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記

? ? Lore聽了我的童年麥當勞故事,有些不好意思想轉移話題,忽然問我:“ComeMariepotevaleiaccettarecheioinpassatoavessiavutorelazionianormalicondueuomini...(Marie怎么能接受我之前和兩個男人的故事)”,我還在懷念爸爸的情緒中,只是淡淡地說道:“感情這種東西真的太深刻了,一秒都不能偽裝,她可能能感覺到我是真的愛她的”,“那你如果不喜歡男孩的話,當時為什么會喜歡Tortora”?Lore繼續問道。

  那時候我在法國,巴黎人都那么冷默,家中剛剛發生大變故,衣食起居都靠在巴黎的老姑,我在無聊的同時還要照顧一個法國男人。我真的感覺不到一點點溫暖,兩年之后,巴黎還是那么冷,突然有個會說法語的意大利人出現在我身邊,意大利人天生就喜感活潑,我經常把他請到我在巴黎的公寓,甚至瞞著我的舍友,偷偷為他配了一把鑰匙,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天下午我躺在公寓的我的床上睡著了,夢里面我夢見了爸爸,自爸爸離開我到那天已經有好幾年時間,這幾年里我開始怕黑,但其實我每天都期待夢到他,卻從未夢到過他。那個下午我夢見他了,他微笑著在看著熟睡的我。然后我睡醒了,沒有拉窗簾,所以陽光曬了進來,照在我流著淚的臉上,而這時Tortora拿著一小盆淺黃色的李子出現在了我的面前,Tortora走過來坐在我的身邊,他輕輕的用法語說到:“Cava”?我不知怎么回答,但從那天起,我就答應了這個意大利男人的猛烈攻勢。

  直到現在那天是我唯一一次夢見我的爸爸。

  “好了寶貝,感情的故事是書的最精彩的部分,不能提前說的”。我也開玩笑地和Lore說,他象征性的點點頭,然后開始記錄,準備把我的故事寫成書,甚至以后作為電影的劇本。

  小學時候的我成績還不差,在小升初的時候考了兩個A一個B,當然這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水平了,小學時候的我是多么的認真呀,至少我在考試之前確定我的每個知識點是會的,而且考完試以后我還會仔細的檢查試卷。

  但是這樣的成績是不可能上一個好初中的,但說實話那時候我雖然年紀小但已經懂了一點點所謂的大人世界里的人情世故,我只記得,奶奶反復地帶我去姨爺爺家走動,那感覺就像電視劇里去高官家上訪一樣,他家的陽臺甚至都被別人送的禮物給堆滿了,他是一所重點初中的校長,聽奶奶說:“曾經在她那個年代,老師都是臭老九,我的老太爺迫于生計給一家學校看大門,有一天我的姨奶奶來替老太爺回家吃飯,在替班的這段期間,姨爺爺就看上了姨奶奶。起初老太爺是堅決反對這門婚事的,但后來還是被奶奶給說動了,奶奶的話還是管用的,因為那么一大家子人都在用奶奶每個月的工錢生活,奶奶只有小學文化,為什么,是因為老太爺不讓上了,甚至奶奶當初來北京都是老太爺騙她說是帶她來上學,可其實是打工。當然如果奶奶談戀愛了,那就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了,因為老太爺會覺得那個男人想把奶奶這顆搖錢樹搬走。現在覺得如果當初沒讓姨爺爺娶到姨奶奶那我們家要有多少孩子要遭殃了。真的每次來到他家做客我都感覺不自然,雖然我們是親人關系但我很明顯能感受到那股官腔。

  幾次“上訪”之后,我終于“簡單的”上了當地的重點初中,為什么不簡單呢,我的分數不夠,只能算借讀,關系再硬都不行,何況這位大校長也不打算把我們的關系公布于眾,而且每位借讀生都要每學年交3300元人民幣的借讀費,一個初中就是9900元人民幣。這筆錢對于北京其他家庭來說可能真的是比小錢但是對于我這個工薪家庭的人來說真的是天文數字,但是媽媽好面子沒有懇求姨爺爺能不能不交錢,而是硬生生的交了這9900,要知道我們的生存環境是什么樣的呢?爺爺奶奶不管去多遠的路都用腳走,我的衣服真的少得可憐,每次買新衣服只有在過年的前幾天在家門口的周日市場,然后回到家中也不可以碰,只能大年三十之后年初一的早上,我才能小心翼翼的從柜子里面拿出我的新衣服,然后一股腦地穿上,爸爸一直到去世都沒有幾件像樣的衣服。

  但是這個學校真的很奇怪,在最開始我們有一個月的銜接班,老師先講一點初中的知識。班里有正式生和借讀生,但銜接班過后要分班了,我被分到了11班一個班有43名學生,我又得知1-6班是正式版,7-11班是借讀版,當發下分班小紙條的我看到11這個數字的時候心想:有錢人這么多嗎?但也很難過。回到家后爺爺真的是雷霆大怒,當即命令奶奶給姨爺爺打電話讓調班,姨爺爺很為難,只說道:“其實已經吩咐下去要照顧一下了,只是11班是借讀班里的好班”。當時的我們就是不肯相信,最后我被調到了7班。

  7班真的和我之前經歷的同學不太一樣,班里的女生都很漂亮,而且她們都化了妝,有幾個真的是從一開始就讓我心動了,但是我卻感覺有一點點不對,有一個男生明顯比我們大很多,他坐在最后排,身邊還有一個超級大胖子。有一個小男生在和其他同學打逗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這位大哥的腳,當即就被大哥打了一個耳光,而我看上的那個美女也沒超過半小時的功夫就成為了大哥的女朋友。

  我也很倒霉,大哥長得不太好看,有一張麻子臉,他最討厭長得好看的男孩子,而用現在的話說我就是躺槍了。雖然當時我穿的非常樸素,但是濃眉大眼的我還是被他挑中了,我連同其他幾個長得好看的男生被大哥罰在教室后面,朝黑板報蹲著,而我們的班主任老師是個比我奶奶還要軟弱的人,就差陪著我們被欺負了。我們幾個男生輪流為大哥買午飯,有一次大哥把奶奶給我買的新鋼筆搶走了,我當時就急了,要知道那是奶奶送我的生日禮物。當是我瞪大了眼睛和大哥對峙,但是我哪是他的對手,我被他揪著衣領,從教室內一路被拽到了操場上,當時無論任我怎么掙扎反抗都沒用,我的校服被劃破了,大哥的手下直接就把我的褲子拽下了,接著毫不留情地脫掉了我的內褲。

  要知道這所學校里的高中部還有我的大姑的孩子我的表哥。

  回到家中我終于忍不住爆發了,我沒有說我被人脫褲子的事,只是說我被人欺負了,奶奶總覺得小孩子打打鬧鬧不算什么,于是就準備把這件事壓下去,我只記得爸爸當時漲紅了臉說道:“不就是幾個小雞脖孩子嗎!我打他們去!”你知道嗎,親愛的讀者們,其實當時還是孩子的我要的就是爸爸的這句話呀!

  然后我開始叛逆了,不管叛逆對這個家的影響大不大了,我開始愛上了打籃球,身材不錯的我,個子高高的,自然在籃球場上是個好手,我開始變得有名了起來,全年級的同學都知道7班有個安賽,長得好看打籃球很好。那時候學校里流行寫同學錄,我平均一節課就能收到十五張,但是我只是將這些扔到抽屜里,從來沒為她們寫過。也有過女同學追求我,但是我心里總放不下大哥脫我褲子的場景,我總覺得我不能比他幸福,所以不敢談戀愛。甚至當時班里的風氣也是不正常的,大家沒有在比較誰的學習好,而是比較誰的學習不好,當時抄作業已經成了一種潮流,大家在課堂上傳紙條,吃東西。真的好像在動物園一樣,有時候,講臺上的老師沒辦法講下去只好安排自習。

  現在想想老師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舉動在那個網絡不發達的年代是可以理解的。這些同學的家長肯定是大有來歷,想一想我的姨爺爺就是校長我都能被欺負成這樣,那其他同學的家長又會是誰呢?

  每次家長會時,都是我最緊張的時刻,我的成績從來都是年級倒數的,因為大多數的時間我都獻給了籃球。但爸爸每次家長會時都會調好班次,穿上他的唯一的一件藍西裝,坐在教室的第一排。我在家中忐忑的等他回來,爺爺奶奶也很想知道我每次在學校的表現,但是每次我都把爸爸這個老實人逼得大喊大叫,“上這個學不容易呀,你怎么不知道珍惜”!

  童年媽媽家這邊四姨的獨生女比我大三個月,大舅的獨生女比我大兩個月,她們都是在近郊的普通初中上學,沒花一分錢。

  奶奶總是說:“哎!要不是這層關系你想送錢,都不知道送哪去呀!”

  每次學校的年紀大會有領導講話時,到了姨爺爺在講臺上講話時,那口吻和姿勢都像極了我們到他家做客時他的態度,那一刻我真的感覺熟悉又陌生。到了初三的時候課業開始緊張了,我開始有一點點小小的焦慮了,當時同時傳來了另一個消息,我們的校長我的姨爺爺,升職了,他成為了我們當地市重點高中的黨總支。天啊我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和全班所有的同學說了,我就是他的親戚,可是沒有人相信我,我回到家中和家人說這件事的時候,全家都高興壞了,倒不是為了他升職而高興,我們全家高興是因為我有上重點高中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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