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學堂】文/絲楠
1
半年前，素喜還帶著小孩乖乖和她的父母楊各紅一起住在聊城，明歡則和他的父母一起住在鵬城，兩人都是獨生子女，卻好像長出了翅膀未曾離巢的鳥兒，都是未長大的孩子。
素喜在聊城有一個套二的房子，當初只打算臨時落腳。誰知生了小孩以后，此處竟成為了大本營，一到周末，孩子爸爸和素喜爸爸都回到這里來。素喜爸爸已退休但長期在外打工，有時周末會回來，平時便只住著素喜及其母與女。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眨眼，小孩乖乖已經五歲了，這個套二的房子儼然已經顯得有些狹小了。他們需要更大的空間，這件事越來越成為一件迫不急待的事。
來不及等到周末，素喜便發信息給明歡，“我們要生活在一起，必須是這樣。我不想再這樣跟著父母住在一起了，乖乖五歲了，她需要單獨的房間，也需要父親能經常在她身邊，而不是一周才見一次。我去你的城市或你來我的城市，我都可以，你定”。
李明歡比素喜年齡大四歲，接近那個敏感的年紀三十五歲。
三十五歲，是公司裁員的分水嶺。大多數淘汰員工都是以這個年齡為分段的。不夠年輕有活力，又不夠成為中梁砥柱。明歡便是這些人之一。在單位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很難受。在職業上，他想動一動。
聽到素喜的召喚，明歡想立刻到素喜身邊，陪伴妻兒。
“我來你的城市，要不我辭職，盡快過來。”
聽到這，素喜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如果是十年前自己二十歲時，有一個男生說愿意不要工作來陪她，她會很開心，這證明自己在這個男生心目中的位置高。可是現在，她會覺得這個男人沖動不理智，這樣的可靠嗎？一絲疑慮很快飄過，如一縷煙很快散去。
她回復了一條訊息，“如果你打算過來，那咱好好計劃一下。”
2
周末，明歡來到素喜家中。晚飯后，素喜媽媽楊各紅在沙發上看電視。
楊各紅年齡不到六十歲，頭發已白了一半，性子潑辣，敏感多疑，是愛操心的命。
素喜是家中獨生女，楊各紅把女兒視作公主，用自己的一生呵護她，也視作兒子，視作她晚年的依靠。一次，素喜和明歡商量去旅行，楊各紅在家里聽到后直說要帶上她。
素喜拉拉明歡袖子，“我們出去散散步。”
“走吧”
散步，是真正屬于二人的時光，成年人在家里說話，多少有些不方便，談不愉快的事，老人擔驚受怕，談愉快的事，老人覺得小兩口沒收斂，不成熟。
素喜挽著明歡，在小區的布道上緩緩走著，周圍有孩童嬉戲、有老人乘涼，有青年匆匆走過，這些都似乎與他們無關。“明歡，你想好了嗎，我們倆要在一起，意味著有一個人要在路程上折騰、跑動，支出也會增加，如果貿然辭職，家庭經濟會受到影響。”
“那怎么辦，你不是想讓我過來嗎？”
“我是想你過來，我不想再跟父母住在一起，孩子也需要空間，我想有我們自己的小家。”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我們出去租房子。這是當前能想到的快速住在一起的唯一辦法。”
“這個辦法可行。現在你、我名下皆有一套房，沒有購房指標可以買房。即使要置換房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加上我們這么多年沒在一起住過，肯定需要磨合。我們就在外租房，借這段時間互相適應一下，你也可以慢慢在聊城找工作，我們試一下，看這樣的生活模式適不適合我們。”
“那就這樣決定了”，明歡抬手，點燃一根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