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至未至》里,立夏和程七七本來是情同姐妹的好朋友,從童年到社會,從淺川的香樟樹到離別的機場,最后到立夏離開時給發七七的最后一條短信“我沒辦法祝福你和小司”。
有些朋友你以為能陪著走到最后,殊不知在一些岔口就已分道揚鑣。一回頭,才發現原來我們的距離竟如此的遠了。
當立夏舉著陳奕迅的限量海報站在程七七的面前時,七七也在想我們一定會這樣子一直走下去吧。
其實,當立夏當上了班長、努力學畫畫、和傅小司陸之昂混在一起的時候,就注定了程七七不能和立夏一直走下去了。
只要有一個人先飛了起來,另一個人追不上了,慢慢的,距離會越來越遠,你以為他們一直在你的視野里,但有的人早就飛往另一個方向了。
Ⅰ
當我第一次知道自己被別人設置成長期不可見朋友圈的對象時,真的感到很心寒,因為設置朋友圈對我不可見的那個人是我高中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我們高一同桌整整一年,晚自修曾在草稿紙上寫過無數的悄悄話給對方,曾在周末每人戴一只耳機一起看電影,曾一起穿著藍白色的校服去打飯奔跑逛校園。
當七七看著立夏和傅小司陸之昂一起逃課一起玩的時候,她害怕自己就此被立夏拋棄了,融不進他們的圈子了。
當我看著高一同桌開始和一個富二代談戀愛,上課打瞌睡寫情書,周末和男朋友一起去高檔餐廳吃飯,身邊的圈子也是一些陌生的同學,而我只能在為了上大學努力上課做資料,我知道我們可能開始走遠了。
即使后來七七黑化,變得如此討厭,我還是能理解當初她的擔心。
走過了高一,她退到了普通班跟著一群“好友”嘻嘻哈哈,我就在重點班上躋身于學霸的圈子。
之后,每個周末她來借我手機玩成了我們僅有的聯系。
等上了高三我不帶手機了,于是我們理所當然的變成了零交集,我上了大學而她復讀一年,直到現在她屏蔽了我。
好像還沒有過多久,我曾經在她男朋友和別人打架的時候抱著她,她那句“如果不是你的擁抱,我真的嚇死了”還縈繞于耳。
高一的時候她問我以后要當什么,我說希望當醫生。
可當我真的讀上了醫科大學,卻不知道以什么為理由去告訴她這個消息。
青春的時光,有你的影子,我往上飛的時候,可惜你只愿意當一個路人。
如今,只是成了一個屏蔽我的人。
Ⅱ
盡管七七很害怕會慢慢的離開立夏他們的圈子,盡管長大后立夏和七七重新相遇了,但是立夏不能懂七七要躋身娛樂圈想大紅大紫的欲望,七七也體會不了立夏待在傅小司身邊當助理的踏實和小幸福。
我們都要往上飛,可惜方向不同了。
一個月前,我在圖書館的書海里拼命掙扎備考期末的時候接到一個來電地址顯示是我老家的電話,我小跑著到走廊,按下“接聽”。
“喂。”
僅僅是一個字,卻讓我聽出了年少的味道。
她是小露,以前一起從村頭玩到村尾的小學好朋友,初三沒讀完就到城市里打工,我已經四五年沒見她了。
接下來小露的幾句“臥槽”、“他媽的”,讓我一開始興奮激動的心情瞬間冷化,很多想說出來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知道她不是在罵我,那些讓我聽起來扎耳的話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這些“臥槽他媽的”讓我知道,我們已經在不同的世界了。
我沒有多高尚,氣急敗壞的時候也會爆一兩句不太好聽的話,但是像小露這樣當成順口溜來講,我也真的不習慣。
“哎,你現在讀大學可真幸福,我現在不想打工可又沒書讀了。”
聽到小露以為我過得很幸福,我也很想把她當做身邊同學那樣,可以和她吐槽我考試月有多忙多累,可我還是沒說。
因為她沒上過大學,不知道考試月的真正模樣,所以我說了她也不能明白,還有可能她以為我在故作炫耀。
因為當她已經走出社會在摸爬打滾的時候,我還在安逸純真的校園里享受著大學生單純的生活。
她是我曾經的朋友,我也希望接下來我們依然是朋友,但現實就是我們的圈子不同了,共同話題少之又少,除了年少的回憶,我們可能只剩下尷尬了。
我也非常想念那些時光,和小露一起背著書包,頂著火辣辣的太陽,一起步行半個小時的路去上學,一起偷別人田里的番薯去烤,一起啃同一根甜玉米。
正如立夏經常懷念高中畢業后四個人一起放孔明燈的那個晚上,那時候的七七看上去至少還是那么的豪爽純真,那時候的他們還可以無所不談,無話不說。
那時候,立夏說,愿我們還有好多個三年。
傅小司說,夏天永駐,我們如初。
程七七說,遲早我們會站在一起。
后來,這些話,成了永恒的懷念。
Ⅲ
時隔幾年,回家過年,再遇到那個童年和我一起玩耍做作業的女孩時她已挺著圓滾的肚子,我只能用熟悉的微笑隱藏當時的陌生,“你的孩子一定會很可愛的。”
陸之昂曾在心里對傅小司說,“我最大的夢想,就是陪伴在你身邊,做你永遠的護法。”
后來,陸之昂真的做到了,在傅小司引上官司時不離不棄,為了保護傅小司而入獄。
可是,現實生活中只能是少之又少,我們往往各奔東西,過上沒有彼此的生活,慢慢忘記還有這么一個人。
我見過的風景越來越多,往上飛得也越來越遠,難過的是,一回頭才驚覺朋友丟了那么多。
在我們一路上飛奔著的時候,原來一條又一條的鴻溝早已隱隱形成,只是待到我們再次相遇時才明白,那溝已經很難跨過了。
沒那么難過的是,還好我還有和我飛往同一個方向的朋友。
我還有和我一起堅持讀醫并考上醫科大學的異性朋友,有時深夜被巨大的學習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就成了我的樹洞,任我無止境的吐槽。雖然相隔萬里,不在同一所大學,但我們相約一起考研,我們還是會飛往同一個方向的。
我還有從初中就開始認識的好朋友,盡管這些年已經少了很多聯系,盡管我們不復年少的模樣,但一聊起來還可以青春般的盡興。
就像立夏和遇見,遇見會從一開始的冷漠變為后來的熱情,因為她懂得立夏的善良和美好。立夏會處處擔心遇見,會為她的歌唱比賽而爭取最后的機會,因為立夏懂得遇見的義氣和堅持。
沒有人能始終都懂你,但有那么一些時刻還是有人能懂你的。
往上飛的時候,丟了那么多朋友,所以剩下來的才顯得格外珍貴。
即使做不了你們永遠的護法,但我還會記住我們曾經的喜怒哀樂。
即使夏至已終,青春散場,你們年少的模樣始終在心頭。
我所懷念的模樣,你們都有。
我已記住你們,所以繼續往上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