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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天,金黃色的陽光被屏蔽了,荒涼的白光赤裸裸地把這間辦公室的一切勾勒出來,更讓人感覺到寒意,雖然尚處深秋。
風從留了一小縫的窗戶鉆進來,照著稔戈的側面吹,稔戈后脖子上的皮膚不由得起了一層疙瘩,走樓梯的時候明明冒出了汗,此刻竟然全都縮回去了。
這是總經理陽明的辦公室,稔戈坐在陽明的對面,桌子上的煙灰缸里聚集著一堆煙頭,在稔戈坐下后陽明著急摁滅的那支煙,還有星火在燃燒。剛進來的時候稔戈就被濃重的煙味熏得踉蹌,雖然稔戈也抽煙。
“親自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稔戈心里思忖著。想到這幾天前臺負責行政的曉霞不見了,而陽明又親自叫他上樓談話,稔戈感到無比的怪異。
稔戈在陽明管理的這家外貿企業做業務員,已經有8年的時間。平日不茍言笑的陽明這幾天來了180度的轉變,主動關心起稔戈的家長里短來。
昨天出門談業務時,不經意間瞥見陽明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不同于陽明面對自己時炙熱的目光,那是空洞清冷的,仿若刀刃發出的光。
此刻那樣的眼神掠過腦海,稔戈的心一陣慌亂,一層汗爬上了額頭。
在一番客氣之后,陽明說的話越來越接近稔戈心里的答案了,稔戈還沒想好應對的話,就聽陽明說:“你也知道公司的情勢實屬無奈,我們會給你賠償金的,這個月底可以結了。”
“月底”這兩個字像陽明拿著喇叭在稔戈耳邊喊一樣,讓稔戈的瞳孔瞬間睜得比兔子還大,一動不動盯著陽明。
“什么?”稔戈的嘴顫抖著,他想要勉強維持一個男人的自尊,一種“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氣勢,不想泄露內心的慌亂。
此刻閃過腦海里的,不是父母老婆孩子,而是銀行賬單和還款短信的一串串數字。
雖然每個月拿著七八千的工資,但是在這樣一個為了所謂的美好生活奔波的中年男人身上,這些錢像是手里的水,一不小心就沒了。
更別提身處家鄉農村的父母,那身患老年癡呆癥的父親,需要母親放下工作時時照看,父母的疾病和生活支出也是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