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怎么了？”我知道，這樣丟出一句話，在小鎮上人多的地方，總會得到回答。
“哦，是在殺牛呢。”回話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竟充滿著興奮。
與此同時，我發現很多人都跟這位大叔一樣，停下了腳步，臉上都是莫名的興奮與期待。這讓原本堵塞的小道更加難以行走，掙扎了一會，無奈，我跟表妹也只能駐足，順著人們的視線望過去。
那是一頭看上去年紀不小的壯實的黃牛，此時，它正被屠夫栓在一根柱子上。也許它以為自己只是跟往常一樣去耕種，當屠夫拉它到空地的時候，它沒有半點反抗，格外的順從。
“果然是畜牲”人群里發出了這樣的聲音。不然呢，它本來就是頭牛，也許，它以前是農戶一家子的希望，但是現在小鎮慢慢變好了，農村里種地的人，也就老一輩們還在堅守，年輕一點的，都出去打工了，外面的世界更大，賺錢的機會更多，沒人會傻傻的守著一畝三分地過一生。
人群開始躁動起來，我躍過無數肩頭看過去，原來屠夫的徒弟一直蹲在旁邊磨刀，也許，今天是不一樣的一天吧，徒弟沒想到殺頭牛會有這么多人觀看。那把大刀被他打磨的發亮，他也是帶著格外興奮的神色將刀遞給屠夫。
實在難以心平氣和的觀看下去了，我決定拉著表妹殺出重圍。走之前我盯著黃牛看了一會兒，不知是錯覺還是什么，當我要走的那一刻，我好像看見它抬頭看著我一樣，我好像看到了它黑黑的眼珠在無聲的訴說著些什么，等我再望過去時，卻不是那樣。果然，是我看錯了吧。
“娃兒，你從來沒見過殺牛，今天看看”一位老人跟自己年幼的孫兒說著。“殺牛啊”“哎呦，真稀奇啊，平時哪有這么大場面可以看這個。”我跟表妹艱難得前行著，一路上各種言論，等穿越人墻，我突然感覺重獲新生一樣。
“哞……”這一聲似乎是什么咒語，我的腳步被釘在原地。那種歇斯底里的嘶鳴聲，在我耳邊不斷放大，我好像渾身冒著冷汗。
“好殘忍啊，為什么要這樣。”突然，旁邊年幼的表妹說出與剛剛那些人不一樣的話。我低頭，看到了她臉上難過不忍的表情，奇跡般的，我好像可以動了。
“我們回家吧。”妹妹的小手搖了搖我的手。
“恩。我們回家。”拉著她，大步的往前走，不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