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南陌那一年,許風17歲。
我想這世上再美的水晶寶石也不及你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
許風 2007年冬
我叫許風,來自G城的高二學生,17歲。
我討厭冬天,一如現在,雪花一片一片的不知疲倦的落下,可恰巧,我又出生在冬月。
雪下的很大,打在我臉上,又迅速化成冰冷的水,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腦海里不斷回放那個我不想承認的畫面。
我叫許風,我有一個年輕和我一樣帥氣的爸爸,在高企上班,他不用做多少每天就可以拿到幾萬張毛爺爺。很小的時候,我的媽媽就死了,我依稀里的那一天,雪下的很大,媽媽倒在地上,從她腦后流出的鮮血染紅了身下的雪,緊挨著他的,是一輛和媽媽鮮血一樣紅的名車,但我不知道它的名字,那一年,我七歲。
后來,車主甩給爸爸一大筆錢,后來,爸在爸高企上班,后來,爸爸每天都可以拿到很多錢,他就像瘋了一樣,他拼命的賺錢,但他不管我,他不給我做飯,也不讓別人照顧我,他說,是我害死媽媽的,害死了他最愛的女人。
我一直以為,爸爸是真的很愛媽媽,可是,剛剛我回到家,卻看到我英俊如往日的爸爸衣衫凌亂得躺在沙發上,客廳中央,一個很年輕的女人脫著衣服。
我輕輕轉了身,替他們關好了門。
我要理解爸爸,他這么多年沒人陪,而我又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厭惡的人。
如果我愿意,我可以每天換三套衣服,并且永遠不會重樣,因為我的爸爸每天都會給我一大筆錢,讓我自生自滅。
我使勁的踢腳下的雪,我討厭冬天,我討厭雪!
啊!我像瘋了一樣叫出了聲,很多人看向我,我不想理會他們探究的目光,繼續向前走。
終于,天黑了,黑色的長風衣將我和黑夜融為一體,我又可以在黑暗中哭泣了。
我蹲下來,抱住了自己的頭,失聲痛哭了起來。
“喂,你還好吧?”一個輕柔的女聲在頭頂響起。
又是來看好戲的人吧,那么多人他很討厭我,討厭我可以每天換不同的衣服,討厭我可以得到老師的特殊照顧。
“很好,不好意思,辜負你看戲的心情了!”我偷偷擦干了眼淚,霍地站起來。
“你需要擦一下你的臉。”對面的女生毫不畏懼地遞了張紙過來。
我看著她,黑夜里,她白色的襖子特別顯眼,我順著往上看,嬰兒肥的臉上是真誠的目光,那雙眼睛特別亮,像啟明星一樣,流動著清澈的光彩。
我的手鬼使神差地伸了出去,我接過她的紙,胡亂的擦了擦臉,又揉成團扔給了她。“謝了!”
她笨拙的接住了紙團,眨了眨眼睛,“哎,我說這位大哥,態度好一點嘛真的是。”
我看著她一臉的不滿,心里剛升起的好感莫名其妙的講了下去,“怎么,剛剛還一副好人模樣,這么快就現原形啦?”
“喂,我說你這人怎么莫名其妙,我安慰你你不喜歡就算了嘛,有必要這個態度嗎?”她也來了性子,音量不自覺的提高。
“我就這個態度,怎么,不服氣?”對她的好感一點點降低,似乎只要微風一吹,燭火就會熄滅。
“神經病!”她把紙團扔在我臉上,轉身迅速的離開了。
說實話,一點也不疼,但我卻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或許是我多想了吧。
南陌,2007年冬
我叫南陌,一個來自南方的姑娘,17歲
我想,這世上最愛的人不過就那么剛好的遇到了,最討厭的人也是這樣,剛好遇到。
G城,一個以雪著稱的城市,在南方念書的時候,我就向往這里的雪,這雪就好像是另一個世界,這里的一切,都能給我另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
于是我想起那個喜歡說自己是個孩子的作家,這里的雪就好像他的臉一樣,精致。
我走在一片沒有樹葉的樹林里,夏天這里有很濃密的樹葉,就像一張很大的綠色的毯子,現在這里是很厚的積雪,天已經快黑了,四下都開著暖烘烘的黃色的燈,給這個冬天增添了一絲暖意。
沒錯,我逃課了,不知道為什么,現在看見老師每天抱著物理試卷說“同學們這節課我們來做個小測驗”就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這個理由應該夠充分了吧。
我蹲下身子,合了一個雪團,緊緊握在手里,看著它慢慢滴出清澈的水來,突然有點想家了,想媽媽做的紅燒豬肘子,想爸爸揭開鍋時那一大團白色的水汽和爸爸合不攏嘴的笑臉。
哎,我的家在南方,他不在G城,這里沒有爸爸的自行車,也沒有媽媽現織的毛衣。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手里的雪慢慢消融盡,我把手放在脖子處,真冷啊,一個寒顫加一個大大的噴嚏。
但是,手很快暖和了起來,我感覺我的手心燃起了一團火焰,有點燙了。
不遠處有一個竹子做的長椅,這在北方是很少見的,我快步走向它,卻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蹲在旁邊。
我又輕輕往前走了兩步,一個穿著黑色長風衣的男生抱著自己的肩,他的雙肩輕輕的抖動著,隱約有抽泣的聲音,我想,他應該是在哭吧。
我又輕輕往回走,想他要是看見了我不免要尷尬一場。
可是,他蹲在地上的姿勢讓我想起了那個總是喜歡用倔強的姿勢仰望天空的作家,或許他需要人安慰下吧。
我拿出一張紙,疊好,又輕輕的返回,走向他。
“喂,你還好吧?”我輕輕的問了一句,怕語氣太過僵硬就不好聽了,南方的女生都應該有溫柔的聲音。
黑暗中,我看著他霍的一下站起來,“很好,不好意思,辜負你看戲的心情了!”他像個刺猬一樣,警惕的看著我,豎起了身上尖利的刺。
我真誠的看著他,希望他相信我沒有惡意。“你需要擦一下你的臉。”他的臉上掛著淚痕,閃閃發光,就像剛剛融化的雪一樣。
他狐疑的看著我,小心翼翼的接過了我遞過去的紙,胡亂的擦了下,又揉成團扔給我,我慌亂的接住。
“謝了。”沒有一點感情讓我有一點點小生氣。“哎,我說這位大哥,態度好一點嘛真的是!”從小受媽媽的影響,別人幫助自己要誠懇地說謝謝,那他媽媽難道沒有給他說過嗎?
“怎么,剛剛還一副好人模樣,這么快就現原形啦?”他剛剛有所收斂的刺又一下子豎了起來,眼神冰冷的看著我。
我心情本來也不是很爽,他這么說我心里也來了氣,音量也不自覺的提高,我們吵了起來,最后我把紙團扔在他臉上,罵了一句“神經病!”
許風 2007年冬 如果再次相遇,我沒想到我會說對不起,也沒想到我會說我喜歡你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到了期末,我抱著復習課本走過長長的走廊,準備好好復習,考一個好成績。
我不怪爸爸,真的,我應該理解他的。
現在,他對我的態度好了一點,他請來了保姆,說給我做飯。他娶了那個女人,但他不允許那個女人回家,他說,這個家,是我和媽媽還有他我們三個人的家,他希望那個女人能理解。
我一直以為,后媽都像電視里演的那樣兇巴巴的,不要丈夫的孩子吃飯,但她挺好的,很溫柔,是我喜歡的類型,和媽媽一樣,也很漂亮。
我想,就這樣吧,這樣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我只顧著想,卻忘記了看路,突然感覺腳下重心不穩,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去。
背后一到力收緊,我也穩住自己順勢往后仰去,剛好,我沒有摔下樓梯,也沒有撞到背后的人,抓我的人力氣有點小,應該是個小個子的男生幫了我。
“走路小心點吶。”溫柔的女聲在背后響起,有那么一絲熟悉,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聽過。
轉過身去,熟悉的眼睛進入我的視野,燦若星辰,我好像在哪見過這雙眼睛?
在哪呢?在哪?
哦,在某個晚上,也有這么一雙明亮的眼睛這么看著我。
“我們是不是見過?”女生說話了,她看著我露出微微笑意。
“是。”我回以微笑。“上次,或許你忘了,但我欠你一句抱歉。”
我想,一定是緣分,讓我們又遇到。
她歪著頭似乎在回憶,突然笑了,“哦,我想起來了,沒事,那次,我態度也不好。”
我看著她的神情變得古怪,似乎帶有一絲不好意思。“哦,那好,我叫許風,很高興再次遇到你。”我向她點了點頭。
“南陌。”她笑著把手伸了過來,“同樣很高興再次遇到你,希望這次我們能成為朋友。”
我看著她的手,又看向她。她用眼睛示意我,“嗯”了一聲。
我笑著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暖和,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覺得特別想握著這雙手不放開。
誠然,我也這么做了,我緊緊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呃,那個,我好像不想放開你的手。”
“有人喜歡你嗎?”她愣了下,旋即笑著問我。
“沒有人喜歡我。”我想撓撓頭,才發現自己的手現在不得空。
“那么你好,我叫沒有人。”她看著我,也緊緊握住了我的手,沒有松開,“我們在一起吧。”
喜歡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就好像我們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我們沒有任何交集,只因為見過一面,只因為吵過一次,只因為剛剛知道對方的名字。
但這就夠了,在一起,需要那么多理由嗎?
2007年冬,南陌 ?我沒想到,再次遇到你,我會說我喜歡你,我會說我們在一起。
今天早上爸爸來了,他騎著那輛生銹的紅色的自行車來看我,第一次,我沒有嫌棄他這樣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因為我知道,這是我爸爸,那輛自行車,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交通工具。
爸爸給我帶了媽媽最拿手的紅燒豬肘子,雖然騎了很久的車才帶到我手里,都已經涼了我還是很高興,我就知道,爸爸媽媽還是愛我的,嘿嘿。
我對爸爸說以后別送了,天冷路滑,我不放心,爸說沒事,他還年輕,讓我好好學習,別為家里的事擔心,一切有他。
他明朗的笑容連同他耳鬢的白發都飄蕩起來,我突然很難過,后悔自己以前總是亂發脾氣,不理解他的辛苦。
爸爸,我會的。我看著爸爸遠去的背影,也開始理解朱自清的那篇散文,有些人,一轉身,我們就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偷偷掉眼淚。
我還沒有緩過神來,在走廊里像個頹喪的人走著,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長風衣的男生也像我一樣走著,只是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他的臉我似乎在哪里見過,卻想不起來,是在哪里呢?嗯,在哪里?
突然,他似乎是走偏了,向拐角的樓梯口走去,眼看著就要踩滑,我跑過去及時抓住她的衣服,他似乎是回過神來,也順著往后收力。
“走路小心吶!”我又一次不自覺的放輕了聲音。他轉過來看著我,沒有說話,我看著他的臉,越發覺得他的臉我在哪里見過,忍不住問他“我們是不是見過?”
他微笑著點了點頭,“是,上次,或許你忘了,但我欠你一句抱歉。”
后來,我告訴他我叫南陌,他說他叫許風,他抓住我伸過去的手不準備松開,說他不想放開。
后來,我問他,有沒有喜歡他,他說沒有人喜歡他,我說,難么你好,我叫沒有人,我們在一起吧。
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沒有半點波瀾。
我想,這可能是我遇見的第二件幸運的事了,第一件是我有一個愛我的媽媽和一個愛我的爸爸,第二件就是遇到他和他在一起。
2009年夏,許風 對不起,我愛你
我沒有想到,前幾天爸爸才對我說,這些年是他的錯,以后我們好好的生活,再也不要吵架。今天,我就站在充滿濃烈的消毒水味道的醫院里,爸爸躺在病床上,沒有呼吸,窗戶開的很大,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夏天的風很冷。
一個小時前,我在陪南陌逛街,我們都高中畢業了,高考完那天,我帶她見了爸爸,爸爸沒說什么,讓我們好好在一起,別辜負對方。
可是,就在我們給爸挑好了生日禮物時,我的電話響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告訴我爸爸出了車禍,正在搶救。
是我的錯吧,我說,“爸爸,中午早點回來吃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在一起陪你好好過一個生日好不好?”
爸爸笑著摸了摸我的頭,“好啊,我們家風兒長大了哎,放心,爸爸中午一定回來!”我看著爸爸坐上車,一直到那輛車開的很遠。
是我的錯,怪我不該讓他中午必須回來的,晚上回來也好啊,為什么我要讓他中午回來呢?為什么?
突然,我感到肩上搭了只手,我沒有回頭,我知道,那是南陌,我握住她的手。
“南陌。”
“我在。”她的聲音依舊溫柔如水,一如以前,無論我說什么,她都會乖巧的說好。
“風兒。”門口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我轉過去看她,她,是來分財產的吧。“這是你爸爸的助理,這位是張律師,他們有事要告訴你。”
“你們好。”我帶著南陌走出了那間病房,看著他們不用想我也知道是來說我爸爸的遺囑的。
“許少,我們也沒什么要說的,這是你爸爸的遺囑,還有你爸爸寫給你的信。你自己看吧。”助理從張律師手里接過文件遞給我就走了。
我顫抖著雙手打開信,小心的看著,生怕錯過了一個字。
風兒,哎。
我也就不跟你繞什么彎子了,說句實話吧,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其實你不是我和你媽媽的孩子,不然,你怎么可能有一個只大你17歲的爸爸和媽媽呢?
你是我和你媽撿的,那時候,你媽是志愿者,而我是和她同校的學生,因為你,我認識了你媽,也正是這樣,最后我們打算偷偷把你養大。
只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你媽媽會有離開的那一天,所以我才會恨你,那段時間我真的無法原諒你,我的腦海一直是那些畫面。
但后來我想明白了是我錯了,我沒有資格怪你,如果沒有你,或許我不會遇到你媽媽,更別提和她一起偷偷摸摸賺錢養你,說實話,和你媽在一起的那些年,我特別快樂,有的時候,我真的會有一種錯覺,你就是我們的孩子,因為你長得那么像我。
給你找了個后媽,希望你不要怪我,我知道,我遲早會有離開的那一天,我得罪太多人了,我知道我不會有好下場,所以我幫你選好了,若凌她脾氣像你媽,我相信她不是那種你討厭的女人,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們要好好過。
風兒,這個秘密我瞞了很多年,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想告訴你,又怕傷害到你,一想起你曾經甜甜的叫我爸爸,爸爸是真的舍不得你離開我,也請原諒我的自私,你的身上,就是我和你媽的回憶。
至于這么多年我對你不管不顧,我不奢求你原諒,最后,也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學會改改你那倔脾氣,我怕就算你找著媳婦了也會把人給氣跑了。
沒什么了,就這樣吧,爸爸,也是不得已,當你看完這封信,記得,切莫有什么想不開的,你就當我是你爸爸吧,好嗎?
2009年夏,南陌 如果這世界所有流星都要與你擦肩而過,那么,就讓我陪你吧
幸福來的很突然,可是,厄運卻比幸福來得更突然。
我一直以為,我能和許風好好的過下去,我會很孝順的對他爸爸,但老天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我看著他站在他爸爸的病床前,沒有任何表情。
他一定很難過吧,雖然他以前總是抱怨他爸爸不關心他,可是,當他爸爸對他笑一下,他就能高興好幾天。
我把手搭在他肩上,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是個外人,這是他的家事,我不想做過多的評論,他握住我的手叫了我的名字,我說我在,一如以前,他說什么我總是順從的說好。
他爸爸給了他一封信,但我不知道上面寫了什么,我只知道,那信上的內容他一定很不喜歡,不然他不會那么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連我那么大聲地叫他都沒聽見。
那份遺囑他丟在了醫院,我撿起來看了,是很多很多的錢,都是他的,還有一部分較少的錢,給了他并不討厭的后媽。
我拿著那份遺囑緊跟在他身后,沒有說話,他走了很多地方,我跟著直到腳疼,卻還是不敢停下,我怕他突然就不見了。
他突然在一個人工湖邊停下,我挨著他站著,警惕的看著他,怕他想不開,要知道這個笨蛋是不會游泳的,呃,當然,我就更不會了。
“為什么,一切幸福的才剛剛來到我身邊,就要離我而去?”他轉過來看著我,哭的像個孩子。
被愛寵大的人總像個孩子,缺愛的孩子總是早熟。
可是,缺愛的孩子才是真的孩子,他們脆弱的像瓷娃娃,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
“沒事,以后,一切有我。”我踮起腳替他擦干眼淚,他哭起來讓人看著心疼,即使他不哭不笑的樣子看起來很丑,我還是喜歡看他不哭的樣子。
“你不要爸爸媽媽一樣離開我,一直陪著我,好嗎?”他抱住我,眼淚落在我的后頸上,滾燙的像開水。
傻孩子,這是咒我出車禍呢?
“好,一直陪著你,永遠不離開。”我抱緊他,第一次覺得承諾的分量太重,我怕我做不到。
2015年夏,許風 最幸運的事是,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
轉眼間,離爸爸去世已經有六年,時間過的那么快,我都已經24歲了。
如今,南陌是我的妻子,我們已經結婚兩年了,大學畢業那天,我們在學校里完了婚,在很多人面前對她說我愿意我愛你,第一次覺得有一點不好意思,第一次覺得從未有過的幸福。
我們有了個孩子,他和我一樣,出生在G城大雪紛飛的冬月,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和溫柔的目光。
我說,“南陌,你看,這孩子多像你吶。”
南陌刮了下他的鼻子,“還是比較像你,他有一雙和你一樣燦若星辰的眼睛。”
我們給孩子取名叫青凌,他有爸爸的名字,也有爸爸愛人的名字,至于我媽媽,等下次我和南陌再生個女兒,就叫青墨。
可南陌說,兒子的名字聽著像女孩子的名字,女兒的名字聽著像男孩子的名字。
“管他呢,不都是咱們的孩子嗎?”我笑著把她和孩子攬在懷里。“老婆,我愛你。”
“好巧,我也愛我。”她吐吐舌頭偷笑著看我,我抱緊她的腰,親了上去。
“一個小小的懲罰,下次我說我愛你,你要說老公我也愛你。”
2015年夏 南陌 我第一次喜歡上的男生,他睡在我身旁,成了我老公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我和許風都24歲了,可恰巧,在別人眼里年輕的我們,已經有一個一歲了的孩子,我們給他取名叫青凌。
他說,我們的孩子要以他爸爸和她媽媽的名字為名,因為他愛他們。
我沒有反對,笑著說好。
我還記得很多年前,他喜歡穿黑色的長風衣,行走在黑夜,像一個充滿防備的刺猬,不喜歡說話。
很幸運,現在,這只刺猬被我圈養了,我們結婚了,他是我的老公,和我們的孩子睡在我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