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芥藍又回到了幾年前常去的燒烤攤。人聲鼎沸,生意還是那么好。老板爽朗親切,每次都給抹去零頭。從前我是不愛坐在路邊吃燒烤的,可大學幾年哭哭笑笑都是在這兒,長久不來還會有些想念這種露天擼串的自在。
從前與芥藍是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的室友,所幸大家初離開家鄉進入嶄新的校園生活時對什么都充滿了熱情。大一的時候,十點多了大家躺在床上,只要有一個喊餓,另一個提議出去吃燒烤,全宿舍五個人就會開開心心傾巢出動。大二的時候,開始談戀愛了,談戀愛就意味著會吵架,于是今天這個吵架,明天那個分手,依舊會去吃燒烤喝酒。
大二那年冬天,芥藍的男朋友要跟她分手,她哭得死去活來,甚至躺在床上哭嚎著,沒有他我活不下去。于是整個宿舍晚上又去了燒烤攤。
那時候我喜歡的一個男生在離燒烤攤很近的店里上班,我特意挑了一個正對他店門口又不貼得那么近的桌坐下。然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有個女生在店里陪他,還時不時幫他撥弄頭發。
此刻我再也沒心情聽芥藍突然理智過來發表的關于他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了之類的高談闊論。另一個室友見狀把他叫過來打招呼,順勢問他那是你女朋友嗎,他說,算是吧,快了。
從他走過來,我都沒有正眼看他一眼。
我們確實有近一個月沒聯系了。可現如今讓我直接看到這幅情景,無異于在我心上開了一槍。
我也無心再管其它,只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后來喝得多了,哭了起來。正值冬天,本來穿著單薄,冰冷的啤酒喝下去,整個人止不住地打顫。于是我說要回去換件厚襖,室友圈姐就扶著我回宿舍了,快到宿舍門口,圈姐突然不見了,我以為哪個熟人把她拉住說話去了,一動沒動,就站在原地一邊哭一邊等她。結果她回來以后說,我讓大黃走了。我說,什么?剛剛是大黃?你怎么不讓我去!她說我是為你好,你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是不見他的好。然后我就接著哭,哭得嗓子啞了都不停。
后來芥藍沒哭了,另一個室友不知是受我影響還是也喝多了,開始陪我一起哭。后來據圈姐描述,旁邊桌的大哥回頭對我們說了一句,你們再哭我都要哭了。
后來在回宿舍的路上,我被兩個比我清醒的室友扶著,圈姐扶著另一個室友。轉眼另一個室友直接躺在了圖書館門口,和圈姐兩個人。大半夜的兩個女生躺在寬敞的馬路上,只可惜我那時沒多看兩眼。
后來我們也經常提起這一天,這件事,漸漸變成了宿舍笑談。
而這個夜晚卻成了我們宿舍最值得珍惜的回憶。在被愛情沖昏頭腦的時候,這群人陪著你出謀劃策。在被愛情傷害的時候,這群人陪著你歇斯底里。
我想,這大概是友情最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