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回老家,娘親電話問想吃啥,一時想不起來,只是覺得娘親的廚藝不像飯店的廚師,可以有一個菜譜供人點單。娘親做法都是當季有啥菜就炒啥菜,一切應物應時。便想起前一段時間芝麻剛收割的時候,娘親電話問我是不是要點自己壓榨的香油,一股芝麻鹽的香味便似乎從四面八傳了過來,便跟娘親定下了吃加了芝麻鹽的蒜面條。
記得小時候日子剛改善沒多久,改善生活的標志之一就是吃蒜面條。娘親將面細致地揉成團,然后用長長的搟面杖搟成薄而均勻的一張面餅,然后一疊一疊地折起來,用菜刀切成均勻的面條。下入燒開的大鐵鍋中,沸沸揚揚的煮上幾分鐘,中間再添加幾次涼水。這時候總是隨手從院子的角落里揪上一點青菜,隨手往鍋里一放,并有了白的面條綠的才葉子。
再用從深井中打出的井拔涼水過一下,面條的口感是極為爽口。我那時候做的最多的是將蒜放在石做的蒜臼里搗成蒜泥,加入一點醋和味精,如果有一點薄荷,味道就更好了。想吃的更精致一點,需要等芝麻收了之后,用篩子和蘿細細地將芝麻中的雜物清干凈,放入燒開的炒鍋中,連油都不用放,等芝麻被炒出淡淡的香味時候,便離了火,在鍋里翻炒一會,倒在案板上,用小搟面杖仔細壓碎,再加入一點鹽,尤其是那時候的粗鹽,混著芝麻的香氣飄散在院子里,家人都等著將面條撈在碗里,澆上蒜汁,撒上芝麻鹽,便有了至美的面條。
回到家時,娘親正彎腰下面條,手上還有未洗凈的面粉,臉頰也有一抹面粉。轉身看見我們,就說洗下臉,馬上就可以吃了。
看著我們大口吃著蒜面條,兒子的嘴角還有芝麻鹽的粉末,娘親笑得無比開心,說你們在成立吃的的手搟面,都沒揉夠次數,只有揉夠了,面下出來才勁滑爽口。
娘親說,如果再早回來幾天,還能吃上紅薯葉,配一起更好吃。
兒子又盛了一碗,奶奶,這就夠好吃,本來覺得爸爸做的面條還不錯,再說我回去就不想吃爸爸做的面條了。一家人的笑聲就如同這香噴噴的芝麻鹽蒜面條,繞著院子綿綿如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