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情人節,與你有關。“我愛你 ”,來自靈魂深處。只要你在,我愿陪你過無數個情人節,每一天都可以是我們的情人節。情話動聽,說給懂得人聽。
從前車馬郵件都很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民國時期,朱湘的《海外寄霓君》、徐志摩的《愛眉小札一》、魯迅的《兩地書》、沈從文的《湘行書簡》并稱“民國四大情書”。
《海外寄霓君》講述了朱湘于1927年留學美國,1930年沒有拿到學位就回國了。他在美國期間,給妻子劉霓君寫了90封情書,每一封信都有編號。在這些情書中,他寫謀生之艱辛,為錢所困的尷尬,更多的是如水的柔情,有日常生活的關照叮嚀,夫妻間的體貼呵護。讀之溫暖。
我愛的霓妹:
昨晚作了一個夢,夢到你,哭醒了。醒過來之后,大哭了一場。不過不能高聲痛快的哭一場,只能抽抽噎噎的,讓眼淚直流到枕衣上,鼻涕梗在鼻孔里面。今天是禮拜,我看書看得眼睛都痛了,半是因為昨夜哭過的原故,今天有太陽,這在芝加哥算是好天氣了。天雖然沒有云,不過薄薄的好像蒙上了一層灰,看來凄慘的很。正對著我的這間房(在二層樓上)從窗子中間,看見一所灰色的房子,這是學校的,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好像死人一般。房子前面是一塊空地基,上面亂堆著些陳舊的木板。我看著這所房,這片地,心里說不出的恨他們。我如今簡直像住在監牢里面,沒有一個人說一句知心的話,有時看見一雙父母帶著子女從窗下路上走過去:這是禮拜日,父親母親工廠內都放了工,所以他們帶了兒子女兒出門散步。我看見他們,真是說不出的羨慕。我如今說起來很好聽,是一個留學生,可是想像工人一樣享一點家庭的福都不能夠,這是多么可憐又多么可恨。我寫到這里,就忽的想起你當時又黃又瘦的面貌來,眼眶里又酸了一下。只要在中國活得了命,我又何至于拋了妻子兒女來外國受這種活牢的罪呢。霓君,我的好妹妹,我從前的脾氣實在不好,我知道有許多次是我得罪了你,你千忍萬忍忍不住了,才同我吵鬧的。不過我的情形你應該也明白。我實在是在外面受了許多的氣,并且那時一屁股的欠債,又要籌款出洋,我實在是不知怎樣辦法是好。我想你總可以饒恕我吧?這次回家之后,我想一定可以過的十分美滿,比從前更好。寫這行的時候,聽到一個搖籃里的小孩在門外面哭,這是同居的一家新添的孩子,我不知何故,聽到他的哭聲,心中恨他,恨他不是小沅小東,讓我聽了。我又想到你的柔,你對我的千情萬意,分開了,不能見面,不能立刻見面,說一句知心話,彼此溫存一下,像從前在京城旅館內初見面時那樣溫存一下。你還記得當時你是怎樣嗎?我靠在你身旁坐下,你身上面的一股熱氣直撲到我的臉上。(我想我當時的熱氣也一定撲到了你的臉上)我當時心里說不出的癢癢。后來我要摸你的手,我偷偷的摸到握住,你羞怯怯的好像新娘子一樣,我當時真是說不出的快活。天哪,天哪,但望兩三年后,夫妻都好,再能嘗嘗那種愛情的美味罷。
沅 三月四日第五封
《愛眉小札》是陸小曼為紀念徐志摩誕辰40周年而出版的,共計約200頁,以徐志摩1925年8月9日至31日于北京以及同年9月5日至17日于上海的日記為主。除此以外,還有陸小曼1925年3月11日至7月11日的日記,僅占全書的四分之一,但分量卻不輕。
真怪,此刻我的手也直抖擻,從沒有過的,眉我的心,你說怪不怪,跟你的抖擻一樣?想是你傳給我的,好,讓我們同病;叫這劇烈的心震震死了豈不是完事一宗?事情的確是到門了,眉,是往東走或往西走你趕快得定主意才是,再要含糊時大事就變成了頑笑,那可真不是玩!他①那口氣是最分明沒有的了;那位京友我想一定是雙心,決不會第二個人。他現在的口氣似乎比從前有主意的多,他已經準備“依法辦理”;你聽他的話“今年決不攔阻你”。好,這回像人了!他像人,我們還不爭氣嗎?眉,這事情清楚極了,只要你的決心,娘,別說一個,十個也不能攔阻你。我的意思是我們同到南邊去(你不愿我的名字混入第一步,固然是你的好意,但你知道那是不成功的,所以與其拖泥帶漿還不如走大方的路,來一個干脆,只是情是真的,我們有什么見不得人面的方?)找著P做中間人,解決你與他的事情,第二步當然不用提及,雖則誰不明白?眉,你這回真不能再做小孩了,你得硬一硬心,一下解決了這大事免得成天懷鬼胎過不自然的痛苦的日子。要知道你一天在這尷尬的境地里嵌著,我也心理上一天站不直,哪能真心去做事,害得誰都不舒服,真是何苦來?眉,救人就是自救,自救就是救人。我最恨的是茍且,因循,懦怯,在這上面無論什么事就是找不到基礎的。有志事竟成,沒有錯兒。奮勇上前吧,眉,你不用怕,有我整個兒在你旁邊站著,誰要動你分毫,有我拼著性命保護你,你還怕什么? 今晚我認帳心上有點不舒服,但我有解釋,理由很長,明天見面再說吧。我的心懷里,除了摯愛你的一片熱情外,我決不容留任何夾雜的感想;這冊愛眉小札里,除了登記因愛而流出的思想外,我也決不愿夾雜一些不值得的成分。眉,我是太癡了,自頂至踵全是愛,你得明白我,你得永遠用你的柔情包住我這一團的熱情,決不可有一絲的漏縫,因為那時就有爆裂的危險。
①“他”,指王賡,陸小曼當時的丈夫。王早年留學美國,畢業于西點軍校,曾任哈爾濱警察局長。
八月十八日
《兩地書》系魯迅與景宋(許廣平)在1925年3月至1929年6月間的通信結集,共收信一百三十五封(其中魯迅信六十七封半),由魯迅編輯修改而成,分為三集,1933年4月由上海青光書局初版。魯迅生前共印行四版次。
廣平兄:
仿佛記得收到來信有好幾天了,但是今天才能寫回信。
“一步步的現在過去”,自然可以比較的不為環境所苦,但“現在的我”中,既然“含有原來的我”,而這“我”又有不滿于時代環境之心,則苦痛也依然相續。不過能夠隨遇而安——即有船坐船云云——則比起幻想太多的人們來,可以稍為安穩,能夠敷衍下去而已。總之,人若一經走出麻木境界,即增加苦痛,而且無法可想,所謂“希望將來”,就是自慰——或者簡直是自欺——之法,即所謂“隨順現在”者也一樣。必須麻木到不想“將來”也不知“現在”,這才和中國的時代環境相合,但一有知識,就不能再回到這地步去了。也只好如我前信所說,“有不平而不悲觀”,也即來信之所謂“養精蓄銳以待及鋒而試”罷。
來信所說“時代環境的落伍者”的定義,是不對的。時代環境全都遷流,并且進步,而個人始終如故,毫無進步,這才謂之“落伍者”。倘是對于時代環境懷著不滿,望它更好,待較好時,又望它更更好,即不當有“落伍者”之稱。因為世界上改革者的動機,大低〔抵〕就是這對于時代環境的不滿的緣故。
這回教次的下臺,我以為似乎是他自己的失策,否則,不至于此的。至于妨礙《民國日報》,乃是北京官場的老手段,實在可笑。停止一種報章,(他們的)天下便即太平么?這種漆黑的染缸不打破,中國即無希望,但正在準備毀壞者,目下也仿佛有人,只可惜數目太少。然而既然已有,即可望多起來,一多,就好玩了,——但是這自然還在將來;現在呢,就是準備。
我如果有所知道,當然不至于客氣的,但這種滿紙“將來”和“準備”的“教訓”,其實不過是空言,恐怕于“小鬼”無甚好處。至于時間,那倒不要緊的,因為我即不寫信,也并不做著什么了不得的事。
魯迅
三月廿三日
《湘行書簡》是沈從文先生1934年新婚回鄉省親途中,寫給妻子張兆和的大量書信結集。這些信件及信中所附插圖,沈從文生前未公開發表,1991年由沈從文次子沈虎雛整理編輯成書,1995年5月由岳麓書社社初版。此次配以卓雅攝影照片100余幅和沈從文先生當年手繪插圖,圖文混排。是系列書“沈從文的湘西世界”之一種。
我小船已泊定,吃了兩碗白面當飯,這時正有廿來只大船從上游下行,滿江的櫓歌,輕重急徐,各不相同又復諧和成韻。夕陽已入山,山頭余剩一抹深紫,山城樓門矗立留下一個明朗的輪廓,小船上各處有人語聲,小孩吵鬧聲,炒菜落鍋聲,船主問訊聲。我真感動,我們若想讀詩,除了到這里來別無再好地方了。這全是詩。
天黑了,我想把這信發了,故不寫完。但寫不完的卻應當也為你看出些字句較好,因為這是從我身邊來的一紙......
你的心 十九下六時半
三三,昨天晚上同今晚上星子新月皆很美,在船上看天空尤可觀,我不管凍到什么樣子,還是看了許久星子。你若今夜或每夜皆看到天上那顆大星子,我們就可以從這一粒星子的微光上,仿佛更近了一些。因為每夜這一粒星子,必有一時同你眼睛一樣,被我瞅著不旁瞬的。三三,在你那方面,這星子也將成為我的眼睛的!
你的二哥 十九下九時
公元4世紀,古希臘流傳一首詩《維尼絲祭前夕》:"沒有愛的,愿你們明天愛起來,在愛著的,愿明天仍然愛。"愿我們都收獲愛,擁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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