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龍抬頭。頭發有好幾個月未剪,長得可以織辮兒了。本來正月要剪,某天去剪,理發店是鐵將軍把門(經常去的那個店),便想等幾天再去。有個朋友說,你那么怕冷,不剪了罷,長一點可以保暖,等天氣暖和些再說。天氣終于暖和了,便去剪。家人就說,我給你剪,是一樣的,何必花那個冤枉錢?我才不上她的當呢!拿我的頭發練手,當試驗品,萬一剪得狗咬爛似的,豈不是不要出門了?她說,你是崽賣爺田不心痛,花幾百塊錢去理個發,你那個破頭發,我給你理了,能壞到哪里去?三十元!我已經打聽到了(樓下有個理發店)。三十塊,就不是錢了嗎?偏要送給別人!我的頭發我作主,任她說得天花亂墜,巧舌如簧,不為所動。
理發店生意紅火,排隊等候。終于等到我了。那個理發小哥手腳極快,三下五除二,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經過他的手,幾分鐘就整理好了。要他給我刮一下胡子,小哥說,我們只有推子,剪子,梳子,并不動刀。本人OUT了,還有這樣的理發店啊!
來長沙后,心里惦記天鵝湖的黑天鵝,已經去看了三次。一個多月未見,它的下一代長大了不少。只是顏色仍然是灰色,仍然有些羞澀,并未像它的父輩那樣昂首挺身,落落大方。黑天鵝不怕人,勇氣可嘉。有一對情侶牽了一條寵物狗去,想看看狗與天鵝,到底誰厲害些。那大許多的狗在咄咄逼人的天鵝面前居然只有退避三舍的份,怕得要命,叫人忍俊不禁,亦出人意料。一穿得很講究的少婦故意逗它,它也不惱,甚至配合一下,好像演雙簧似的,頗為有趣。許多人圍著它們指指點點,尤其是小孩,既愛又怕。但它們沒有絲毫的怯場,仿佛人類是它們的同類項,或者是低等動物,不屑一顧。當然,最大的可能是,無數事實證明人類是它們的朋友,相處久了,習以為常。和睦相處,彼此并無傷害,自然是無需防備的。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在人與天鵝之間,這句話是用不上了。所以它們極優雅地踱步,瀟灑地展示自己的紅嘴及又黑又長又圓的脖子之美,孔雀開屏似的,淋漓盡致。你想看天鵝的美,請到李自健美術館旁邊這個天鵝湖來;你想看人類的美,也請到這個湖來。這是愛情湖,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少男少女,紅塵中摸爬滾打的男男女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男的瀟灑,女的精致。既便是有一顆破碎的心的人,置身于這陽光明媚,春風和煦,氤氳著濃郁的情愛氣息中,仿佛童話王國似的,你也會活潑起來,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
有幾十年未到湖南大學來了。我提議夜晚去爬岳麓山(從湖南大學的柏油馬路上往上爬)。家人笑我“賊心不死”,說屢敗屢戰,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墻不回頭。唉,人老了,體力跟不上,有何辦法呢?結果不出所料,又一次失敗,“落荒而逃”。爬到半山腰,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再也不敢往上爬了,即便拄著兩根拐杖。不過,拍了“湖南大學”照片,朝著毛主席高大的白玉雕像拜了幾拜,也算是了了一個心愿。回來的路上,吃了“聞著臭,吃著香”的臭豆腐,及又香又脆又有嚼勁的牛肉烤餅,吃到了長沙的小吃,算是開了洋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