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韓劇《請回答1988》,我特別心疼二女兒德善。
姐姐寶拉是個暴脾氣,想怎樣就怎樣。弟弟余暉最得爸媽的寵愛。
而德善,總是最善解人意的那個。
一家人吃烤雞的時候,三個孩子都盯著大雞腿。媽媽先撕下一只大雞腿給姐姐,再撕下另一只大雞腿給弟弟。
德善,只分得一只小雞翅。
媽媽在做早餐的時候,姐姐和弟弟都都讓嚷著要吃荷包蛋。冰箱里只剩下兩個雞蛋。
不想讓媽媽為難,德善主動說:“不用管我了,我不吃也可以。”
可是,明明她也很想吃大雞腿,很想吃荷包蛋啊。
總是照顧別人的感受,而忽略了自己的內心的聲音。努力回應別人的要求,讓別人快樂,自己卻活得小心翼翼。
這是高敏感人士的特點:非常的善解人意,甚至是委屈自己,體貼別人。壓抑自己的真實需求。
我自己深有體會。
從小,我奶奶就要求我,放學后要馬上回家,不能去別的地方玩,不能出去“野”,要做個乖孩子。
有一天,我的朋友們都約定,放學后去山里的古廟玩。出了校門往西,沿著山路一直騎,就可以到達。我也很好奇。跟著他們騎了大約20分鐘,突然覺得很害怕。怕家里人等太久,怕他們罵我”不乖“。
于是,我獨自折返了。我沒有見到那座古廟。
長大后,這種“善解人意”也影響著我的方方面面。
部門團建,一起爬山。女同事看我背著背包,問我,能不能把她的水壺放我包里?那是一個很大很重的水壺。
我內心是拒絕的,但說出口的話卻很善意,我說:”好啊。“
一群人圍坐吃飯,其他人聊的話題,我不感興趣,可是又怕自己不說話,讓別人尷尬,于是拼命找話題。
朋友多次向我傾吐不開心的事情,把我當做情緒“垃圾桶”,我感受到滿滿的負能量,想要喊停,卻開不了口。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我拒絕不了別人?為什么我要為別人的情緒負責任?
我最近在看丹麥心理治療師伊爾斯·桑德所寫的《共情溝通》。里面提到一個現象:
“很多高敏感人士坦言自孩童時期起,他們就在努力營造出一種祥和愉快的氛圍。比如在看到媽媽情緒低落時,他們會為她作幅畫或是表現得異常乖巧,用這種方式來博取媽媽的歡心。”
我們在孩童時期,需要在父母那里獲得兩樣東西:歸屬感和確認自我的重要性。
當父母無法滿足我們的需求時,我們會要求自己更懂事,以此來換取父母對我們的關注。
就像德善那樣,說自己不想吃大雞腿和荷包蛋,其實是為了照顧父母的情緒。
高敏感人士大多從小生活不安全的環境中,比如忙碌家庭、缺愛家庭、單親家庭、經常有語言暴力、肢體暴力的家庭等環境里。
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孩子,有一個信念:我一定要做到爸媽期許的樣子。
而信念,決定了行為。
你想要一雙新的運動鞋,但是你轉念一想,爸媽賺錢辛苦,你要求自己要體諒他們,最終,你沒有開口說買鞋的事情。
老師說,要交一百塊材料費。你回到家都不好意思開口,你覺得很愧疚。拖到最后一天,才艱難地向爸媽提交費的事。
你大學畢業,很想去北京闖蕩,去時尚雜志社,但你的爸媽希望你畢業后回老家,考公務員。在這個分叉口,你會做出什么選擇?
如果你的人生信念是“我一定要做到爸媽期許的樣子”,那么,你最終一定去不成北京。
大部分高敏感人士都信奉著這樣的信念:
我一定要做到爸媽期許的樣子
我不能成為別人的負擔
當朋友深陷水深火熱時,我一定要幫助他
……
這樣的信念是不是對的?它會指引你走向幸福的人生,還是限制了你的選擇,導致你過著不滿足的人生?
伊爾斯·桑德在書中舉了一個例子。
圣誕節快到了,簡想要去海濱度假,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不去了。可是這個決定又讓她很不開心。
伊爾斯·桑德問簡:為什么不去海濱度假?
簡說:我得陪在我爸媽身邊。我做事不能以自我為中心。而且,度假太花錢了,這是不對的。
這三句話,就是簡的人生信念。
她按照她的人生信念做出了選擇,但她沒能實現自己真正的心愿,她其實并不快樂。
這就是不恰當的人生信念。
要怎么突破呢?
作者繼續向簡發問:你為什么不允許自己以自我為中心?
簡說:我小時候想要參加羽毛球賽,可是我爸讓我照看弟弟,不讓我去參賽。我爸說了一句話,我記到現在——如果每個人在做任何事情時都只想著自己,那世界將會變成什么樣?
作者又問:你為什么不能做到既參加羽毛球賽,又照看弟弟呢?
簡說:現在想想,還是有辦法的。可以讓我祖母照看我弟弟,或者,把我弟帶到球場上,讓他在旁邊看我比賽。
審視這件事之后,簡發現自己一直遵循的信念是有問題的,這些信念制止自己去做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于是,她修改了她的信念:
我應該陪伴我的父母,但不是每時每刻
做事偶爾以自我為中心,并沒有什么不對
偶爾給自己放個假,花點錢,沒什么大不了的
圣誕節,簡去海濱度假了,過得非常愉快。
最后做個總結,高敏感人士常常為了照顧別人的情緒而委屈自己,這種行為背后其實是受制于自己的人生信念。
那么,要如何突破人生信念?
作者告訴我們,向自己提三個問題:
1、你為什么非得這樣做?
2、如果你不這么做會有什么后果?
3、你為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