：“媽媽，那就睡個好覺做個好夢哦?！?/p>
我悄悄溜出房間，想到還有事情沒做完?？墒且豢磿r間，已經十一點，我們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離原定的睡覺時間更晚了。
不過，生活就是這樣，變化總是先于計劃的。設計得越精密化，就越容易被變化打破。我相信，這樣心滿意足地入睡，睡眠的質量能夠彌補時間的不足，況且，這種情況也只是偶爾發生。
睡個好覺，也做個美夢吧，倆妞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