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在去年從點頭之交晉升為談心朋友。
我不喜歡三人相處的感覺,總有一個是擺設,總有兩個像是牛糞和蒼蠅。尤其啊,傲嬌慣了也不習慣貼著誰,也不習慣去硬生生融入某個話題某個圈子。
我討厭樓上班級的那個女生,她保養化妝愛出風頭,倚著那張漂亮的臉蛋和富裕的家庭四處招搖,在他們班無人理她。卻意外和我的室友關系甚好,突兀的說下晚自習和我們兩一塊走。
我退出這樣奇怪的關系,為自己找了一個伴友。也算是無人可以投向,畢竟每個人早已有了伴友,硬插一腳我也不要,因而和隔壁的隔壁班的她說穩妥了。她是小學不同班的舊人。
她是個很好的listener。我無厘頭的訴說,她都能恰到好處的肯定,適當的指正。我喜歡把一天的情緒在晚上一股腦兒到給她,而她的生活好像總是這樣平靜,像是清澈的湖水。
她也是班長,我們也經常一起開會,一起做事。她幾乎具備所有好班長的品質,而我....呵呵。她勤奮,我適當勤奮;她溫和,我急躁;她能管好班級紀律,而我自己也在擾亂紀律;她樂觀向上,我悲觀消極......我哪里配。
我最佩服的,還是她的態度和心態。這是現在許許多多的人做不到稱之為好的東西。
她數學差,卻從不羨慕我數學好。她英語好,我卻總想要是英語能像她一樣,名次還會輝煌點吧。幾乎每一次考試,數學都能把她狠狠的打回原形。她總是笑啊,然后說著我下次一定能戰勝數學。我也默默認為,別逗了,數學哪有說好就好,付出努力了也不見得有進步。
事情并沒有像校園小說一樣,學習心態極佳,學習態度極端正的女學霸在跌倒的地方爬了起來。她就這樣一路摔到了高考。
我和她一起提前報考了寧波大學的三位一體。由各自媽媽陪同,四人一起出行。我聽說,寧大只有口試,不需要過多準備,全靠臨場發揮。我相信自己的口才,也相信自己高考不會淪落到會需要寧大的三一,掉以輕心了。聽她媽媽說,臨考前一晚,我在賓館的房間里游戲打得起勁,電影看得火熱的時候,她在隔壁的房間里認真在準備資料,然后早早睡覺了。
納悶呀,從何開始準備起?
當天,我們分到不同考場,告別加油的時候我有點忐忑,而她笑意滿面。
出來后,她也毫不遮掩地說,老師打斷她夸獎她的口才已經很出色了。我自不甘示弱說著老師說我的口才也超過很多人了,這確實是事實。
然后打臉,她超出三一通過線八九分,然而我還差了0.1分。多諷刺!
我試著告訴自己:嘿!姑娘,你不需要他們的三一。
她不怕麻煩,在后來的自招中還報了南開,雖然連初審也沒過。我也不想自我拋棄,報了浙大的三一,也同樣沒輪到復審的資格。
斷完后路,被逼到37.2萬人一起擠的獨木橋前。
高二的時候,我和她水平也在伯仲之間。然而,高考前的三次模擬考,我都好她不少。
我沒有自鳴得意,她也沒有煩躁放棄。不是她在退步,是我在進步。我是想自夸,但有底氣。絕不是運氣讓我突破瓶頸。而她,只是大多數。
虧在我的高考不同中考一樣掉鏈子了,雖說離預期差了些,但也八九不離十了。而她,沒了三一,連寧大也上不起。
我媽千叮萬囑,別去問她什么成績,她媽說她正在難過。
她高考那幾天,紅光滿面呀。
是身邊的所有人,都對自己的期望值太高,輕看了高考。
一位好友在知道成績那天哭著來找我,我陪了她好久好久。在填志愿的時候,她無奈的感概:“原來看都不看的大學,現在想都不敢想。”其實,我當時連武大都沒看上一眼,只在招生辦來校的那天,向那位老師討要了一本招生宣傳冊。
在等通知的這幾天,總是吊著心。今天看到她曬出了寧大的錄取通知書。我打了幾個字,又刪掉。然后鼓起勇氣發“不錯!”
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她回復:“哈哈,真慶幸每一次努力。”
莫名地,我覺得能去寧大真好。
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別人無奈時的選擇,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無法改變現實。她在乎她每一次的認真付出。而命運,不見得會給這樣的人好運,但至少會留一條還不錯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