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發店


這個世界上有三種人不用理發。第一種是書生,他可以忘情地看著《史記》然后拍著桌子說:“荊軻是條漢子!只是我沒有機會去會會他了,他的一生注定是干大事的一生呀!”你可以看到他剛拍在桌上的手指甲好長好彎——好幾個月沒修剪了。指甲縫里有黑得發亮的各種雜質。他頭發又長又亂又卷又臟,但是根本沒有時間去理頭發。他覺得時世間所有的禮法都不是為他而設的。第二種是道士,他一般都是鶴發紅顏白須。把自己的頭發留得很長很白又打理得很直很順溜。手上拿的拂塵就是自己的頭發裁剪下來制作而成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回收利用——自產自銷。第三種是和尚,三千煩惱絲落地。所有世俗的煩惱一點也沒有了。一切皆空,大徹大悟。然后站在高山之巔,眼睛微閉,手里不停地捻著佛珠,嘴巴在動。

小的時候,父親常常帶我去隔壁部落的唯一一家理發店理發。但是,他并沒有告訴男人為什么不可以留長發?是不是男人要表現出陽剛的一面就得把頭發都剃得光光的。為什么女人就不用每個月去一次理發店?為什么不可以在家自己用剪刀自己咔嚓呢?然后我覺得我的很多為什么都要靠我自己以后長大了慢慢去摸索。后來我悟到了:“理發師不可能給自己理發,就好像和尚不可能為自己超度一樣。”他只告訴我說:“你以后自己去理發的時候,不要說是找誰理發?而是要說我要理發,你們誰有空嗎?”因為那理發店就坐落在家里,兄弟倆都早已結婚生子了,都會理發。“你如果說找弟弟理發而哥哥在,弟弟卻不在。你的頭發注定理不成。哥哥是不忍心搶弟弟生意的。”反過來也一樣。大哥還兼開一家小店,小店里面吃的用的應有盡有……我腦子里瞬間閃過一個念頭:什么時候我家也可以開一家這種小店,我就呆在里面坐吃山空!我去買過玩具手槍,干面條,花生……大人們在店里的玻璃柜臺上喝啤酒,聊天。我呆在邊上插不上話,也極好的。靜靜地聽他們聊天侃地,有模有樣地咽口水,剝花生。看看墻上掛著一副陳舊的插圖,一只老虎目光炯炯有神的站在一顆迎客松樹下巖石上對周圍某個地方虎視眈眈。邊上的草被勁風吹得直低頭。那是我記憶里第一次看到老虎,覺得它跟我們家養的貓很像。只不過它個頭大了許多。

大哥人長得憨憨的,腮幫鼓鼓的,平常的一看,你會以為他嘴巴里含了倆個雞蛋。左右邊各一個。我那時有想走上前去扒開他嘴巴看看的沖動!大哥本來的名字跟媳婦取的一字不差。為了區分,大哥只好改名。弟弟的相貌我已經沒有什么印象了。只是聽大人說,弟弟會巫術。一種很神奇的巫術。我聽他們不厭其煩地說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又沒有親眼見識過,覺得又添了幾分神秘。就好像很多廟都要蓋在人跡罕至的地方一樣令人敬畏又神秘。大人說他的巫術可以幫人治病。如果你臉上或者身上長一塊癬,他就讓你坐在房內,同時門半開半掩,正午時分,陽光溫熱,斜斜地射進來,影子映出來。他就站在門外施展巫術。跟你根本不用有絲毫的接觸。就能把你的癬根除。當我獨自去找他理發時,戰戰兢兢,汗流浹背。因為他的巫術如果可以治病,那是不是也可以用來害人?電視里正義的那一派的長老臨死之前都會把武功通過頭頂或后背傳給最可以繼承他的人……不知道他的巫術會不會在我理發時暗地里給我施展過來……會不會通過巫術讓每個人找他理發的以后就只找他理發!就好像通常火鍋店的底料都會添加罌粟殼,讓每個吃過他家火鍋的人上癮迷戀一樣可怕!而且每次去理發他都一直只有一種表情。說:“理發啊?”我說:“嗯!”然后沒有第二句話交流了。他就去柴房取干得撕裂的上面布滿松樹油就像老人臉上流過的淚突然就止住了的木柴燒水。柴火“噼里啪啦”的燒著,時不時從灶口竄些黑煙和火苗出來。煙裊裊的蒸騰了。大鍋里的蒸汽從并不是蓋得很嚴實的鍋邊沿直冒,水慢慢的也開了,舀出來,配著冷水!試也溫度正好。往墻上的帶水龍頭的水桶里一倒。開始洗頭,抹上臭肥皂。理發。過后幾天你仍然可以聞到頭上的臭肥皂的味道。

后面有一次,我跟父親一起去找他理發,他問父親要不要吃肉松。父親覺得很新鮮:“哪來的肉松啊?”他說:“我自己制作的!”父親說:“哪來這么多瘦肉啊?”他說:“前幾天,死了一只豬!”就把瘦肉取出來,放鍋里煮的爛熟,加點鹽巴和芝麻。喜辣的放幾顆小的朝天椒。剩余的水舀掉,把瘦肉邊烘干邊用鏟子和勺子搗爛!然后放太陽下暴曬幾天!肉松確實好吃,很有嚼勁。嘗過,我曾懷疑,那只豬是不是他用巫術放倒的?我更愿相信豬是自己絕食餓死的或則病死的……后來,我曾聽說那個部落里有個會更離奇巫術的老奶奶。我沒有見過她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睛要蒙塊黑黑的可以透光的細布。不知道她是不是經常戴著個斗笠,天一黑下來就出沒?我甚至想去偷偷的拜師學藝,學習那種高明的實用的巫術。不知道她教不?還在不在世上?世上還有沒有這種巫術?傳說那種巫術更神奇了,好像對誰施撒了迷香一樣。如果你看上一位美女,想娶她為妻。可是人家看到你就是一個**絲,或者連**絲都不是。大都是眼睛看都不看你一眼。你就屬于那種想吃天鵝肉的蛤蟆!別說肉,連天鵝毛你都撿不到。天鵝屁都聞不到。一旦哪天有幸撿到都要精心制作一個標本,聞到都覺的香得沁人心脾!那么別慌,你只要請她吃一次點心,臨走的時候,只要讓會巫術的老奶奶在他肩膀上輕輕的拍幾下,然后嘴里默默地念著咒語。過幾天你再去一趟,保證姑娘回心轉意。一定非你莫屬!真絕了!聽我爸說,我姑奶奶本來不想嫁給我姑爺爺的,那時我姑爺爺可又窮又沒有房子以沒有父母,連**絲身上的毛都不算。一開始我姑奶奶都不拿正眼看他。后來姑爺爺見她之后,臨走時拍拍她的肩膀。她后來就答應了。我爸說他當時都傻眼了。嘴里默默地念著:“看來又是巫術起作用了,該死。”

我寧愿走更多的路去我們村口的理發店理發。一來,隔壁部落的叔叔經常不在家,是不是跟老奶奶到深山里切磋巫術去了。二來,去我們村口,要走很遠的路,重點是還要經過我暗戀已久的女孩的家。正好路過的時候,還可以看看她家最近有什么動態?她家的窗戶開著,窗簾半遮著,門卻關著。不知有沒鎖著。我故意放慢腳步,就好像高速攝像頭放慢了速度播放某個片段一樣!都可以看到塵土不飛揚了,就停在空中了。裝作自然,假如她看到也不顯得突兀!假如她真的出現了,我就裝作在系鞋帶什么的……我多想她能在她家二樓的窗戶里探出個腦袋,長長的頭發依稀飄來洗發水的淡淡的香味。然后張開櫻桃小嘴說:“某某某,上來我家坐坐吧,今天我爸媽都不在!”可是這一幕卻永遠也沒發生過。我幻想過另一個場景:她就在她家院子外面的空地上打羽毛球,然后對我說:“某某某,你會打嗎,要不跟我一起玩?”我緊張的心加速直跳。連本來很熟練的球拍都不會拿了,手都跟著顫抖著。然后她癡癡地用手捂在肚子里笑。說:“某某某,你球拍拿反了。”我的臉紅了半邊,接著連耳朵也一起紅了,熱乎乎的。仿佛只有一頭扎進冰窟窿里才能降溫!不管我愿不愿意,理發店理她家就五十米遠,我走得再慢也始終有離開她家的時候。

一轉眼功夫就到理發店。跟之前的理發店一樣,這家理發店也是開在家里,如果外來人絕對看不出。在那種住著很多口人的不大不小的四合院里。院子的西北角長著倆棵柿子樹!秋天的時候,柿子樹上果實累累。小鳥在樹上愜意地啄著紅得發軟的部位吃。樹葉屎黃,掉了一地。柿子就更加顯眼。院子的后面有好多竹子,風吹著竹子,竹子晃動,竹影搖曳。好像一個少女正在舞臺上跳著現代舞一樣自然有趣。院子里雞在散步,時而受驚嚇似的奔跑!鴨子在水溝里洗澡,用帶著長長的脖子的鴨頭蘸水往翅膀下,腋窩里使勁得擦洗!我在想是不是鴨子也有狐臭!要不一直在挫腋窩干什么?院子里隨處可見雞死皮,雞屎,鴨屎!你想找一塊比較干凈的都難。雞毛在地上被風卷起然后落下在地上接連打了幾個滾。貓在角落里瞇著眼休息,狗趴在地吐著舌頭上。

那個老頭青絲少于白發。偶爾帶個老花鏡!

嘴里默默念著:“人老了,行動不方便了,不中用了。”

他很有話說,可以從理發一開始,一直說到你要離開的時候。或者有人干脆找他聊天。

他說:“今天剃頭來了!”

我說:“嗯!”

他說:“想剃長一點還是短一點啊?”

我說:“短一點吧,剩得老是跑,這里有點遠?”

他說:“你頭發怎么這么臟啊,臉又黑?是不是很久沒有洗澡了,沒洗頭發,早上起來一定沒洗臉吧?你看看眼角上還有眼屎呢!”

我說:“就是臟才找你剃,找你洗啊!”以后他說什么我全忘記了。但是有一回,他竟然提起我的爺爺來!我覺得很難得!我印象里我們村里的人很少或者幾乎不提我爺爺。

他說:“你爺爺,你爸的頭都是我剃的,你爺爺有沒回來看你過?他在那邊日子過得很舒服的,比在你家過得要舒服百倍。”

我說:“沒有,額!好像有,他還很年輕吧!”

而此時我爺爺長什么樣,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把姑姑從遠方寄來的信上郵票封面上印著披著中山裝的雙手插腰的勞模“焦裕祿”當成是爺爺了。時不時我還拿出信看看。他好像一直那個姿勢,那種表情!一點也沒老!長大才知道爺爺不可能上郵票!所以郵票上印的人根本不是他!

頭發剃了又長,長了又剃。我暗戀的女孩一直不在家?偶爾有看到她媽媽進出過。不過有一次,我已經在往家里走的路上,看到她跟她媽媽在田里除草,摘蘿卜什么的。我遠遠就看到她,看到她喜歡經常穿的紅白相間的襯衫。覺得奇怪她家的地怎么這么遠!再遠些都快到我家了。我邊走邊看她,她卻沒有朝我這邊看來,手里仍不停地弄著花兒草兒。生怕一跟我直視,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閃電般放電一樣可怕。仿佛那一瞬間的功夫她就會愛上我。仿佛她知道我可能會用巫術去拍她的肩膀……時隔了很久,有一年春節跟著久未聯系的同學去她家喝茶。當時她好像都沒有泡茶給我們喝,只是給些桔子,讓我們自己剝著吃。當有個男生說下一站就去她家時,我眼睛像金魚一樣發出綠光,“心往神馳的地方呀!”,再過多年,有一天在網上看到她,聊到某個同學的結婚婚宴會不會去參加?,我當時差點告訴她,其他那個男的暗戀她很久了。我只是換一種說法:“小學的時候,有很多人暗戀你哦。”她說:“那時還小,懂什么呀!”這個世界上有三種人不用理發。第一種是書生,他可以忘情地看著《史記》然后拍著桌子說:“荊軻是條漢子!只是我沒有機會去會會他了,他的一生注定是干大事的一生呀!”你可以看到他剛拍在桌上的手指甲好長好彎——好幾個月沒修剪了。指甲縫里有黑得發亮的各種雜質。他頭發又長又亂又卷又臟,但是根本沒有時間去理頭發。他覺得時世間所有的禮法都不是為他而設的。第二種是道士,他一般都是鶴發紅顏白須。把自己的頭發留得很長很白又打理得很直很順溜。手上拿的拂塵就是自己的頭發裁剪下來制作而成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回收利用——自產自銷。第三種是和尚,三千煩惱絲落地。所有世俗的煩惱一點也沒有了。一切皆空,大徹大悟。然后站在高山之巔,眼睛微閉,手里不停地捻著佛珠,嘴巴在動。

到縣里念初中時,我理頭發經常去的一家就在學校的左邊,街上很熱鬧。有很多店鋪!擺放各種各樣的雜貨!這家理發店的是個身材高挑的女的開的。她時常問的一句話:“回去問你媽媽一下,你臉上好多痣要不點了?”她都不知道我那時一個禮拜的伙食費就十塊錢不到!哪有閑錢去美容——點痣呢!她更加不知道我媽媽是一個永遠也不會說話的!所以每次她一問,我都故意裝作沒聽見或者隨便輕輕地應一聲!

理發店有時不只是理發,或者說不僅僅是理發這么簡單。我剛畢業的時候在一家小店工作過。那家小店對面的理發店其實就是那種賣身不賣藝的。小店跟理發店隔著三米多遠,倆家的大門正好相對。連理發店里姑娘傳來的那種邪惡的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理發店外面的毛巾好久都沒有動過的痕跡。一天看是這么擺放著,過幾天還是老樣子。只不過風吹過動了幾下又搖回來了原來的樣子。毛巾架上滿是灰塵。理發店里擺著一張皮早已經磨破皮的沙發。所有的理發設備一點也看不見,甚至連水龍頭都沒有。從理發店的門口一過,沒有鼻炎的人都能聞得到一種奇怪的味道,好像是飯和菜一起餿掉的味道,又好像是腳臭和死蛇的味道。如果你傻傻地走進去跟她們說:“姑娘,我要理發。”她們當時絕對就懵了。因為他們要本不會理發,甚至連干洗都不會。有一天外面下著很大的雨,街上到處都是積水一灘一灘的。到了晚上十點多,雨還沒有停的意思,仍是蠶豆般從天上直掉。硬硬地摔在水泥路上。突然,我同事的手機響了。

手機那頭:“喂,是小黃嗎?”

女人一般不會主動打電話給男人。如果主動打給你,說明你可能走桃花運,她感覺她自己快愛上你了,也可能是有事纏身了。也可能是你不小心撥過去,她才打過來的。另外一種可能是她們找你幫忙。說明你在她心中還不壞。如果她心中有一張壞男人排行榜,你可能是名列前茅……

我同事有點激動:“恩,是我,你怎么這么晚還不休息呀?”

那頭聲音有點啞:“小黃,我現在想過去找你,可以嗎?”

女人打電話給你了,這機會本來就跟天下掉餡餅一樣少,而且還要去你家找你聊天。如果不是很好的朋友,就是她腦子進水了。腦神經短路了。就跟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不是砸在別人身上,而是砸你身上一樣稀奇……

我同事爽快地說:“好的,有什么事過來再說吧!”

我另一個同事故意裝作不認識她,問:“這么晚了,誰呀?”

我同事:“隔壁店里的小艷。”

做姑娘一定要矜持,雖說有很多人喜歡花姑娘,可是哪天花姑娘竟然自己送貨上門來你敢不敢簽收呀?可是現在的女孩已經不再這樣想了,再矜持下去我將成為“居里夫人”了,好男人到時候真被搶光了。而且誰又玩得過誰,誰也不吃虧。更加理直氣壯的是女人可以不帶錢就可以出去好好玩,還可能帶點錢回去,男人沒有錢,沒有本事,誰也不帶你玩,不帶你耍,你將哪里涼快,自己往哪呆……

我另一個同事:“她呀,她來找你,這么晚了,一定準沒好事哦。”

第一次聽說,原則與底線可能用在她們身上。時常覺得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阿Q罵尼姑一樣對待她們:“和尚摸得,我摸不得?”可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心中的難處,心中的痛。那種隱隱的傷疤誰也不敢去揭開……

我同事:“別胡說,人家也是有原則,有底線的。”

“咚咚咚”她來得真快,我同事去開門,她站在門外,渾身濕透了。黑黑的長發濕濕地盤在肩上,黑黑的衣服。像一只受傷了的無家可歸的麻雀。身上的雨水滴了一地。

我同事:“站在外面干什么,進來吧。隨便坐。”

看到這一幕,我同事倒吸了一口涼氣。冷嗖嗖的……發現今天她的樣子怎么這么憔悴,女人淋了雨不是更美,更性感嗎?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低頭頭慢慢地走著細細的碎步進來了。一直別扭地低頭站著……

男人都是想直逼主題,而女人一般都是要醞釀情緒。這就注定男人跟女人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期……就好像兩個車輛要同步行駛,前一輛速度放慢一些,后面一輛加快一些……

我同事故作鎮定地壓低聲音:“你怎么晚了還不回去休息,找我有事嗎?”

小艷擺弄著自己的衣角:“我今天回不去了,能在這里暫住一個晚上嗎,我不會打擾你們的,就一個晚上就夠了。明天一大早我就走,你們騰個地方出來方便嗎?”

暫住,沒有聽錯。如是一個女人跟你提出他要暫住你家,相信誰都樂意的。最好是向你申請永久居住權……

我同事狐疑:“為什么回不去了呢?難道有人擋著你回去的路?”

原來她們是人有保護的,不是誰都可以隨便摸,然后又不給錢的。誰不給錢,最后放根手指或腿卸個下來。

小艷:“今天,他們又來收保護費了,最近風聲很緊,店里生意不好。我根本交不出錢來。這就是他們的規矩。不管你有錢沒錢,定好的數一定照辦。”

我同事憤憤不平:“他們這樣不講道理,沒有賺到錢,怎么有錢上交呢,規矩,也是人定的呀,就不能人性化一次嗎?”

小艷:“他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喲,上一次來收錢的時候,我都沒有錢交,就是拿手機抵押的。這次我不能再把手機抵押給他們了。即使錢以后還上了,手機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男人跟女人永遠也有談不完的話題,作不完的文章,一量談上了還會忘了很多世間的俗事……

我同事:“啊,你看我真糊涂。你身上都濕了,這有我的衣服你先去大廳東邊的洗手間換一下。改天再給我,不用洗。知道嗎?快去,遲了感冒了……”

小艷:“那怎么好意思呢。謝謝你,大哥。”

說著轉身就走了。等到她進來的時候,雖然我同事的襯衫套在她身上有點長有點大了,但是她已經煥然一新了。沒有剛才的狼狽的模樣了。女人其實最在乎自己的形象了,就好像男人在乎本事,也不在乎自己的******,而女人在乎自己的胸部,也不在乎腦子。而女人敢在你面前不在乎自己的形象,要不跟你哥們,要不對你不屑一顧地把你敢游離的空氣……我同事正有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請教她。

我同事:“你做這一行,你家里人知道嗎,他們如果知道了怎么想的?”

人們都想著體面的生活,有人只在乎你表面上過得好不好,你表面上鍍的那一層光不光,亮不亮?其實又有誰真的在乎你心里過得累不累!而多少人在做著不體面的工作,去換取金光閃閃的銀子。貌似以后就能過上體面的生活……富不過三代,窮卻可以是十八代的……而真正要陪養一個富人的樣子,至少得三代。你說矛盾不矛盾?難怪有那么多土豪,可是有更多人想跟土豪作朋友……

小艷:“沒有如果了,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的,這里離家幾千公里。他們要是知道了準把我的手腳弄斷。”

我同事:“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消息有時候隔空傳也能好遠哩,正所謂有聲之聲不及萬里,無聲之聲沿及四海!”

大城市里什么都好,什么好大,馬路小農村的大,雞蛋比農村的大,茄子也比農村的大,女人的****也比農村的大……誰都想往大城市里擠,大城市里再污染,空氣里有再多的沙子,還是有很多人死了都要去……就好你你如果不在大城市里呆上一段時間,就顯得很干癟,顯得很庸俗……

小艷:“你放心好了,他們絕對知道不了,我跟他們說我在大城市上班,大城市真大,這邊什么都有,我們那邊很窮。我告訴他們我做著體面的工作。到過年的時候給家里買很多的年貨,給家人買新衣裳。他們很歡喜……”

我同事:“你就沒有嘗試過做別的工作嘛?”

金錢很好,可以用來糊口,也可以用來封口……就好像一本小說里說,女人的那里可以生你,還可以毀了你……絕了……

小艷:“不懂耶,感覺什么都想做,什么都不會做,然后我之前的同事做這行了賺了很多錢。聽說家里即使知道了,你如果給他們買很多東西,他們也是慢慢地不說什么了。”

我同事:“錢賺得那么多干嘛,錢真有那么重要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是用錢擺不平的!”

小艷:“我不懂,你說得好遠,好玄呀,我們只知道賺了錢,可以買漂亮的衣服,粉紅的唇膏,仿名牌的包包。我很羨慕我同事的生活,她就是我的偶像,比電視里的明星還具體,你放心,我將朝這個目標奮斗,錯不了……”

我們總想些去改變那些看似不可以一下改變的,總想著去適應那些看似不能適應的生活。而不是去改變自己……

我同事好像想拯救她的樣子:“要不我給你介紹一份工作,工作不會太累,就是時間有點長,有點枯燥無聊。”

小艷:“算了吧,大哥。”

我同事還是不罷休:“你們這是在賺青春的錢,用大好的大把的青春去換錢,你們還能再賺多久?長江后浪拍前浪,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你們轉眼就人老珠黃。誰還看得上你。”

青春,這個詞在小艷的字典城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她不是不知道什么是青春,她也知道青春不是用來揮霍的,但是在茫茫人海里有多少人把自己的青春埋葬在這地里……說到青春,她突然覺得好憤怒……

小艷:“大哥,你說誰呢,誰不是在用青春換錢,用時間換錢,用血汗換錢,用身體換錢,老了再修理身體?修理不了,就脫著個老殼混下去,好死不如賴活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混一天是一天。”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嫁了男人就一定能過上體面的生活嗎,未必……女人似水,男人如泥。未出嫁的少女就是碗清澈的山泉水,出嫁過后就是一桶渾濁的泥水……女人跟男人攪在一起,未必體面,反而可以是沒吃到羊肉,惹得一身羊騷……

我同事:“你有沒想過嫁人,找個好男人嫁了?做個體面的太太?不用愁吃穿用?”

小艷:“啊,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算了吧。我就想像我同事一樣趁年青的時候賺很多錢,然后存著,慢慢花,一直到老去……”

我同事覺得男人本來就不是東西,更談不上好東西。

我同事:“至少身邊有個依靠呀,都像這這么想,都是女強人了。”

不是每個男人都是任賢齊,都那么愿意讓人騎,讓人靠……說男人讓人靠還可以接受,說女人讓人靠就別扭……何況很少人想靠女人活著……

小艷:“男人靠不住,這個世界上誰也靠不住,靠山山倒,靠豬豬跑,靠男人男人跟小三跑。只有靠自己。”

我同事覺得扳她不過,至少目前她說得也在理。

我同事:“恩,什么事都要靠自己呀,那你未來有什么打算?”

明天會更好,我們都但愿這樣,部份人卻在后天早上再也沒起來過……

小艷:“不要跟我談未來,未來好遠,我只知道明天太陽起來的時候,如果我也能睜開雙眼,我就勝過很多人。我就能再過上瀟瀟灑灑的生活”

我同事:“你想過上什么樣的生活?”

小艷:“如果我賺夠了錢,我會過上體面的生活,優雅地活著,優雅地老去,就連死的時候都是面帶笑容。”

我同事:“死的時候都是面帶笑容,那不是很恐怖嗎,賺多少才算多,才算夠?”

小艷:“不知道,我只知道,再我還活著的時候就要拼命賺!我的時間里容不下一粒砂子,一個跳蚤。我一有時間就賺錢。除非哪天真賺不到錢了……”

我同事:“你們活著有沒有別的什么樂趣嗎,活著一定是為了賺錢嗎?那吃飯是為了什么?”

小艷:“吃飯是為了活著,活著不一定是為了吃飯,為了賺錢,但是,目前為止,錢沒有什么不好……”

我同事:“你有沒想過做別人的小三,做那種快死了,離死不遠的很有錢的老頭的小三?如果有一天他掛了,說不定他名下的財產都你的。”

小艷:“不靠譜,雖然我承認我一直很喜歡那種很成熟的男人,那種四十幾歲的男人,那種四十不惑的男人,那種不是在死去,就是在死去的路上的男人,但是,他們不靠譜,他們說的話都是哄人的。說要跟原配離婚都是騙人的。他們第二天的習慣性動作就是拍拍自己的屁股,提起褲子,抽支煙。然后就消失在這個城市里。”

我同事:“你就沒有考慮過你身邊的小男人?雖然他們跟你年齡差不多,可能生活閱歷方面懂得可能比你少。可是你如果能好好調教,有駕馭他的能力就行了。說不定將來也是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

小艷:“也對,不過,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誰是我的菜。也許哪天我為了過上體面的生活,體面的老去,體面的死去。我可能會拋棄男人必須是“帥帥”的念頭。“帥帥”又不能當飯吃,而且還沒有安全感。轉而嫁給那種有點錢有點丑的男人。至少我想要什么,他能給什么吧。”

我同事:“有悔三觀。”



文字是多么卑微的傳承,內心深處真正喜歡文字已經不多了,賞一塊吧,就算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遇見,文字更好的傳承。一塊算不了啥,就算是賞我一杯水喝,或者一支煙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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