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穿衣服的書&峨眉山礦泉水

買了兩本書,都沒有背脊上那一溜。第一次買覺得肯定是貪便宜沒買當當自營買了贗品,這一次可是買的當當自營,怎么說呢,我開始有點兒懷疑自己了,可能,也許,這是新的裝訂方式。然后又忍不住吐槽這樣子的裝訂。雖然也好翻頁,可實在看上去有點太過“簡陋”。就像是走進一家新裝修好的房子,客廳墻面豁然裸露出紅磚墻一樣,即使擺好了沙發、地毯,你也總怎不住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然后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第一次喝礦泉水的事。具體幾歲不記得了,大概也許是8、9、10歲吧。那時候小鎮的商店里剛擺出來峨眉山礦泉水,汽水是喝過的,可樂味、橘子味、雪碧味都喝過。唯獨這峨眉山礦泉水沒喝過。好奇啊,小孩子的好奇啊,必須要一探究竟方才罷休。那時候對于看商店里琳瑯滿目的商品是很著迷的,所以新增加了什么商品,特別是自己感興趣的很快就會發現。尤其是賣飾品的店,一進門跟店主哈拉兩句就開始趴柜臺上盯著每一件商品仔細地瞧,還要想象戴在手上、脖子上、耳朵上是什么樣子的。雖然小鎮上的一家小店就那么10來個平方,就那么一兩個柜臺。我來來回回看了起碼不下50次,每次至少癡迷盯上半小時,有時候實在覺得不好意思,偶爾,很偶爾地也會消費幾塊錢十塊錢的東西。

說回第一次喝礦泉水的情景。那時候賣兩塊五,很貴的了。比現在還賣得貴。總之,我在觀望無數次之后,捏著無比珍貴的兩塊五毛錢買了一瓶礦泉水。

那時候真是窮啊,爸爸還在失蹤中,兩老兩小還靠著媽媽每月寄回的兩百塊錢過活。我那珍貴的兩塊五多半是偷來的,是的,也許是欲望太多而口袋太空,總之真的偷了一段時間的錢,有時候偷樓下鄰居,有時候偷舅媽的,直到附近住的另一個女孩子由于偷錢被發現的時候,我才嚇得不敢再偷了。

等買好了礦泉水“飲料”趕緊回家招呼樓上樓下的孩子們都在我家客廳坐好了(現在想來我真大方),很有儀式感地給每一個人都拿了一個杯子,又盡量平均地分給每個人,當然給自己倒得是最多的。安排照顧完這一切,我才端起杯子,很珍貴很用心很期待地品嘗了一口。然后,噗~~水被我一口噴掉。“媽的,一點味道都沒有,買到假貨了!”這是第一反應,第二反應就是憤怒,計劃著要去找老板理論,要回損失的錢。但還是有點理性在,感覺這個有難度,因為畢竟,我是個孩子,老板很可能不認的。可是太窩囊了,我氣啊。于是我把這些假貨礦泉水倒在家中的各個旮旯角兒,沙發背后,門背后等等。至于為什么要這么做,我現在也理解不了。按說應該找別人報復啊,我倒自己家里地毯上、沙發后有什么意義呢,怎么就解氣了呢,總之,謎一樣的思維。我不僅自己這么做,還動員別人也這么做。直到所有的水都被我們這樣子消滅干凈了,眼不見為凈了才算數。可被騙這事總覺得是很羞恥的,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上他家商店買東西了,而且一經過那里就會腦補自己上前指著老板老板娘鼻子破口大罵的情景。

直到很久以后喝到另一瓶礦泉水也沒有味道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然后就頓時對礦泉水這樣的一種飲料失去了全部的興趣。

關于這些那些的新生事物,沒有背脊的書也好,沒有味道的“飲料”也罷,我一開始都是難以適應的,37歲也罷,10歲也罷。就像我直到今天仍然覺得最快樂的時光莫過于小時候在鄉下滿坡亂跑,于是覺得最好的生活莫過于把家安在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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