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只狗看起來夠新鮮的。”閻小六圍著狗轉著看了一圈,不時還丟幾粒花生米進嘴巴里。
隨后又問旁邊看他的張獵戶說:“怎么,你想吃花生米啊。”說著就抓住他的手塞給了他幾粒花生米說:“想吃就吃別客氣。”
張獵戶從小開始就跟父親上山打獵,殺動物如麻,但唯獨特別愛他的這只狗。就是因為他有一次打獵在山上追一只正在逃跑的狐貍被狐貍帶迷路了,其實他也不是很想追,但這只狐貍老耍他。他一生氣就追,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一追就沒完了。
跑到不分東南西北,在山上待到了晚上又饑又餓,這時候這條狗出現了,回到家后才發現原來狗也餓了,他沒回來就沒飯吃這才上山去找他。
他就時常夸他的狗夠聰明有靈氣,還懂去叫他回家吃飯,不過他就沒有說他迷路的事情。
張獵戶說:“你會不會用詞,怎么能用新鮮來形容。”
“那你說用什么詞合適。”
“像漂亮,英俊之類的都可以。”
“那是形容人的。”
“人和動物都一樣。”
“你的意思說你是條狗唄。”
張獵戶一聽來了脾氣上去推了他一把說:“會不會說話,一大清早的牙都沒刷來這里瞎嚷嚷。”把他推出了家門滿臉嫌棄的說:“快走快走,沒閑工夫陪你聊天。”
閻小六被他推了幾下后說:“你推我干嘛,我又沒跟你聊天,我看看你家的狗怎么了。”
“有你這樣用詞的么,新鮮是形容肉的,狗怎么就新鮮了呢。”張獵戶一驚立馬轉身回去拿起獵槍對著他說:“我警告你別打狗的注意,要不我一槍崩了你。”
閻小六把最后一粒花生米塞進他的槍口里說:“最后一粒給你吃,沖動是魔鬼。”
閻小六能游手好閑的背后自然是有足夠的金錢去支撐,鎮上有一家茶館,有一家火鍋店,還有一家當鋪。
他從小家教極嚴,稍微犯一點錯誤父親就抽他,弄得他行為處事都極為的小心。他也一直在找一個不會被父親抽他的標準,但后來他發現主要是看心情,父親自己也不知道標準是什么有時候心情不好就算做對了也照樣打。
看起來是抽閻小六實際上也在折磨自己,經常發脾氣打人容易情緒激動血壓升高。年輕的時候沒有什么,但上了年紀的話問題就來了。一次打閻小六,閻小六跪在地上哭。打著打著,突然喘不過氣來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抽搐個不停,斷了氣。
閻小六看到了依然大聲哭但是不知道怎么就出不了眼淚,嘴里還一直喊著:“爸,叫你別打我你不聽。”
他媽媽出來看到了這一幕聽到他喊的話,一氣之下昏倒在地上再也沒有醒過來。父母雙亡,他繼承了家里的產業,也可以過一下放飛自我的生活。
他也到了可以結婚的年紀,父母不在又多金喜歡他的女孩子從鎮頭可以排到鎮尾。他也高興大家可以圍著他給他選,他的選擇方法就像超市舉行的試吃活動一樣,他每樣都試一試后才做決定。
他以為他喜歡溫柔賢惠的,試到最后他發現他更喜歡他沒試過的,也就是試不到的。最后他看上了鎮上一個門當戶對的家庭,張員外的女兒張媛媛。
他有一次逛到張員外家的墻角,發現有一枝紅杏伸在墻外,他就跳起來想抓住扯下來但怎么也抓不到。就去家里搬了個梯子爬上去看到了正在地上畫畫的張媛媛,他沒有出聲只是暗暗偷看她畫的是什么。
發現他畫的是一枝紅杏,有一個人在墻的另一邊抓住了紅杏。閻小六一看覺得這正是冥冥之中的不謀而合,心中一陣大喜忍不住笑出聲來。
張媛媛嚇了一跳趕忙擦去地上的畫,聞聲望去,看到了站在墻上的閻小六。閻小六笑著抓住了那枝紅杏折了下來親一口,張媛媛不禁臉色發紅,皮膚發燙。
這時候聽到有人大叫說:“大早上的,偷窺什么。”
閻小六趕忙走下梯子,張媛媛只聽到一陣陣狗吠聲和喊叫聲。閻小六來到茶館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來想了一下剛才的事情。他看到茶水中出現了張媛媛害羞的笑臉,雙目含春,嘴巴柔,皮膚嫩,重要的是他們心中暗許了彼此。
這種暗暗的不謀而合比那些單方面的贈予更能令人回味,他決定去追求張媛媛。第二天一早就打扮的工工整整,一點也不見那種散漫的感覺。
他兩手空空的就走進了張員外家,張員外正在和一個手執紙扇,樣貌謙和的少年坐著聊天。張員外看到他來先是驚奇的打量了一下隨后就笑著說:“客人來主人家之前應該打個招呼,你連個屁都不放就來了。”
閻小六擺擺手說:“一家人打什么招呼。“
“怎么就成一家人了?”
“我要娶您女兒。”
張員外擺了擺手說:“不可能。”
“為什么?”
張員外指了指旁邊的人說:“已經有人搶先一步了。”
閻小六看了看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人,那個人打開了扇子對他禮貌的笑了笑,但仍然沒有說話。
他看了看張員外苦笑的臉就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他也就告辭出去了。他出去其實就是為了打探那個人的底細,拿錢賄賂了看門的阿吉。
阿吉說:“那個人是日本人叫村上,母親從商父親從政,喜歡中國文化會蹩腳的漢語,想找一個中國的老婆。”
又說:“可笑的是他竟然也又中國門當戶對的思想,就覺得張員外的女兒才配的上他。”
閻小六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和阿吉道別回去后沒多久村上走了出來,塞了更大的一筆錢給阿吉,阿吉就把閻小六剛才的信息全都出賣了。
閻小六在茶館里喝著酒,這時候來了一個眼鋒似刀,身姿矯健的男子叫店里的小二拿酒喝。
小二說:“茶店不賣酒。”
那個男子指了一下閻小六說:“那他喝的是什么?”
小二正要解釋,閻小六就叫他走開了,手里提著兩壺酒就坐了下來對著他說:“喝。”
那個男子一口就干完了一壺酒,閻小六一看心中大悅。就又拿了幾壺酒準備和他一醉方休,他們兩個都不知道彼此是誰,只為喝酒喝到半醉的時候那個男子才開口說:“你是什么人?”
閻小六說:“閑人,你是什么人?”
那個男子說:“無家可回之人,什么都別說了喝酒。”說著自己端起酒來喝,閻小六趕忙持碗相陪。
閻小六心里覺得這個人不簡單應該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接下來的幾天里那個男子每天都來喝酒,閻小六也都帶酒過來。
喝到一半那個男子直接拜倒在地說:“酒逢知己,李鬼愿為你赴湯蹈火。”
閻小六趕忙把他扶了起來,慢慢才了解了身世。他叫李鬼,從小嗜酒,有時候喝醉了容易控制不住自己,有一次喝醉了不小心把一起喝酒的朋友弄死了。沒辦法只能拋妻棄子遠走他鄉逃難,從此他也沒有敢和別人喝酒,也很少能和別人有親近感,別人也因為他有點冷漠的外表而刻意疏遠他。
沒有愛和關懷的內心就像貧瘠的土地,而閻小六這種無聲的關懷陪伴就像天降的甘露。
這一次閻小六陪他喝了這么多次酒讓他生出了,為他赴湯蹈火之心。閻小六看他說了自己的事情后連喝了幾口酒趁著醉意把喜歡張媛媛這件事情說了出來,還把小日本插足的事情也添油加醋的表達了。
李鬼一聽怒氣直攻心頭,拿起酒起來就要喝。誰知道拿成了茶杯,直接就摔在地上說:“老子幫你搞定他。”
閻小六眼中有著掩蓋不住的喜意,但給李鬼的感覺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這種身邊沒有一個能幫助自己的人是多么的痛苦而絕望。
李鬼決定把村上給殺了,閻小六說:“不用了得不到喜歡的人沒關系,可不能失去一個知己。”隨即抱著他哭了起來。
李鬼抓住他的肩膀說:“我已經殺了一個,不介意再多殺一個,正好可以賺一個。”
又說:“我已經厭倦了這種逃亡時的無助感,正好自首的時候可以多帶上一具尸體。”說完大笑了起來。
閻小六跪在了地上說:“我沒有什么能報答的了,只能拜謝。”隨即用力在地上叩了幾下。
李鬼趕忙將他扶起,隨后閻小六含著淚說了自己的計劃。他打算把村上叫來喝茶,到時候只要他把茶杯砸碎在地上李鬼一聽到聲音就出來殺掉村上。
閻小六叫了村上,村上同意了。約的是晚上,不知為何感覺風有點大,吹的門口的帆布獵獵作響,心中生出了一絲緊張和興奮的感覺。
閻小六泡了一壺茶,聞著淡淡的茶香味想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像鼓點一樣踏在自己的心間。迎面走來的竟然是張獵戶,他沒想到張獵戶會來。
張獵戶二話不說拿搶對著閻小六說:“我的狗是不是你拐走的。”
“我拐狗干嘛。”
“我聽說你愛吃狗肉。”
“誰說的?”
“你自己。”
“我自己?”
“你說我的狗看起來新鮮,沒幾天狗就不見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你不把狗交出來的話。”說著就四下看了看,拿起一個茶杯摔在地上說:“我讓你和這個杯子一樣碎成渣。”
這時候李鬼聽到了杯碎的聲音,拿著刀像頭饑餓的狼一樣從里面沖了出來。張獵戶打獵多年的一個應激反應就是對著他開了一槍,李鬼中彈倒在了地上血流不止,吐了幾口血后擠出幾個字:“用槍犯規。”說完就倒了下去。
閻小六只聽到蹦的一聲他就呆住了,隨后就指著張獵戶說:“你怎么這么沖動的開槍把人殺了。”
“是他先沖動的。”
閻小六指著李鬼說:“但你把他殺了,怎么證明是他先沖動的。”
“他不是動物死不了。”
“你不是說人和動物一樣。”
“我沒說過。”
“不管你說沒說過,先站著別動。”
張獵戶著急的說:“他死不了,動物和人的心臟位置不一樣,現在送去醫院還有救。”
閻小六趕忙抱起李鬼就要走,這時候村上搖著扇子走了進來帶著溫和的笑容,但看到在場的情形后也瞬間失色。
他想借助張獵戶殺閻小六誰知道誤傷了另一個人,張獵戶看他進來鼻尖的嗅到了狗味。但氣味來源于村上,他又瞬間激動起來跑到村上跟前說:“嘴巴打開。”
村上想說話,張獵戶說:“你別說話,嘴巴快打開。”
村上打開了嘴巴,張獵戶說:“哈氣。”
村上哈了一口,張獵戶聞到了狗肉的味道他忍不住留下了眼淚大聲叫道:“你這個小日本,老子今天就一槍崩了你殉葬。”
村上看著他近乎發瘋的樣子額頭已經滿是大汗正要開口解釋,張獵戶直接朝他嘴巴開了一槍,頭像西瓜用力摔在地上一樣爆了。閻小六看的驚呆了。想不到張獵戶竟然這么沖動,比他父親脾氣還沖。
閻小六來不及想這么多反正也殺了村上,趕忙把李鬼送到了醫院,他決定要遠離沖動的人因為這就像一個火藥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