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花旗銀行和平飯店支行關閉對外營業,群里感慨萬千。我們習慣叫它PH,Peace Hotel的簡稱,雖然它有個官方的名字叫作浦西支行。很老的花旗人都習慣了把船舶大廈叫Marine Tower,把花旗大廈叫Citi Tower,那一年的外資銀行還很外資,就跟混血兒長得很像外國人那樣。我也有個洋名叫Victoria,叫洋名的好處是再大的老板再小的員工都直呼其名,沒人叫我陳老師。
我在花旗的工作時間很短,2007年到2008年,但記憶很深。我思考了很久,為什么有的公司你工作了很長時間仍舊沒太多感情,而有的企業你只是劃過你的職業生涯,卻留下很深的印象。應該是有一種叫企業文化的東西,在強大的影響著我,不僅是我,還有所有路過花旗的人。
花旗有很多名言,比如“沒有賣不出去的產品,只有賣不出產品的sales”,“We don‘t sell product,we sell solution“等等。我放眼今天中資銀行的理財經理,如果只談銷售能力,那仍舊比不過十年前的花旗。有個同事在群里放了個笑話,說他客戶表揚花旗銷售能力強,說的是:你們可以把MLA這么爛的產品賣那么多。MLA是一個在美國即將升息周期里,客戶收益率和LIBOR反向掛鉤的結構性理財,一下子鎖定五年。還有PA,那時候天天roll PA,就是看漲看跌外匯期權,客戶的最高收益率是期權費,還要跟銀行對半分,風險無窮大。回顧過去,當你逐漸理解市場的時候,能發行這些產品的領導我覺得就像企業的蝗蟲,便宜了自己,欺騙了客戶。但是,所有花旗的同事們至今,可能只感到對不起客戶,卻仍舊感激花旗這一段經歷帶給自己的成長。
我想起來每天早上都要聽晨會,那是來自臺灣香港或新加坡投資顧問的聲音,有專業的市場播報;我想起來踩著點來上班來不及化妝的女同事,老板說: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像個鬼來上班;我想起來每年年會晚宴的下午所有女同事都會去做頭發然后穿上最美的晚禮服出席,晚上會評選最佳服裝;我想起來那是一個很少有walk in的地方,有客戶來需要預約,然后RM從樓上走下來前臺會告訴他在幾號房間的客戶陪談。花旗十幾年前就有了IC,就是投資顧問,還有那些我想一想才能想起來的職位,DS,CGA,CRO,PB,RM,BM,citymanager,claster manager,這些都是10幾年前的場景,美好的回憶。
我進花旗的那一年,股價55美元,后來金融危機,我離開花旗的那一天,股價1美元。離開花旗實在迫于能力有限,我不是個好銷售,壓力很大,業績很差。這幾年因為生孩子組媽媽群的緣故,重新跟花旗的同事有了很多聯系,我們那個和平飯店支行竟然后來出了三四對夫妻,生了好幾個花旗寶寶,很是可愛。前幾年行長從新加坡回來的時候我們還聚會過一次,很多人都能從這張照片中找到自己認識的人。
byebye,peace hotel。thanks,ci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