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捕頭支吾了許久還是問了出口,大人莫非覺得那被告女子不是兇手?
鮮少會有兇手會在原告和證人面前如此平靜,她還是個女子,一個看似纖弱的女子。蕭寒頓了頓,除非,她的城府比我想象的要深。
對了,李捕頭,請個大夫去看看她腦后有什么。
是,大人。
一個時辰后,李捕頭回內堂稟報,大人,那女子腦后有淤青,大夫說應是鈍器所致,且是新傷,而受傷部位易引發失憶的癥狀。
嗯。蕭寒咂了一口茶,若有所思。
大人,那女子要求去兇案現場看一看。
哦?行,帶上人,再去一趟兇案現場。
現場在死者趙六家中臥房,屋里除了拖到地上的被子倒也不算亂,而兇器只是一把生了銹的剪刀。
剛才在牢里,染染留了個神,自己檢查了手腳和身上有無傷痕,發現兩上臂都有較深的抓痕。
染染在屋里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而后開始盯著那把剪刀發呆。
蕭寒跟李捕頭就站在門口看著她,李捕頭一直擔心她會破壞現場,大人,這……
無妨。蕭寒倒真覺得這女子越發的有意思了。
大人,染染指著剪刀,這兇器你仔細查過了嗎?
蕭寒點頭,那是自然。
剪刀常年使用,握柄已經生銹,不知大人有沒有發現這上面有端倪?
看來你也發現了,握柄鐵銹開口處有一塊人的皮肉。
明顯還很新鮮,證明就是兇手手上的。染染攤開兩個手掌,喏,完好無缺。
那如果是兇手想栽贓陷害別人呢?
兇手的確想嫁禍給我才是。染染正色道,如若我一個弱女子要殺一個大漢必定會有一番爭斗,可這屋里并無明顯爭斗痕跡。大人,我能否看看死者?
李捕頭,帶她去吧。
蕭寒進屋重新查看現場,推門時碰倒了栓門的木棍,一抹深紅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撿起發現是還未完全風干的血跡,原來是這個。
停放死者的大棚下,趁著李捕頭把呂氏等婦人引開,染染上前將死者的手掌大小與自己上臂的抓痕做對比,完全吻合。也就是說,原主曾與死者有過爭執還是?
掀開死者身上的草席,死者前襟大敞,刀口位于左胸心臟致命部位,根據尸僵程度和尸斑大小來判斷,死亡時間大概在昨晚八九點。
面部肌肉已經完全僵硬,嘴巴張開,嘴角向下,瞳孔渙散,這應該是驚訝的表情,死者想不到兇手會殺他!所以沒有任何爭斗,兇手出其不意把剪刀刺進了死者的胸膛,致其死亡。
一個時辰時限已到,李捕頭把何染染帶回了大牢。
獄卒送來的水和飯菜她一口沒動,坐在稻草堆上思索原主為什么要跳河,似乎還差點什么線索。
回來時往那條河邊繞了繞,離碼頭最近的只有一戶人家,就是那個證人金婆婆。
死者死亡時間是昨晚,為什么原主會選在今早跳河自殺?還偏偏正好在金婆婆出門倒夜壺的點上,到底是太湊巧了還是故意而為之?
這一點蕭寒也想到了,他在碼頭附近的蘆葦叢里又發現了相同的細線,還有半截鞋印。
李捕頭跟何染染路過蘆葦叢的時候,蕭寒正蹲著量鞋印大小,完全沒有被他們發現,他卻可以看到周圍所有事物,呵,倒當真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大牢里,何染染還在為案子的真相頭疼,古代就是不方便,放現代采集下指紋或檢驗皮肉DNA就可以了,這里真的是要什么沒什么。
一個沒了專業設備的現代法醫被扔到了古代破案子,換誰誰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