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錯過了很多相遇的機會
十歲的時候，我轉學去了父母所在的城市
你卻來到我的小學
等我初中回來的時候
你去了縣城
我以前的玩伴偶爾提起過你
我有點不爽你取代了我的位置
他們說十歲的你打球很厲害
十歲的你很會說笑話
我有一瞬間想見見，你是怎樣的你
我們終于考入同一所高中
可我一開始不認識你
朋友周末邀我出去玩的時候
叫上了你
或者反過來，我是順帶的
十六歲的你很高，高我半個頭
我清楚你是帥的，雖然我腦海里極力否定
我們去五光十色的游戲城
好奇地試著一款又一款
我沒你們玩的好，笨拙的很
我那個鐵子直罵我笨
你笑著過來手把手叫我
我想起了我姑媽教我小表弟吃飯的情景
小表弟的確有點蠢萌
我那時真的有點難為情
卻也不好意思拒絕你的好意
又倔強地不肯放棄，莽夫操作
好了，出了游戲城我已經濕透了
可我還意猶未盡，想要卷土重來
你們好像也累了
高中學習太忙了
實驗班的你應該也很忙
那時我根本想不起你來
每天起的比雞早，睡得比貓晚
做題，對答案，再做題
讓自己片刻漂浮在夕陽的天空中
看看悠然的云，眺望遠方
課間和左鄰右舍說說玩笑
日子靜靜地過了很久
直到我那次考了全年級前十
坐在你旁邊的考位
瞥見你不疾不徐地書寫考卷
不像我要一遍遍地調整心情
回顧一些應試的策略
頓時感覺你已經到無招勝有招的境地
而我，算是個有模有樣揮劍的菜鳥吧
突然，你撇過頭來看我 微微一笑
原來我盯了你有點久
臉刷的一下全紅了
那一刻，我知道 我完了
沖到年級前十是我的好運
高考前好運再也沒有來
我徘徊在四五十間
遠遠地看你一眼
要演出那不經意的感覺
可往往一不留神就駐目過久
你禮貌地和我打招呼
我也淺淺地回應你
我看著中間隔開的座位
仿佛有銀河那么寬
有那么一瞬間我想鼓起勇氣
請你指導我的學習
然后被另一個驕傲的自己瞬間砍殺了
難道你要承認自己比他弱？
這個聲音像冬天的凜風
瞬間把我吹醒
我開始胡亂的學
像是瘋狂打沙袋發泄的孬種
結果成績下滑，人也傻了
那一刻我突然想到郭靖背九陰真經的情節
突然明白我雖然有智，可是無慧
我滿以為自己把難題啃會
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
哪知任何事最困難的是對基礎核心的諳熟
一遍又一遍地溫習重復
直到刻在心上，成為腦回路的一部分
于是我打開我落塵的課本
把知識點總結概括自述
把課后習題做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知道那個知識點，在哪頁
最后一次模擬考試，是在高考前一個月
那次我進了前二十
我突然發現三個月的重復訓練
讓我對外界的感受都發生了變化
我忍受著重復帶來的煎熬
自制力的強大帶來了鈍感力
我似乎逐漸機器化，程序化
不在意遲到會罰站
不會因為突然停電不上晚自習歡呼
不會因為沒完成作業而慌張
不會因為上臺發言沒話講而尷尬
似乎用力過猛
但那時我已經什么都感受不到
連對你的愛慕都變得平淡
從濃郁的茉莉花香變成雨后的空氣
目光也不再刻意跟隨你
我似乎品嘗到那種細泉般的快樂
那種自制背后的空前自由
高考我成了一匹黑馬
一下子成了第二
抬眼一看，你在我上面
仍然多我十多分
你突然出現在我背后
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心里似乎升起一絲暖流
然后回過頭被蒸發干凈了
淡淡地望著你神采奕奕的笑容
-厲害啊，你這是隱藏實力啊
-運氣而已
我準備走開了，他還有點事
我們就分離了
你那天做了最后的學生代表演講
我聽著聽著睡著了
班主任那天開心極了
她是個新人，說我是她最大的驚喜
那天大家去喝了酒，唱了歌
同學都紛紛過來勸我酒
為我祝福
說著茍富貴勿相忘
我沒有什么勝利的喜悅
反而有一種空落落的無力感
我才發現酒的確是個好東西
喝的有點多，醉了
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醒來已經在家了
我的漫長暑假開始了
空間里你去旅游了
去學車了，曬黑了
我隨手刷著，點贊
從不評論
我在家里，看書
晚上去學校打球
偶爾碰到你就一起
搶球的時候發現
你又長高了
我偶爾回想起當初為了追趕你
我竟然可以忍受那么多枯燥乏味的東西
那難挨的瓶頸期
你的確支撐著我
然后把你利用完了
我就把你拋棄了
感覺自己都變成渣男
這樣一想，我突然笑出聲
不過你還是那么耀眼的
雖然黑了八度
但是那種迷戀的感覺就消失了
就好像昨天堆的雪人
一早起來就化了
用胡蘿卜做的鼻子成為遺跡
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或許真的成為鏡湖里
月亮的倒影
我翻完一本又一本小說
像燕子擷泥一樣
一點一點去修補內心的空洞
被我姑媽趕去剪了頭發
不然出門都會被認作野人
她不經我同意，也給我報了駕校
行吧，我學車
那教練也太兇了
把女生都罵哭了
我倒是依舊無感
你那天考科三的時候
我們在駕校碰到了
-你也在這學車
-剛來兩天
搞笑的是，教你科二的教練現在正在教我
你買了幾瓶水，拿了一瓶給教練
教練看你時露出了罕見的燦爛笑容
-這不是我們狀元嗎？
-還不是你學生？
-教你是我榮幸啊。你們幾個好好學，人家可是一個星期就上考場了。
-天太熱，早點學完回家吹空調。對了，這是我同學，人家是Z大高材生，教練你多關照啊
-嗯，你同學學的也很快，理解能力很強。我靠，原來今年我教的學生都是臥虎藏龍啊
然后，他把在坐的學生問了個遍，竟然都是一本以上
你不知道，那之后這教練溫柔多了
馬上要開學了
你是要去北方的鷹
我是飛向南方的雁
你空間里發出臨行前同學聚餐的照片
你們一行站在學校的雕像前
你站在后翼，微笑著
我和同窗當然也聚了又聚
吃了一桌又一桌升學宴
但是我一直以來都不發空間
覺得沒有展示的必要
就連最初愛慕你的時候
也不想借此吸引你的注意
我當初分析過對你的感情
不過是我羨慕你的樣貌，身高
你從容的舉止，不凡的氣質
我只是喜歡那個理想中的自己
而你剛好幾乎擁有了他的一切
但即使明知如此
那考場里的一眼就讓我淪陷
直到我從與自己的對峙中
醒來，除了星空，不再仰望
然而，一切遠沒有落幕
我心中的空洞似乎沒有縮小的趨勢
從里面呼嘯而出的風
如滿月下的狼嗥
我開始做夢，夢見你的輪廓
夢見我們為數不多的遇見
你在陽光下向我招手
我一看見你，好像就有了方向
能從迷霧重重中奔跑出來
我不是缺少朋友
也不是閑的胡思亂想
我努力摒棄對你那異樣的感情
我知道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更何況，我們連朋友都還不算
可我還是開始思念
你的意義甚至超過了與我相視識多年的老友
那個洞逐漸成形，變成你的模樣
欲望一旦接觸到適合的土壤
便開始繁茂生長
它以我的思念為水，淫念為食
蛇在熟睡的體內蜿蜒
引誘夏娃偷食禁果
我從理想的伊甸園墮入憂懼的失樂園
感受著愛欲支配下
我脆弱又執迷的魂魄
在夢里與你翻云覆雨，水乳交融
大一的暑假
應老鐵的邀請，我們在飯桌上見面
他們故意把我們安排在鄰座
我心里一陣竊喜
-沒想到我們中出了兩個學霸，日后跟你們混了
-我們要是發達了，當然忘不了老朋友。但也就是會讀書，以后你們這些當老板的，可不要忘了有什么發財的機會要跟我們分享分享。
你都是挺會說，一點也不像個白面書生
男生在一起總少不了喝酒
這次又喝多了
不過在學校里練過了，還沒醉
可是你倒是喝的東倒西歪
你的臉紅的像燒熟了一樣
這一群不靠譜的，
喝多了一個個都跑了
就把你丟給了我
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我拉著那些清醒的朋友問
-他老家我知道在哪，但是市里面倒不知道
-那我把他送到哪兒
-我去問問阿明，阿明應該去過
奈何阿明也醉的不省人事
嘀嘀咕咕的不知說個啥
-你先把他帶回你家吧
-算了，那就先這樣吧
到家后，我把你丟到床上
太tm費勁了
你醉眼迷離抓著我的手
-嘿，你這是干嘛？
-不許走
-這是我家，我哪都不去
-嗯
然后你松開了我的手
-我想喝水
你一臉哀求地看著我，像發燒的小朋友
-我去給你倒啊，你等著
我關上門就噗嗤笑出聲
怎么這人醉酒之后是這樣
酒這玩意害死人
林海旸啊林海旸，你的光輝形象算是徹徹底底毀了
等我開門進去時你靜靜盯著我
我扶你起來喝水
你三下五除二就喝完了
果然渴了
我把杯子收到桌上
-你睡……
還沒說完，你一把把我拽向你
緊緊抱住，四目相對，挨得那么近
我的心跳的賊快，你的也是
-你他媽要干嘛
-我能親你嗎
-你醉了還想玩親親
我掙扎著想站起來
-你放手，我腰要給你勒斷了
-不放，你給我親一口
-你他媽這是在征求我意見？你都把我綁在你身上了！
-我喜歡你
我一下愣了。這個小朋友竟然搶在我前面說出我的心里話。
我突然忘了怎么呼吸
-你…你剛才說了什么
-我喜歡你，喜歡你好久了
-你這是喝糊涂了？你知道我是誰？
-李明軒
我那時候有點懵。
-等你酒醒了再說
-我很清醒。我特意想找個和你單獨相處的機會
-但你今晚要是被別人領走呢？
-我們8人中，只有阿明知道我家在哪。阿城雖然也和我比較熟，但是他在他舅舅家住，不可能帶我去。阿明早知道我喜歡你了，所以他今天也是裝醉助攻。其余我都不太熟。而且阿明把我們安排在一起，也暗示我們之間關系不錯，所以最后我只會被丟給你。我知道你的父母常年不在家，所以你家里救你一個人。
-你不是沒醉，是清醒的很啊。你就不怕表白不成功，我作為一個直男把你從我家趕出去
-所以我裝醉啊。不成功就當作說胡話。
-那你為什么現在暴露自己了？難道你確定自己成功了。
你臉上倒是一臉自信的微笑
-當然。我把你緊緊抱住，就是要感受你的心跳。你要對我沒感覺，可能剛開始因為驚慌而心跳加劇。但過不了1分鐘，心跳速度肯定減慢。可是你并沒有。緊張激烈的心跳一直持續。然后當我說想親你的時候，你的呼吸突然暫停一下，然后心臟跳的像暴雨一般。況且，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么還要在聽到我的表白后再確認一遍呢？難道不應該是十分詫異地叫我滾。你明顯是有所期待。最重要的是，你下面很誠實。
我才發覺自己的小弟已經石硬，頂著你的腹部
-你不也一樣
薄薄的短褲里面，情欲蠢蠢欲動。
-怎么樣，是要親一下就完了還是要干點別的
-你別耍流氓啊！雖然我是勃起了，但不代表我腦子里是這樣想的。
你笑開了花
-你這個心機boy。你應該早就發現我喜歡你了。難道你不覺得你這樣又裝醉又找拖的沒什么意義
-不這樣，我怎么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你對我強烈的感情呢？再說，你要是變心，那我豈不是尷尬死。
-你先放開我，我們坐下來談談。這樣有點累人。
-親一口
-快讓我起來！
我怎么沒發現你竟然還是個無賴
我瞪著你，你終于松手了
-好好好，小的遵命
那一夜，我們靠在沙發上
從十歲聊到二十歲
……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