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湖南衛視《歌手》里,趙雷作為補位歌手,憑借一首《成都》成功踢館。雖然最后被淘汰,但趙雷刷爆了朋友圈,《成都》更是火遍了大江南北。
有人說,《成都》肯定會成為又一首街頭巷尾傳唱的歌曲,就像曾經的《董小姐》、《南山南》,歌詞朗朗上口、旋律簡單溫馨的民謠總會在某個時段掀起一波小高潮。
也有一些樂評人認為,當下的民謠局限于小情小愛小糾結,充斥著憂郁懷舊的調調,有些無聊。
但有一條微博說出了《成都》能夠打動人心的地方:“這也是樂壇現狀的寫照,我們太久沒感動過,以至于一兩首寫出的意境,就足以讓我們興奮不已,這不是森林,這不過是荒漠中的一點綠洲”。
小的人物和事件是民謠題材的根基,簡單的彈唱、流暢的旋律、煙火日常的寫照以及對口語的含英咀華展現了文藝青年的豪氣、文氣和敏感,吟唱出了生民關懷和人間煙火。
這種“小我”也許給人矯情之嫌,甚至被認為不合時宜,上不了臺面。但天下熙熙攘攘、眾生忙忙碌碌,大多時候,每個人都在為“小我”奔波操勞。
民謠中的“細雨”、“晚風”、“南山”、“姑娘”可能就是暫時用來抵抗冰冷無情、撕心裂肺的“城市文化”的最佳武器。
試想即使沒有在玉林路上傷心徘徊過,也可能在某條街道上失過神。就算沒有在成都的小酒館里坐過,也可能在某個飯館里有過酒醉高醺,我們有過屬于自己的一個又一個不一樣的成都。
而這些,恰恰是令人感動的柔軟所在。
(二)
德國偉大詩人歌德在他第五次失戀之后,從愛情焚燃的灰燼中得到了靈感和激情,寫出膾炙人口的名著《少年維特之煩惱》。故事的最后,他讓維特以反基督教義的行動飲彈自盡。
作品出版后受到熱烈追捧,但同時也引發了副作用,一些青年男女每因婚姻不圓滿而即以自殺表示抗議,一時間形成“維特熱”。
為此,四年后,歌德做了一首詩《綠蒂與維特》印在該書卷首:“可愛的讀者喲,你哭他,你愛他,請從非毀之前救起他的聲名。請看,他出穴的精靈在向你目語:做個堂堂的男子,不要步我后塵!”
年輕那會多好啊,敢愛敢恨、風風火火,酣暢淋漓地宣泄、毫無顧忌地鬧騰、誠心誠意地追求、垂頭喪氣地無奈,盡情揮灑著青春的熱情和熱血。
一如歌德所寫的:“青年男子誰個不善鐘情?妙齡女人誰個不善懷春?這是人性中的至潔至純,為什么從此中有慘痛飛迸?”
人就是這樣,慢慢長大,我們告別日升月沉、朝云晚霞、告別過期的情話、逝去的戀人,漸漸明白了無常的道理。那些自殺殉情的青年男女,倘若人過中年,估計絕不會因為書里的故事,就一時狂熱沖動去做傻事。
所以才有人說成長就是要修得一身金鐘罩鐵布衫,直至練得百毒不侵。
但現實是,有人前的強顏歡笑,就有背地里的暗自垂淚,誰都清楚衣著光鮮的自己在雨天可能沒有傘,誰也知道總會有那么點小事會令自己耿耿于懷,只不過我們假裝得足夠強大。
有時候,我們糾結的那些小情小愛,那些別人認為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方面是對往昔的緬懷祭奠:另一方面證明:當經歷了許多,明白了許多,自己的心還是柔軟的,還能被感動。
成長是軟肋也是鎧甲,壓上所有好的壞的,去賭在變得堅強的同時是否還能夠保持柔軟。
(三)
人經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以前我也這樣”。
記得寫過幾篇雞湯類的文章,有人看了后,很不屑地說以前我也這樣,不過早就過了那個階段,不再是文藝青年了。
《新周刊》做過一篇專題,里面講到:“世界變壞是從取笑文藝青年開始的”。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文藝青年變成了一個貶義詞,出現在人們口舌極窄的方框里。對文藝青年的定義就是“窮且追求與眾不同的人”,沒事愛瞎想,遇事容易糾結擰巴。
在這個娛樂空前、精神空虛的當下,有時候以屌絲和2B青年自居反而符合了主流審美,文藝青年一點也不高逼格,反而有些裝逼,以至于別人一說自己有點文藝,就誠惶誠恐。
自己以前寫過一句話:“曾經幾分年少輕狂態,凝成了多少少年眉宇愁,如今成熟地好像戴著鐐銬跳舞,可這就是生活”。生活在讓人理性思考的同時也剝奪了感性的快樂。
天高云淡的世界,我們總是向往那野外清新的風,往日的擁有、淡淡的感覺,剝離飄散,一筆一劃的描摹,但終究發出什么樣的芽,長出什么樣的葉,都是未知。
也許有些人還是心思細膩些,情緒敏感些,季節更迭時更容易傷懷,但這些不足以構成諷刺的理由,那些冷嘲熱諷的背后,誰沒有過小情小愛的糾結,練就一副鐵石心腸未必能快樂到哪去。
只愿你有所怕、有所愛,有清寂、有繁華,有小情小調、有大開大合,有義無反顧的沖刺、也有無欲無求的停留,少點暮氣沉沉,多點朝氣柔情。
也能夠修得一身金鐘罩鐵布衫,但內心依舊柔軟,能被小情小愛小糾結感動,也能擦干眼淚繼續笑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