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有句俗語: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話雖淺顯,理卻深刻,而且不僅適用于中國人,放之古希臘,依然適用。今天,我們來講講古希臘神話時代,那些叛逆乖張,不聽宣告,因為自己的自以為是,丟了自己性命的人物。
第65篇《65 嫉妒使人瘋狂》我們講述了雅典的能工巧匠代達羅斯,因為嫉妒侄子塔羅斯的才華而將其謀害。不得已,代達羅斯只能和兒子伊卡洛斯遠走克里特島。在克里特島,代達羅斯為克里特王米諾斯建造了著名的米諾斯迷宮,但國王很快對其厭倦并限制了父子兩的自由。聰明的代達羅斯制作了兩套飛行裝備,帶著兒子逃離克里特島。然后兒子伊卡洛斯沒有聽從父親的囑托,越飛越高,最終從高空中跌落。
今天我們再講另一個不聽從父親的教誨,盲目自信,任性妄為,最終丟掉性命的故事。
法厄同(Phaeton)
法厄同是太陽神阿波羅和大洋神女克呂墨涅(Clymene)的兒子。因為母親地位低下,法厄同經常受到其他兄弟們的嘲笑。有一天,宙斯和伊娥的兒子厄帕福斯(Epaphus)和法厄同開玩笑說:“喂,法厄同,你爸爸到底是誰?我怎么聽說太陽神不是你爸爸呀?你不如好好去打聽打聽吧,哈哈哈!”說完厄帕福斯露出奸佞的笑容。法厄同無法忍受同輩的譏笑,一氣之下來到了父親的宮殿。
阿波羅正端坐在他金碧輝煌的太陽神宮殿中,宮殿四周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太陽神的副神站立在大殿兩側,正在聆聽太陽神的神諭。看到這番莊嚴的景象,法厄同的怒氣一下子被嚇退了一大半。他猶豫著是否要進入大殿找父親問問身世。
正當他畏難不前時,太陽神看到了兒子站在殿下。他和藹地叫著他的兒子:“我親愛的兒子法厄同,你今天怎么有空來看你的父親。”法厄同一看父親見問,便邁步上殿,問候父親道:“我親愛的父親,兒子早該來看望您了!”太陽神很高興地讓法厄同上前來,仔細打量著多日不見的兒子,分明又長高了。太陽神用手摩挲著兒子的后背,看著日漸成長的兒子,眼光中充滿了欣慰。
“我親愛的父親,”法厄同抬起頭說“我有一個疑問,想找您聊一聊。”阿波羅看他神情凝重,疑惑地問:“什么事?什么事讓我的兒子如此苦惱?”法厄同向太陽神兩邊的副神張望了一眼,壓低聲音說:“父親,人家說我不是您的兒子,這是真的嗎?”
聽到兒子的問話,阿波羅楞了一下,轉而哈哈大笑。他說:“我最親愛的兒子,別人的話不可信啊。他們是嫉妒你才這么說的。你當然是我兒子了,任何時候任何人問我,這是我唯一不變的答案!”法厄同緊接著問道:“我可以請求一個證明的機會嗎,我親愛的父親?”阿波羅微笑著說:“你說吧,什么條件都可以。”“父親,我想駕駛您的太陽車!”
一聽這個回答,阿波羅怔怔地看著法厄同。太陽神收斂起笑容,正襟危坐地對兒子說:“換一個請求吧。這個不行,太危險了。”法厄同一看父親不答應,上前纏著父親說:“父親父親!您答應我了,什么條件都可以!”“這個不行,你無法駕馭太陽車!”
法厄同退后一步說:“父親,您說我是您的兒子,那我一定具備您的特質。您只要教導我如何駕馭太陽車,我再仔細揣摩一二,慢慢駕駛,一定可以的。”看到兒子那么堅決,太陽神思索了片刻,覺得平時不曾教導愛撫這個兒子,反而找來風言風語。虧欠兒子太多,倒不如給他這次機會,讓他找回些自信也好。想到這一層,阿波羅微微點頭,表示同意法厄同的請求。
法厄同接收到了父親的首肯,高興地跳了起來!
太陽神帶著法厄同一起來到太陽車旁。太陽車是一輛金光閃閃的駟馬大馬車,拉動馬車的四匹齊頭大馬都是萬里挑一的神馬,奔跑速度極快。因為神馬有靈性,所以,太陽馬車對駕駛者有極高的要求,無法馴服神馬的駕駛者,也就無法駕駛太陽車。太陽神對法厄同耳語了幾句,告誡他馴服神馬的要領。因為太陽車奔跑起來溫度陡然上升,駕駛者必須身穿特制的防護鎧甲,于是,太陽神的副手將防護鎧甲取了出來,幫助法厄同穿戴整齊。
法厄同整理了一下鎧甲,自信地一步踏上太陽車,學著父親的樣子,拉起太陽車的韁繩。阿波羅后退一步,向兒子點點頭表示鼓勵。法厄同一揚手上的神鞭,太陽車便飛快地奔跑起來,轉眼便沖上了天空。
剛開始,法厄同用父親教導他的要領指揮著神馬,還算比較順利。然而,當太陽車在空中越跑越快時,漸漸脫離了既定軌道。法厄同對駕駛如此強大的戰車毫無經驗,他拙劣地拉動著韁繩,打算將太陽車調整到正常軌道中。這時候,神馬感受到今天駕駛戰車的駕駛者并不是太陽神,于是四匹駿馬發狂似地飛奔起來,轉眼間失去了控制,原先還在平穩行駛的戰車,開始顛簸起來,站在車上的法厄同手足無措,無論他如何拉動韁繩,沒有一匹神馬聽從他的指揮。
就這樣,太陽車在空中毫無規律地飛快奔跑,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太陽神心里暗叫一聲不好!但是一切都太晚了。阿波羅太了解神馬的秉性,野性難馴的四匹駿馬完全依靠阿波羅精湛的駕駛技術以及強大的力量壓制著暴躁的本性。如今,駕駛他們的是一位稚嫩的新手法厄同,他們自然不聽指揮,恣意妄為。阿波羅害怕地盯著狂奔的戰車,希望奇跡發生。
奇跡并沒有發生。狂奔的太陽車無法停下腳步,天空的云彩和大地的谷物被這灼熱的光芒烤得通紅發燙,人類唉聲連連,連天上的主神也被驚動,出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當他發現失控的太陽車時,宙斯發出一道閃電,擊中了太陽車,止住了這混亂的場面。可憐的法厄同,身上燃起熊熊烈火,和太陽車一道從空中盤旋著跌落下來,在地上摔成碎片。
目睹這一切的太陽神阿波羅,自責地用雙手蒙住雙眼,無法相信就在頃刻間,他失去了自己的兒子。但是,這又能怪罪于誰呢?如果法厄同可以聽從父親的勸告,不要輕易嘗試駕駛太陽車,這場悲劇可能就不會發生。然而現在,太晚了!所以,奉勸各位,父親的忠告,一定要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