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那來勢洶洶而又頑固反復的失眠癥,在我倆的毫無察覺中,完全好了。當我提到這點的時候,雨也驚呼:“就是啊!失眠呢?我竟把這事給忘了!”說罷,我倆高興得手拉手跳著叫著轉起圈兒來,比孩子還孩子。
書上說,當著心愛的男人,每個女人都有返老還童的絕技。何況,雨她之前只是man了些,可這絲毫不影響她能紅著臉同磊喁喁情話。我有時碰到了,趕緊躲開,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愛情也是奇妙的東西。這時候的雨已經忘了磊是不是愛她,因為她感受到了磊愛她。
考得會計證的雨,很快如愿以償地應聘到了一份對口又體面的工作。她邀請我到她新就職的公司:兩個年輕小姑娘單獨霸占一間肅穆莊嚴的辦公室——“財務室”。一個會計,一個出納。
“ 雨,你真了不起,把我這個大學生都給比下去了!像這么有技術含量的活兒,吊兒郎當混了幾年大學一無所長的我可干不了!”我自嘲著向她表示祝賀。
“ 術業有專攻!你們高中三年間熬冷板凳的苦,大學四年為增進見識、拔高層次付諸的努力,豈是風一吹就刮跑了的?太謙虛了!”
“ 反正你們領導是不會聘請我來吃這個香餑餑!”我調皮地說。
雨聽后笑了起來:“ 就你會貧嘴!走吧,我剛好出去辦點公事,今天中午想吃啥,我請客!”
盛暑中的省城像懸置于正盡烘烤之責的電餅鐺之上,穿梭不息、游移其間的人們簡直遭罪。臨近中午時分,同行的我,牢騷著叫苦連天。
雨看到我這個樣子,樂呵著打逗我:“這算什么,農村割麥時候,才熱呢!以前還沒有聯合收割機,大家頂著那紅杠火日頭手里拿把鐮,‘擦擦擦’!擦擦擦’!起早貪黑汗滴得那是‘啪啪’響,多是連擦汗的功夫都沒有。打麥場里大家你說我笑,端茶遞水,頂多一把芭蕉扇吧嗒兩下!也沒覺得有多苦。”
我聽著雨繪聲繪色的描述,實在汗顏!但我想,雨所吃過的苦,正以某種個人素養和人格魅力的方式,回報了她。
一邊忙工作一邊準備成人自考的雨忙張了起來,從來都是磊來見她,她都沒有主動找磊過。她不是疏離,是全身心投入到了命運的沖刺中。
之前在感情中占絕對優勢的磊,開始變得有點患得患失,對雨愈加看重了。我猜測是慌亂和自卑,亂了他的心。陳奕迅《紅玫瑰》中有一句歌詞: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雨不放心即將步入高三而期末考試成績嚴重下滑的弟弟,大熱天的請了假,加上周末兩天共計三天時間,行色匆匆奔赴老家。磊自然是陪同的。相行的,還有以前當電燈泡的我,在雨的強烈要求下盛情難卻,不得不答應了她。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天生敏銳。我察覺此行雨懷揣小心思,有意在考驗著磊,而我,就是那個強有力的道具。
她經歷傷疤,卻不懼涉險,應是自信離了磊她也能過得很好,自信磊如今已對她禮賞有加。獨立的女人什么都不怕,因男人不再是他的全部,同她的工作她的鍋碗瓢勺一樣,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雨那綻放著的自信的微笑,使我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