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審視自我,覺得很好笑,前一刻還覺得生活平淡如水,興不起一絲波瀾,沒滋沒味地。下一刻有事臨頭又覺得滿頭是包,疙疙瘩瘩,還掐起了緊箍咒,只希望能快點塵埃落定,回歸平順。
倘若是自己主動尋求刺激,起碼在開始時,腎上腺呈攀升狀態(tài),即便有少許坎坷、意外,心中的亢奮也不會消減太多。甚至?xí)屓松龈嗟呐d奮。
反之,如果刺激是從外而至,突然而至,打破了一貫的風(fēng)平浪靜,如我般貪圖安逸者就從心底生起一些煩躁、厭煩、懼怕,滿心都是“不想做”,隨之而來是無比懷念此前的平順。而天性喜歡追逐獵奇,探險者,像是投石如水,層層波紋蕩開,激發(fā)了“想做”的欲望。
內(nèi)在刺激的追尋,源自自身意愿。外在刺激的平復(fù),與性情和現(xiàn)實因素有關(guān)。由此,我想到馬哲中學(xué)到的詞“主觀能動性”。
主觀,自我意識。能動,想做愿做能做。從而,在做的過程中才會激發(fā)熱情,迸發(fā)靈感,成就干得好,干得漂亮的局面。
就像激流沖浪和空中蹦極,失去平衡往往會讓人驚慌失措,即使是瞬間。近些年,這些極限運動項目卻頗受人歡迎,膽大的,膽小的,尋求刺激的,挑戰(zhàn)自我的,偶然嘗試的……不管是處于哪種原因選擇了站在起點處,一旦出發(fā)總能獲得些 “樂趣”,至于是否能讓人人享受這樣的失衡就不得而知了。
日常生活中,經(jīng)過獨木橋,淌過激流河水,短暫的失衡,也沒人愿意經(jīng)歷。因為很可能跌入深坑,被水沖走。我們更愿意一切皆在掌控中——平淡是福。
決定這一切的還是主觀能動性。所以才會有“意識決定行動”,“我思故我在”,才會有結(jié)婚是神父的詢問“你愿意嗎?”
從本心發(fā)出的聲音,具有超乎想象的能量。
它能讓你披荊斬棘,即便手腳鮮血淋漓。
它能讓你“雖千萬人而吾往矣”,即便叫衰聲一片。
它能讓你明知前途渺茫,還是義無反顧。
就像黃奕主演的電影《秋瑾》,慷慨赴義前說道“我此番赴死,是為革命,中國婦女還沒有為革命流過血,當(dāng)從我秋瑾始。縱使世人并不盡知革命為何,竟讓我狠心拋家棄子。我此番赴死,正為回答革命所謂何事。革命是為給天下人造一個風(fēng)雨不侵的家,給孩子一個溫和寧靜的世界,縱使這些被奴役久了的人們早已麻木,不知寧靜溫和為何物。我此番赴死是為革命,死并非不足懼,亦并非不足惜,但犧牲之快,之烈,犧牲之價值,竟讓我在這一刻自心底喜極而泣。”
歷史書上,我認(rèn)識秋瑾之名,知道她為革命英勇就義,她寫的和寫她的詩詞許多。老師們說,革命先烈的犧牲換來了今天的幸福。但是,這一切太遙遠(yuǎn)。
直到我偶然聽到這樣的臺詞,冷靜如寒梅,激烈如秋菊,內(nèi)心慟然。秋瑾的一生短暫,但她對自己的選擇堅定如磐石,她發(fā)自內(nèi)心愿意為“革命之路”,為信仰,為未來獻(xiàn)祭生命。
我愿意。
這三個字,說得隨意容易,說得堅定才有力量。
如果,有一天我大聲地說我愿意。
旁觀的你愿意相信嗎?
或者,你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