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這一代而言,家庭好像是一個略帶沉重的話題。家似乎并不像父母口中的“舊時代”那樣,總是一個充滿著暖意的地方,更不是一個堅實的依靠。它其實很脆弱,很容易的就崩塌掉。
身邊有不少經歷過父母離異的朋友,相比起來,他們似乎顯得更加獨立,更加瀟灑,但同時也更加對親密關系充滿了懷疑。幾年前和一個朋友在除夕夜打電話,他說因為父母都在各自的情人身邊,而自己卻很尷尬地不知道該去哪里。
直到現在,她也沒有找到那個答案。或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真正意義上的“家”,現在她逢年過節,每到一家團圓的時候,就一個人背上行囊云游他鄉,或許這就是她的歸宿吧。
這兩天恰好看了這么一部關于家庭的電影,與其說家庭,不如說是家破碎之后的故事。《無愛可訴》,名字聽起來就足夠讓人皺眉
十多年過去,于是生活變成了這個樣子。母親一直在玩手機,孩子躲在房間,丈夫心不在焉。丈母娘獨自居住在莫斯科的鄉下,好多年沒有往來。電視上播放著經濟衰竭的新聞。
不該發生的婚姻,不該發生的“愛”,不該促成的父親與母親,這個不該出世的孩子,消失了。
習慣性的埋怨和爭吵后,夫妻兩人開始瘋狂尋找。他們開始滿大街找他,漫無目的,警察幫不了他們什么,只是推薦了一個義工組織。但尋找失蹤的孩子對他們而言就像是鎖匠修鎖、文員打字一樣的工作。
“那湖里呢?”父親指著前方問他們。
“我們不找死人,你可以聯系搜救隊”。留他一人在湖邊毫無辦法地皺著眉。
雪花一直在飄散,沉默的開車者,廣播播放著2012年瑪雅人預言的末世。
鏡頭一閃而過,但我們還是可以看到,那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少年尸體。雖然母親聲嘶力竭地堅稱那具殘破的尸體不屬于阿廖沙,但我們最終也并不清楚到底是或不是,我們只知道,阿廖沙再也不可能被找到了。
他徹底地消失了。
沒過多久,小孩子房間的壁紙被撕下,工人用油漆將殘余的部分掩蓋。
在這些穿透力極強的畫面背后,隱藏著一個叫做俄羅斯的龐大體系。即便1991年蘇聯解體,它仍然是世界超級大國,是世界的大多數。“人不能在沒有愛的生活中繼續生存下去”,但他們卻照樣過著“無愛”的日子。
在電影的結尾,母親攀附親貴,嫁給了一個禿頂的富翁。她仍然一直在刷手機,他也一直在看電視。父親和情人生活在一起,有了一個新的孩子。但生活依舊沉悶,孩子仍舊累贅。
這個現實卻不僅僅只存在于俄國,每個問題家庭都潛藏著各自的郁結,它悶聲潛行,逐漸擴散,最后在某個時刻轟然爆發。
就像電影開始和結束時的那段鋼琴,突兀,單調,沒有旋律,只是單音節的反復。不高不低、平平無奇的一個音節,隨著高音的漸強,低音部也出現了一個同樣沉悶的音符,緊挨著前者發出悶響。然后驀地,在音量變強到讓人感到刺耳的瞬間,一切變回死寂。
我連愛自己都精疲力竭,又怎么來愛你,我大概一輩子也無法真正的愛一個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