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留栩言

01

“我考慮好了，還是跟她去美國，不能跟你結(jié)婚。”彭寬發(fā)來的微信。

蘇靈看著這一行字，在心里問候了他娘一千遍，看著周圍沒人，又出聲吼道：“靠！他媽的渣男！”。相比三天前他第一次告訴她這個消息時沒出息的哭鬧，這點虎氣倒讓她覺得自己終于有自尊了。只是渣男看不到她的自尊啊，她尋思著，該怎么回復(fù)才顯得蠻不在乎。

蘇靈記得某首歌里唱過：蠻不在乎，才是最狠的報復(fù)。她轉(zhuǎn)動腦神經(jīng)，拼命想一個高冷的詞。不能想太久啊，不然那氣勢就弱了。腦神經(jīng)一下子拉緊，可就是不發(fā)功。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但我已經(jīng)30歲，這是我最后的機會了，希望你理解。”渣男彭又發(fā)來一句。

你31歲了，我也31歲了好嗎？就你31歲值錢，我的31歲不值錢？

蘇靈心想，速度已經(jīng)被人秒殺了呀，趕緊地。于是，她終于回了一個“哦”字過去。“我可以去你家跟你家人解釋，我也可以跟所有收了請柬的親友解釋，取消婚禮的事你放心，我來搞定。”渣男想在最后表現(xiàn)一下自己是暖男嗎？

蘇靈冷笑，回：“不用，我已經(jīng)找到新郎，婚禮照常。”然后，就拉黑了彭寬的微信。不幾分鐘，彭寬打來電話，蘇靈掛電話，同樣拉黑。什么東西？！

世界清凈了！往床上一倒，才發(fā)現(xiàn)熱淚還是出來了。不過到這節(jié)骨眼了，哪有心思哭天抹淚，擦了眼淚，好好想想身邊哪位單身男夠格當(dāng)新郎吧。

蘇靈從床上騰地坐起來，打開微信，一個一個地找。找男人，找新郎……

02

“老張，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我跟你說，我那渣男友……BLABLABLA……本來我們約了后天去領(lǐng)證，下周末辦婚禮……BLABLABLA……你說我可憐不可憐？所以你一定得幫我？就是演一回新郎嘛，你演技一向很好的，我相信你。放心，演完了還給你勞務(wù)費。”

蘇靈雙手抓著老張的胳膊，不顧這是在公司茶水間，放槍關(guān)槍似地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老張被她說得一愣一愣，表情隨著她說的內(nèi)容而變化，或哀傷或驚訝或害怕，然后扶了扶眼鏡，深呼吸一口。

看這像是痛下決心的樣子，蘇靈滿心歡喜地期待著老張說“YSE”，可老張說：“靈子，我真幫不了你,我好不容易找了個女朋友，卻把首次婚禮給了你,我怎么對得起她啊？這事真不能干，你問問小李吧。”老張麻溜地“拂袖而去”，留下蘇靈呆在原地。不答應(yīng)就不答應(yīng)，找個能穿新郎服的男人還不容易嗎？又不是找個會做新郎服的男人！

小李？小李不行，外表太差，關(guān)鍵是矮。一次性新郎，講的就是個面子，一定得高大帥氣的。老張雖然性格呆，但那身板還是不錯的，很有面兒。小李差遠(yuǎn)了。在辦公室捉摸了一天，找新郎計策陷入了白熱化。

晚上同事都走光了，只剩蘇靈一個人時，她熱淚又出來了。自己是不是錯了？為什么要撐面子辦婚禮？不辦會怎樣嘛？

不辦當(dāng)然會怎樣！老爸老媽退休后就盼著她結(jié)婚生娃，然后給她帶娃。而且，她一直不結(jié)婚，也讓老爸老媽沒少遭受鄰居那些大爺大媽們的碎嘴。最重要的是，她們一家子過去從沒辦過喜事，出去那么多份子錢，怎么著也得收回來吧,至少有15萬。哪怕為了這15萬，這婚禮也得辦。

一坐坐到9點，肚子咕咕叫。蘇靈就這德性，不管多不開心的事，吃，是一定不會受影響的。

水煮魚，毛血旺，油爆蝦……還等什么，滴滴打車啊！

03

訂單發(fā)出去后，沒人接。

也是，蘇靈的目的地才5塊錢車費，誰愿意接啊，司機也要養(yǎng)家糊口不是。自己走過去吧？餓得只剩呼吸的力氣了，還走？再說，這些天來，心沒少受折磨，身體可不要受折磨了，身體和心靈，總得有一個享受。

享受？既然要享受，就用豪華專車！蘇靈取消普通訂單，點了豪華專車再發(fā)單。都這時候了，還管什么省錢不省錢,先享受了再說。坐著寶馬或奧迪或奔弛去吃夜宵，這才像都市女白領(lǐng)嘛。

滴，有人接車了。蘇靈看手機屏上顯示的奧迪Q7，心下滿意極了，拿包，關(guān)燈，鎖門，下去等著豪車來接。剛到樓下，司機打來電話：“姑娘，你在哪個位置？”

姑娘？這稱呼，別致啊！再一聽這聲音，不像是中年大叔。以蘇靈的經(jīng)驗，開著豪車做專車的男人，一定是上了年紀(jì)的中年男人，她以前打過三次，都是遇到的中年將軍肚大叔。

等了兩分鐘，Q7停在了蘇靈面前，蘇靈上了后坐。司機馬上發(fā)動車子。蘇靈觀察著司機的后腦勺，發(fā)型蠻清爽，頭超出座椅一大節(jié)，人應(yīng)該很高。再看腰腹，可惜太暗，看不大利索，但能判斷，絕對沒有將軍肚。

“姑娘，你去哪里？”司機問。

蘇靈回答了一個地方。心里疑惑，這司機咋喜歡叫人“姑娘”，以前的司機都是叫“美女。”

司機又問：“你是去吃東西嗎？”蘇靈說：“你咋知道的？”

司機笑：“這個地方不就是美食城嗎？姑娘我跟你說，這么晚了不要吃太多，對身體不好。”說這話時，司機回了一下頭。

驚鴻一瞥！蘇靈覺得，這司機也就二十多歲吧！年輕有為啊！

“我其實也沒有吃夜宵的習(xí)慣，只是今天忙著寫方案，沒吃晚飯，餓得發(fā)慌。”蘇靈解釋這么多。要是換作以前坐車，她鐵定只會“噢”一聲，然后擺出一副“不要跟我說話”的表情。

蘇靈有很多問題想問司機，你應(yīng)該挺有錢的吧？為什么來開專車？你結(jié)婚了嗎？干什么的？為什么年紀(jì)輕輕買得起這么貴的車？不會是富二代吧？媒體上說這種豪華專車的司機就是為了找艷遇的是真的嗎？該不會，你是個給老板開車的司機，這車是老板的吧……種種問題，都不能問！不然，司機肯定覺得蘇靈腦子缺根筋。沒幾下，就到了目的地，蘇靈假裝閉眼睡覺，不下車，看司機是啥反應(yīng)。

“姑娘，姑娘？”司機輕聲呼喚。

哎呀快醒來吧，別裝了，這么短路程，怎么可能睡著呢？蘇靈趕緊睜開眼，說：“就到了？你結(jié)算吧，我下車給你付。”

司機說：“沒問題。”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是可以問的，蘇靈問：“你為啥叫我‘姑娘’。”司機問：“那你姓啥？”“姓蘇，蘇東坡的蘇。”“蘇姑娘，到了。”

蘇靈差點沒笑岔氣。突然一下子心情也好了。點了一份油爆蝦，歡樂地吃起來。吃著吃著，蘇靈趕緊拿紙擦手，把司機的手機號存了起來。一存上手機號，微信上就有新的好友提示。蘇靈想著，加還是不加呢……

加還是不加呢？

04

蘇靈沒有加司機微信。而是,直接打！電！話！

“我是蘇姑娘！”蘇靈首先就自報信息。“是你啊，有什么事嗎？不會是掉東西到我車上了吧？”司機說。

蘇靈靈機一動，“我掉了一個耳釘，不確定是不是掉在你車上了。”“那我下班了幫你找找，找到了就送去給你。”

“不不不，”蘇靈馬上說，“你今天下班了有時間嗎，把車開過來我在你車?yán)镎野桑@種東西很小，男人不一定找得到。”

司機長“嗯”一聲，似在考慮，然后說：“好吧，不過會晚一點，八點左右，行么？”行行行，別說八點，凌晨一點都行！

蘇靈下班點一到，就到樓下商場買了條小紅裙，還去理發(fā)店吹了個發(fā)型，回辦公室又補了補妝，再拿起女上司桌上的COCO奔了一身，時間剛剛好，八點！

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Q7近了，近了！

“蘇姑娘！”司機探出頭來。

蘇靈馬上上車，這次是坐副駕駛。一上車就說：“其實我沒有掉耳釘，我就是想讓你過來，因為我前男友前幾天跟我分手……BLABLABLA……證不領(lǐng)沒關(guān)系，可是婚禮的請柬都發(fā)了，我爸媽還不知道，他們一直就期等著我結(jié)婚……

BLABLABLA……拜托你了,幫幫我吧,真的只是演一場新郎，你這么高大帥氣,是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實在是很有面子,最適合做一次性新郎了。對了，我可以給勞務(wù)費。”

蘇靈又像放機關(guān)槍一樣，把自己的故事說了一遍，說完又覺得語速實在太快了，不知道司機的思維有沒有跟上來。她期待地看著司機。

“嗯，那個……”

突然，從車后面?zhèn)鱽碇心昱缘穆曇簦√K靈混身的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她不敢往后看，整個身子都僵硬了！大哥，你搞什么鬼？后面有人也不說一聲？

“蘇姑娘，這是我小姨。小姨，這是……蘇姑娘，我乘客。”司機介紹，好像蘇靈的尷尬他絲毫沒有感受到一樣。

蘇靈不得不回頭了。她擠出一個微笑，說：“阿姨……您好，我……”

只見這位阿姨哈哈大笑起來，說：“蘇姑娘，你太可愛了。原來我這外甥這么急就是來見你啊。”

蘇靈一聽，他急著來見我？是真的嗎？小心臟啊，嗨起來吧。“小姨，我哪有很急？”司機說。這解釋更讓蘇靈的心更嗨了。

“哪里不急？一路上都說堵堵堵，趕不上，我還從沒見你開車時這么不淡定的，原來是要見漂亮姑娘。行啦，不要害羞，虧你還出過國，這么害羞怎么追女孩？再說，這姑娘這么可愛，連婚禮都準(zhǔn)備好了，你就接受吧。”

哎，這是個什么情況？蘇靈的腦子一下子轉(zhuǎn)不過彎來？不過可以確定，這司機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哎呀，那什么，不是說失戀就是青黃不接么？現(xiàn)在接上了，果然一點傷心都沒有了，還真得多謝渣男彭的不娶之恩啦。

05

距離婚禮還有三天。蘇靈帶著王拓，對，也就是司機，見父母。

“啥……咋回事？新郎不是……”蘇母雖然這樣問著，但臉上是笑開了花,看著王拓，一百個滿意的樣子。她早就不喜歡彭寬那小子，一臉的功利樣，滿肚子花花腸子。再說了，這王拓長得帥多了，還出過國呢。

老人家嘛，就圖這些表面功夫，不過，蘇靈覺得，這次這表面功夫，她媽圖得太對了。

蘇父放下報紙，看著王拓，說：“你比我們家靈子小吧？”王拓馬上回答：“嗯，我今年26歲，比她小三歲。”

蘇父嚴(yán)肅起來：“這不行，男人比女人小，女人管不住的。”

蘇母說：“你懂什么？這都什么年代了，好多女人都找比自己小的，小男人更體貼。”蘇靈給老媽豎起大拇指：“媽，您真是潮媽一個！”

反正就是這么搞定了，到時也只有幾個熟悉的朋友會知道換了新郎，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有啥關(guān)系？再說了，換了個更高大帥氣的，怕啥？蘇靈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下了，而且石頭里還長出了嬌艷的鮮花。

雖然王拓只是答應(yīng)幫她這個忙，但她卻好像真的要嫁給王拓一樣，開心得不得了，還在老張面前炫耀到：“得虧你沒答應(yīng)，不然我就找不到我現(xiàn)在的老公了。”

老張說：“這話你應(yīng)該跟你前男友說。”

蘇靈一想，也是。不過，刪了一切聯(lián)系方式，還說啥子說。她也不在乎了，反正是個渣男，就讓他走好了。就算不和王拓在一起，她現(xiàn)在也想開了：感謝不娶之恩！

06

婚禮上，蘇靈很漂亮，她為了這一天，早三個月就在減肥，婚禮前一天晚上稱只有46KG，破了她自己的記錄呢。被蘇爸爸帶出場時，蘇靈看到王拓真的看呆了。

穿上婚紗，再一聽那音樂，配合著王拓那呆呆的表情，蘇靈一下子流淚了。這還是緩緩的流淚，當(dāng)王拓從蘇父手中把她的手接過來，并說“爸你放心，以后我會對靈子好，會對你和媽好，不會辜負(fù)你們對我的信任”時，蘇靈的淚就像泉水一樣，一汩汩地出來了。以至于她后來都不能好好念獨白。

王拓給泣不成聲的蘇玲一個擁抱，說：“老婆，不用說，我都懂！”這下就等于點了蘇靈的淚穴，淚水像雨水一樣，濕了王拓的西裝一大片。蘇靈知道,她哭并只是感動，更多的是知道這一切只是演戲，這么好的男人，跟她行了禮，也不是她的。想想就悲傷。

婚禮當(dāng)天，有三個同學(xué)是從別的城市趕過來的,蘇靈得好好招待，王拓沒等她開口，就主動替她張羅,早早地開了車到酒店門口等著.同學(xué)們見了Q7,說：“靈子，你真是福氣好啊。”再得知王拓比蘇靈小三歲，同學(xué)們便急切地說：“快說，是怎么搞定小鮮肉高富帥的？”蘇靈只好攤攤手。

玩到很晚，蘇靈喝醉了，同學(xué)們起哄，叫王拓直接開個房，就睡酒店算了。王拓便照辦了，還給這些同學(xué)都開好了房間。

扶著蘇靈到了床上，王拓自己也累得不成樣，便在她旁邊睡著了。

清晨的陽光照進(jìn)來,蘇靈整個眼睛睜不開，不過，心情卻莫名其妙地舒暢。微睜眼一看，王拓高挺的鼻梁與她只有五厘米的距離。蘇靈微微一笑，又閉上眼，這也許是和這個男人唯一的共床時間,不睡白不睡。

兩人都睡到中午，被同學(xué)的電話吵醒。醒來，卻沒有絲豪尷尬，好似認(rèn)識了幾年的相親相愛的情侶。不過，蘇靈始終知道，他們是假夫妻。可她不甘心，這么多年都沒有主動追過男人，也許現(xiàn)在是時候了？

“你喜歡我嗎？”蘇靈問正在洗臉的王拓。

王拓并沒有特別慌張，一看就是經(jīng)常被女人表白的。“不要問這些了，我沒有你想象得好。很多女人都會被我的表面吸引，知道實情后，會嚇跑。”

蘇靈還想問，什么實情，可是同學(xué)的電話又來了。

07蘇靈在酒店住了兩天，第三天回家。唉，得假裝回門啊。不過，還有個事也要提前作好準(zhǔn)備了，就是要告訴父母，以及所有親朋的：性格不合，閃離！

這個借口好不好呢？蘇靈也不知道,但是，她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再說了，份子錢收回來了18萬，18萬買個閃離，也值了。短婚跟戀愛分手沒差別，以后她還是個瀟灑的單身女郎。況且，算不得離婚，他們根本沒扯證。

不過，這種種的安慰自己的想法，都不能讓蘇靈開心。她就是想得到王拓。他說的實情，到底是什么？不清楚怎么行？她馬上給王拓發(fā)信息，找他出來問清楚。

王拓來倒是來了，只是臉是板著的，好像故意板給她看。

“我只想知道，你說的會嚇跑女人的實情是什么？你是GAY？還是你得了什么病，需要高額治療費？還是你有前科？還是，你那方面不行？到底是什么，你告訴我，讓我死心！”蘇靈也不打啞謎了，也不講究形象了，直接問。

王拓居然“噗嗤”笑了一聲。“你想象力這么豐富，不怕別人以為你閱男無數(shù)嗎？”

看到王拓開玩笑,蘇靈就知道,有希望了。“你告訴我實情吧。如果我也被嚇到了，說明我不夠愛你。如果我沒被嚇跑，你就從了我，行嗎？”

王拓收了笑容，平靜地說：“你是不是和你同學(xué)一樣，都認(rèn)為我是有錢人？”

那還用說？開好車，出過國，整個人看上去都貴公子氣，不是有錢人是什么？

“是，是有這么認(rèn)為。”蘇靈這才想起來，還沒問過王拓的基本情況。

王拓?zé)o奈地冷笑一聲，說：“完全錯了。我不止沒錢，我還欠債五百萬。”

“欠銀行貸款嗎？這沒問題，能欠銀行巨額貸款的人，才是有錢人，窮人怎么可能借得到錢？”蘇靈原是想替王拓寬慰，說完卻覺得自己硬是給自己貼了拜金的標(biāo)簽。

“不是，是欠客戶的錢。我們家以前確實是有錢人，做糧食加工的，后來搞出了食品安全問題，破產(chǎn)，還得給客戶賠錢。這五年來，我竭盡所能還了四百萬了，還欠五百萬。你應(yīng)該找個能給你幸福的男人，而我真的不能。”

蘇靈確實驚呆了！這落差,太離譜！不過，王拓說出這一切時，表情平靜，也沒有半句埋怨，就像是說一個簡單的故事，這又讓她頗為心動。要是換了別的男人，肯定是埋怨女人拜金，埋怨命運不公平。再加上，蘇靈是個腦中自帶計算器的人，五年時間還了四百萬，做業(yè)務(wù)第一年基本是保本，除去他自己的開銷,還有養(yǎng)家費，也就是說四年還了四百萬，再怎么算也算是年薪百萬的男人。這種男人還怕沒有東山再起之日嗎？

“你能！我相信你能！看吧，我沒有被你踐嚇跑，還是愿意跟你。”蘇靈說，樣子還很傲驕。

王拓微微一笑，說：“你只是暫時這么說，撐不了多少時間就會放棄的。真的，不必浪費你的時間來拯救我，自己能拯救我自己。也不要同情我，我不覺得我慘，因為這樣的人生也是一筆無形資產(chǎn)。”

蘇靈認(rèn)真道：“不是我拯救你，而是你拯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哪這么快走出失戀的傷痛？我也不是同情你，是真的愛你。你是我第一個主動追的男人，我愿意相信自己的選擇。只要你喜歡我，對了，你喜不喜歡我？”

王拓似有些感動，又有些驚慌，還有些小男生的害羞。比次上次在酒店里問他“喜歡我嗎”，他的情緒復(fù)雜了很多，上次是那么淡定。所以蘇靈判斷，他一定是心動了的。

“其實重點不是我喜不喜歡你，而是你真的確定你能跟我在一起嗎？”

蘇靈露出少女般的微笑，說：“那要不給我一年的時間，這一年我們像情侶一樣相處，如果這期間我真覺得你的債務(wù)對我來說是壓力，我就自動離開。如果我覺得這些債務(wù)根本不是壓力，而是在塑造一個更好的你，那我就黏你一輩子。”

王拓露一個完美而又成熟的笑容，點了點頭。蘇靈一把挽起他的胳膊，像小女孩一樣把臉貼在他胳膊上，“原來因禍得福是這么的美妙啊。得，先陪我去回門吧！做戲也要做足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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