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有過什么刻骨銘心的告別經歷嗎?
或者說告別的哪種情緒,更適宜發出抑揚頓挫的聲音,讓你抬頭紅眼眶,低頭思故鄉。
今天一早起床,耳朵里飄進一個特別溫暖的故事。
蔥小葉說自己有一個明顯的標識,平胸且矮,體重過百。但自己很幸運,這個潛伏在自卑里的標識,曾也有人信誓旦旦的捍衛。
承諾在最開始總是漫不經心,但十年的異地,再不是一個脫口而出的承諾那么簡單。
07年小葉高考結束去了南方,他留在了北方。
從此,他們的愛情就是18小時的綠皮火車,是18塊錢一張的200電話卡,是50塊錢一天的日租房,是地圖上被標刻出那1200公里的距離。
不知要日夜期盼多少次,才會有眼前一亮的驚喜,不知要經過幾輪心里建設,才能挨過撕心裂肺的告別糾纏,10年的異地生活,他們幾乎被這樣的記憶填滿。
小葉的媽媽原來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于是她和她媽開始長達幾年的母女對峙,直到媽媽選擇妥協。
他大學畢業后,在家鄉工作,拿著1800塊錢的工資,租住在地下室,后來決心辭職去上培訓班,尋求更大的職業突破。
他的媽媽不明白,在家工作多好,工資少可以慢慢漲,為啥沒完沒了的折騰。
他說,小葉一到秋冬,他媽每禮拜都給她買大閘蟹吃,一只就四五十塊錢,她一頓能吃五只,我現在這個工資,咋能讓人家吃上大閘蟹?
小葉聽完這段對話后,內心暗自決定要在2017年,為他生一個孩子。
她說有了孩子,也許他們的愛情不會再有讓人發瘋到窒息的告別。
他們的告別,聽上去溫暖如冬火,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每一段溫暖的背后,也都經歷過撕心裂肺的痛。
02
故事說完了,我們就扯點閑篇。
這是2016年的最后一篇推送了,好像從時間、場合、經驗來說,告別的話都到了該講一講的時候,可是捫心自問之后,又發現好像沒什么可告別的。
沒有欲走還留的故人,沒有揮之不去的故事,輕描淡寫這一年,抵不上一場經心漫長的告別。
江淹在《別賦》里說,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以前有過類似感受,現在渾然不覺。你知道有的人去了又回,無須告別;有的人一別兩天涯,也無須再用悲傷的情緒拉出告別的家常,各自偽裝。
而有些告別,就掩藏在平常的日子里,像花謝花開,像月圓陰缺,都在迎風的日子里,訴說著告別的事。
2016年我與南京告別,恍然間來到西安,如果說這是一場告別,它過渡的順其自然,符合當下的心境,是我樂于接受的告別,我在這場告別里等待自己的圓滿。
在這一年,我也試圖努力,與過往的盲目、愚鈍、冷漠、自卑和消沉告別,雖然初有成效,離臆想中的結果仍相距甚遠,看來這條告別的藤要蔓延到2017年了。
每每告別,時間成了爭分奪秒最珍貴東西,盡管我們曾經都隨意的揮霍,但在那一刻,我們都吝嗇把時間多給對方。
每一次告別,人生就死去一點,這種說法仔細品味過后,原來并無道理。
03
有人說,告別是一種成長的儀式。這儀式里時不時夾拌著與成長隨之而來的陣痛。
你看著這個城市里,人群形色,彼此擦肩的時候,在告別里匆忙揮手,顧不上一個親昵的擁抱,顧不上說不舍的話,哪怕只是些陳詞濫調也好。
宮崎駿說人生就是一列開往墳墓的列車,路途上會有很多站,很難有人可以自始至終陪你走完。當陪你的人要下車時,即使不舍也該心存感激,然后揮手道別。
我正經歷著的公司,從下半年開始每天都有人離職,你看著曾經與你并肩的這群人,紛紛不辭而別,有時候你努力準備好了告別的情緒,卻不能派上用場,好似這從來都不是告別,而是走馬觀花一樣的平常生活。
你計劃著,謀算著,因為你知道你的這場告別早晚會來,你設想告別的話會難以啟齒,原來當它真來的時候,內心平靜如常,人情玩笑如常, 如果都沒用遺憾的口吻聊著告別的種種,這怎么又能算是一場告別。
我說這告別來的恰如其時,在2016的罅隙里堅挺到最后,終于可以在這一年的最后一天卸去厭倦和戾氣,在2017年重新出發,我想也一定差不到哪里去。
七堇年在《被窩是青春的墳墓》里寫道,若是沒有告別,成長也就無所附麗。多年后才明白這句話的深意,告別原來就是依附在成長身上的刺,看似堅韌無情,其實是必不可少的自我防衛。
2016馬上就結束了,你決定怎么給自己一個告別的特寫,其實源于你對自己有什么新的希冀。
如果并無特意要告別的人,如果也沒有準備好告別的姿勢,如果告別的話真的無從說起,那就在心里默念一句再見,再見這哭過笑過的一年,再見這累并有所收獲的熾烈年華。
或者就像我,準備好好洗個澡,把頭發剪短,把回憶摒棄,然后陪我愛的人一起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