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蘇念從來都沒有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到程少銘。在全校師生的面前,他帥氣的臉棱廓分明,讓人移不開眼,一襲西裝身形俊朗代表新生演講。而她在臺下近乎出神的望著他,卻怎么也找不出當年大院里流著鼻涕任人欺負的那個小屁孩兒。蘇念揉了揉眼睛:老天真的和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啊。
無疑程少銘的此次演講轟動了全校,出名的不僅僅是他出色的演講還有他更加出色的外表。那幾天,蘇念的耳朵里總會聽到有關于程少銘的事跡,那個金融系的新生學弟來的第二天就取代了原來的校草,又成為了籃球社的副社長,而且他據說拒絕了無數女生的邀約…蘇念掩嘴低低的笑,程少銘阿程少銘。
二
蘇念無疑是美麗的,但她的美麗并不妖冶,在她的身邊反而有一種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感覺。舍友每每看她都會咬牙切齒的大聲哭訴:啊啊啊啊,我要投訴我要舉報!老天真是不公平啊!”蘇念就只是恬靜的笑著,暗暗咂舌:“幸虧你們沒參與過我的少年時代。”
少年時代的蘇念像一個兇悍的小豹子,但她的身后卻始終跟著一只溫順的小綿羊。什么時候開始的呢?好像就是隔壁的程爺爺在一個晴朗的早上送來了很多時令水果,然后程爺爺把身后的程少銘拉出來,讓他叫姐姐,也許女生永遠比男生發育的早,不過相差一歲的蘇念足足比程少銘高出一個頭,那時候的程少銘面黃肌瘦,就像吸癟了的可樂瓶。這是蘇念第一次見到程少銘時的印象。從此,蘇念小學里的所有兇悍時光,都有程少銘的參與。
三
蘇念想,如果不是發生了那個意外,程少銘還會不會離開?她還會不會變?那時候秋意正濃,果園的果子都快熟爛了,蘇念慫恿著程少銘逃課去果園偷果子,程少銘搓著小手扭捏著身子跟著蘇念身后小聲的說:蘇念姐姐,我們這樣真的好嗎?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蘇念恨鐵不成鋼的瞥了程少銘一眼:“閉嘴,你到底想不想吃!”程少銘狠狠的抖了一下,徹底禁了聲。
在蘇念和程少銘的這個小團隊里,蘇念一直都充當著老大和軍師的角色,程少銘始終都是一個默默的小跟班,所以當決定誰要去爬樹偷果子的時候,蘇念毫不猶豫的推搡著程少銘:“程少銘,你快點兒!誒呀,你怎么這么慢!”不遠處傳來了果園大爺的大喊聲:“哪個小羊羔子?看我怎么收拾你!”“程少銘,你快點兒下來!快點兒!誒呀不要摘果子啦!”年少的程少銘急急的往下爬,卻一腳踩空,直直的從樹上摔了下來,昏了過去。蘇念雖然不知天高地厚,但也從來沒有遇到眼前的情況,蘇念嚇傻了。幸好果園大爺及時趕到,背起昏過去的程少銘往當地的小診所奔去。
蘇念回家被他爸狠狠的打了一頓,然后被蘇爸蘇媽領著去道歉。瘦弱的程少銘躺在醫療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蘇念,蘇念唯唯諾諾地開口:“對,對不起。”可程少銘卻對她說:“蘇念,我要離開了。”蘇念突然不知道怎么開口,“離開?離開是什么意思?”蘇念這才發現病床旁邊站著兩位陌生的大人,后來蘇念才知道,那是一直都不曾露面的程少銘的爸爸媽媽,兩家人客套了好一陣子,蘇爸蘇媽才領著蘇念離開,可年少的蘇念并不知道,程少銘說的離開是真的離開,離開了那個小鎮,離開了程爺爺,也離開了她。
四
最近的日子蘇念有一些苦惱,金融系有個學弟頻頻向他示好,更何況這個學弟還有個室友叫程少銘。有一天下課,蘇念終于做了個決定,把學弟約出來好好談談,可當蘇念走進學校旁邊的小咖啡館時,發現坐在那里的人竟然是程少銘,蘇念只好硬著頭皮坐下。抬頭卻發現程少銘低著頭正發著短信根本沒有看她,蘇念瑟瑟地開口:“你,你好。”“學姐是要答應了他嗎?”清冷的聲音響起。程少銘直直的看著蘇念,卻竟然也能找出當年那個躺在病床說蘇念我要離開了時表情的影子。蘇念急忙的擺手:“我~”“難道不是嗎?否則學姐干嘛要把他約出來?”蘇念憋紅了臉,竟站起來轉身就走,剛走幾步就突然被后面的人拉住,然后他聽見某人低低的嘆了一聲:“蘇念,你不記得我了嗎?”蘇念倉皇失措的轉身,卻看到了一雙溫柔的眼:“沒關系,蘇念,不記得我沒關系,可是蘇念,你欠我的東西一定要還。”
蘇念逃了,也離奇的有了黑眼圈,她連續了幾個晚上失眠也想不出她到底欠了程少銘什么。直到蘇念接到對她頻頻示好那個學弟的電話,電話里的那個人對她說:“蘇念學姐,外界都說程少銘是個謙謙君子,可我卻偏要揭露他,那天我原本是早就到了那里,可程少銘氣喘吁吁的跑來說主任找我有事情,我才走開的,還有還有,我,我決定不喜歡你了,輸給了他,我心甘情愿。”嘟嘟的聲音并沒有扯回蘇念的思緒,蘇念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蘇念突然就笑了,她好像知道她欠了什么東西了。
五
后來的后來,蘇念自然和程少銘在一起了。有一天蘇念突然問程少銘:“為什么你的室友會突然追我呢?難道我的長相真的就如此惹人注目嗎?程少銘不自然的咳了一聲,蘇念當然不會知道,他的室友之所以會知道蘇念,是因為他們在討論哪個女生好看要對哪個女生示好時,他只是很自然的插了一句:“我看那個蘇念就不錯。”蘇念也同樣不會知道,程少銘之所以也會來到這所大學,是因為他回到了當初的那個小鎮,見了蘇爸蘇媽了解到蘇念在這里才報的。不過幸好幸好,蘇念現在在他的懷里,他等了她那么久那么久,她終于知道要來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