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我給你沏的這一壺茉莉香片,也許是太苦了點。我將要說給您聽的一段香港傳奇,恐怕也是一樣的苦――香港是一個華美的但是悲哀的城。
? ? ? 傳慶默默地走到了房間,此刻的他早已無力。壓根不聽劉媽的喊叫。他緊緊地抱住了眼前的藤箱,不知為什么,他感到害怕特別地害怕。劉媽沖了進來“少爺,老爺太太他們要去赴宴你去不去”傳慶沒有說話。劉媽走上前拉著傳慶向外走,劉媽第一次感到傳慶這么重,像釘子一樣定在了那里。劉媽沒少拽過聶傳慶可是她第一次感到此刻眼前這個紈绔的少年這么重。“算了,他不去就隨他吧,去了還給我丟人,廢物一個,咋們走”。傳慶早就習(xí)慣了這種生活,他想反抗想擺脫想逃離。今天的事情讓傳慶久久不能抹去,想到這里傳慶的手開始慢慢挪動,他抓起身下的床單開始撕扯……
? ? ? 丹朱住院了。看著那個空空的位子,傳慶再一次陷入了痛苦的內(nèi)心掙扎中那個讓他又恨又苦的人。
? ? “聽說了嗎,中文系的言子夜教授好久沒有來了,不知道為什么言丹朱也好久沒有來了”“唉,我聽說丹朱好像是言教授的女兒,是不是丹朱出事了”“不知道,我看哪即使出了事,八成和他脫不了干系”一位男生指了指路上走的聶傳慶。似乎男孩的動作驚動了一旁路過的傳慶。今天的聶傳慶有些反常,居然主動向他們走了過來。“你說什么,把你的話再說一遍”聶傳慶用可怕的目光直視著眼前這個男孩。“呦呵,我就說了怎么了,大家看看這個廢物”旁邊的人哈哈大笑了起來。誰都沒想到一向懦弱的聶傳慶竟然在公開場合下動手打了人……
? ? ? 還沒有走進醫(yī)院就穿來聶介臣痛斥的聲音。一口一個廢物讓人聽了扎心的痛…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病房的言子夜和丹朱聽得再清楚不過了。“我怎會有這樣的學(xué)生”言子夜無奈的低了低頭。床上的丹朱靜靜地聽著這一切。丹朱看了看窗外的那顆藤樹,樹上的葉子早已枯黃了,開始慢慢的凋零。似乎躺在的丹朱似乎明白了什么……
? ? ? 傳慶同樣躺在病床上。他的身旁早已空空如也,傳慶望著天花板不說話。突然他猛地坐起身來拔掉手背上的針頭跑了出去。
? ? ? 傳慶回到了那個他生活了一二十年的聶家。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痛恨,痛恨這里的一切。“愣在哪里干什么,還不快滾回去”聶介臣從臥室里出來對著樓下的傳慶吼道。“誒呦,少爺快回去。別在惹老爺生氣了”劉媽開始把他往房里推。傳慶依舊沒有動,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樓上的“父親”。他的指甲深深地扎在了肉里,滲出黑紅的一絲血液。整個房間開始安靜下來,沒有任何聲音,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傳慶爆發(fā)了,他開始砸開始砸屋里面的能砸的東西。他想把二十年的委屈和痛苦都砸出來。劉媽害怕了,少爺瘋了,他瘋了。整個長廊回蕩著劉媽的喊聲……
? ? ? 幾天后的街頭流浪漢中多了一個紈绔子弟。他開始向那些乞丐一樣開始乞討,然而卻沒有人給他施舍過一顆糧食。
? ? ? 香港的夜晚有些涼。一陣狂風(fēng)吹來狠狠地拍打在傳慶的臉上。此刻的他早已不在是當初的少爺,而是衣著破碎的流浪漢。他似乎在某種意義上獲得了自由,可是他的眼神比以前更加空洞空洞……
? ? ? 空曠的大街上的聶傳慶默默地走著,幾條黑狗在一旁的垃圾堆撕咬著對方在爭奪那一塊被人踐踏的骨頭。“傳慶,聶傳慶”他的身后一個熟悉的聲音向他傳來。耳旁的聲音讓他感到刺耳。他想逃離,盡快的逃離現(xiàn)場。“你就是那么懦弱嗎,為什么不敢去面對,面對你的一切”“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他用手捂住了耳朵,使勁地搖頭。“你壓根就是個懦夫,廢物”“夠了,我讓你不要在說了,我不是懦夫,不是,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這么殘忍,我不過想要找到一點愛的感覺”聶傳慶抱住了頭蹲了下來。“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一直當你的朋友,你可以把你的心交給我,讓我替你保管”丹朱走到傳慶的身旁,遞過了一只手。暗弱的燈光下,聶傳慶第一次感到丹朱是那么美麗……“傳慶,明天帶我去長江看看吧,我想去,想去看看中國的河”……
? ? ? 傳慶坐在天臺焦急的等待著,眼前的香港車來人往讓他第一次感覺到舒適,陽光傾泄在傳慶的臉上,似乎出現(xiàn)了那母親和子夜的身影。他焦急的等待著,等待。時間的流逝讓他感到一絲惶恐……
? ? ? 丹朱走了。有人說她死于一場車禍,也有人說她壓根就沒存在過,一切都是傳慶的幻想。幾十年過去了,香港換了當初的面貌,步入了新世紀的中國逐漸開始崛起。那些曾經(jīng)在香港這個古老小城出現(xiàn)過的事早已經(jīng)被歷史的塵埃埋沒,沒有人會記得這里曾經(jīng)有一段動人的故事……
? ? ? 丹朱,我找到了長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