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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羅生接到一個很奇怪的約稿。
約稿人指名要他的自畫像。
“不好意思,可以換一個人物么?”
“不,我要你的?!?/p>
“啊,其實我長得有些傷眼睛?!?/p>
“就要你的?!?/p>
“誒,真的沒的商量么?”
“只要你的。”
“那就不好意思了?!?/p>
拉黑刪除,一氣呵成。綺羅生神清氣爽地和室友說笑一通后打了聲招呼,孤身前往學校附近新開的日料店喝櫻花酒。
坐在酒店包間里的最光陰摸摸茶杯,端起又放下,放下又端起,顯而易見得煩躁。幾次之后,索性摸出手機,對著微信的紅色感嘆號和請加為好友再對話的提示出神。
為什么拒絕他啊……不是說什么稿都接么……
委屈還沒在心底抱成團,微信來了新消息——是他重金買通的綺羅生室友。
“綺羅生去學校新開的日料店了。”
手機無辜地被扣在桌上,最光陰悶悶不樂。
拒絕他良心都不會痛的么?還去吃大餐……手機又震了一下,最光陰翻過來點開。
“學弟啊,綺羅生剛拒絕一個要他畫自己的變態,你記得跟他同仇敵愾,才能有共同話題!”
……你才變態呢!
騰地站起,最光陰帶著手機殺去了日料店。
這家日料店吧還真有幾分日本風格,外頭的裝飾不說,包間里頭都鋪著榻榻米,木制的推拉門一隔,充分尊重隱私。
綺羅生前腳剛到包了包間,后腳就瞧見了疾步走進來的最光陰。綺羅生看清了人,并不是很詫異地揚起笑招呼:“學弟,這么巧?”
方才還幽怨重重的最光陰收住步子,穩重地轉頭打招呼:“學長,真巧?!?/p>
“咳,你也來吃飯么?一起吧。”很是紳士地讓到一邊,綺羅生手勢往包間帶,卻是不錯眼地盯著最光陰的一身西裝。
“好?!表樄斩蛔灾淖罟怅庢偠ǖ剡M了綺羅生定下的包間,跪坐著。
悶笑讓綺羅生憋回喉嚨,請了客人來的綺羅生讓服務生可以上菜了。
金燦燦的眸子眼巴巴瞧著綺羅生下吩咐,落座,張口欲言卻是欲言又止。
“看起來學弟是有事跟我說?”綺羅生抬手提著茶壺沏了杯茶,放到了最光陰面前,主動開口。
“也沒什么……我就是想問問學長,最近有沒有接畫稿……”過來的路上在腦子里過了幾遍的說辭,聽起來似乎還是不太完美,最光陰懊惱于自己的詞窮,卻不明白哪里不對。
綺羅生好笑地看著最光陰眼里閃著的懊悔,沒有太在意地回他:“沒有,忙著準備論文?!?/p>
“哦,這樣……”他就知道綺羅生學長不是覺得他像變態才不接他的稿子的,最光陰語氣里沒一點遺憾。
“不過么,愿意等的我會接的。”綺羅生看著服務生端上來的櫻花酒,心情頗好地加了個但是。
欣喜沒過一分鐘就摔落,最光陰臉色不豫:“那,你為什么不接我的稿……”
“嗯?你有跟我約過稿么學弟?”低頭嗅酒香的綺羅生抬頭,詫異地看著他??傋分艿淖罟怅幍奈⑿琶皇潜惫访础麤]遇見過啊?!安蝗荒悻F在說吧,你要約什么稿子?”
“……學長你什么畫都接對吧?”躊躇,躊躇,大好的機會放在眼前,最光陰決定不理會狗頭軍師們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心急的勸告問出了口。
“是啊?!睓鸦ň魄宥涣?,綺羅生斟了兩杯,先抿了一口才勸酒,“這酒別有風味,學弟你喝喝看,喝完再說?!?/p>
話說一半心癢難耐,但是綺羅生殷切的目光他無法忽視……最光陰端起另一杯一口悶了。
“誒,學弟你真不會喝酒。”綺羅生搖搖頭,對他牛嚼牡丹的架勢不敢茍同,再抿了一口,“說說看吧,你要約什么稿子?”
“你?!蓖蝗簧硢〉穆曇糇尵_羅生眼皮子跳了跳,眼神向對面飄去,對面前俊臉上的火燒云驚詫萬分。
垂眼瞧了瞧淺的不能再淺的酒杯,綺羅生近乎肯定:“你不會喝酒?!?/p>
“你……要畫你……”金色的流光攪碎了,散在瞳孔里美麗非常,可惜它的主人只能吐出含糊不清的只言片語,體軀搖晃,似是隨時要傾倒。
頭痛悄悄纏上綺羅生的思緒,無奈地放下酒杯挪過去扶住最光陰:“要知道你不會喝酒就不給你倒了……你也太不能喝了吧……”
“綺羅生……畫綺羅生……”語不成句,最光陰摸到身邊的人形靠枕,潛意識知曉不會摔了,放心地靠了上去,手上扯到了一縷頭發。
“誒真是……”自找麻煩的綺羅生無奈得很,伸手掰開他的掌心解救自己蓄的長發,沒忍住往他頭上敲了個栗子,“真會給我找麻煩?!?/p>
“要綺羅生……畫綺羅生……”醉貓才聽不懂責備,只把個奇怪的句子喃喃了幾遍,引起了綺羅生的注意。
他附耳過去,任他的唇息噴在耳窩子里,總算聽清了。
“讓我畫我自己?”長眉一挑,綺羅生想到自己今天刪除的那個賬號,有了懷疑。
摸出手機來,自過往添加記錄里找到那個賬號,發送了添加好友請求。
“叮咚——”
最光陰褲袋里的手機響了,綺羅生瞇著眼取出,看著亮著的屏幕——果然,是他發送的添加好友請求。
“嘖……真是……”藏不住的笑意掛上眉梢,綺羅生忍不住將人徹底摟進懷里,下巴磨蹭著他的發頂,補全了感慨,“可愛?!?/p>
下午四點清醒了的最光陰抬頭看著上鋪的床板,嗅著鼻子里陌生的花香,有些回不過神。
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過來,懸在他上方,嬉笑著招呼他:“學弟啊,你醒了啊?!?/p>
“清學長……”眼皮眨了眨,最光陰皺眉,“你為什么會在我寢室?”
“耶?這是我們寢室喔。”被叫的清都無我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而且,你睡得是綺羅生的床喔?!?/p>
最光陰幾乎是立刻坐起身來,張大了眸:“綺羅生的……”
“是啊,我不是讓你去跟他吃飯么,誰知道最后是他背著你回來的。”清都無我嘖嘖有聲地感慨,“我可沒見綺羅生對誰這么親近過,學弟啊,你革命成功咯?!?/p>
“……可我明明什么都沒做啊……”當事人一臉茫然,他只記得自己喝了杯櫻花酒而已……
“誒?可是綺羅生說你們總要有個定情信物,所以他去畫室用水彩畫畫了啊……”清都無我也困惑了,怎么兩個當事人一人一個說法的?
“定情信物?!”最光陰忘了自己還在床上,就想站起來,腦袋結結實實碰在了上鋪的床板上……
“砰!”
清都無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聽著都疼,蒼白無力地安撫:“不是,你別激動啊……”
“他……他真這么說的?!”最光陰不管眼前陣陣發黑,抓住了清都無我的手求證。
“對啊……他還說你們一塊請我吃飯,謝謝我這媒人呢?!毕氲酵瑢嬎哪甑氖矣褳榱怂麕退覍ο笳浗浗o他鞠了一躬,清都無我就覺得牙疼。
最光陰不傻,好好的綺羅生干嘛說謝清都無我做媒……“清學長,你是不是早就告訴綺羅生我收買你做探子了?”
“嗯?我沒跟你說么?我第一次告訴你他在游泳館的時候他就知道我賣消息給你了,后面很多次都是他主動讓我告訴你他去哪的?!?/p>
哦,他還以為自己有錢能使鬼推磨呢……
咔擦——寢室鎖轉開,兩人討論的主角抱著畫板提著盒飯歸來了。
“無我,我回來了,最光陰醒……你醒了啊?!?/p>
最光陰的目光同綺羅生對上,自覺的清都無我拿了自己那份晚餐便去了隔壁串門,一室安靜。
“學長。”最光陰招架不住紫眸里的愉悅調侃,先移開了目光。
“無我沒告訴你么?我現在不只是你學長喔?!狈畔峦鈳?,綺羅生抱著板子移步到自己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自己床上萬分乖巧的最光陰,輕笑著遞出板子,“為了留個紀念,這個送你了?!?/p>
最光陰想問話的,一對上溫柔的眼神又不想問了。算了,反正結果達到就好了。于是就伸手接了畫板。
第一頁遮擋的畫紙被掀開,最光陰對著畫上的綺羅生再演羞澀小生。
滿意地見到意料之中表情的綺羅生俯身含住了最光陰的耳垂,耳鬢廝磨:“你要的稿子我畫了,記得付款啊。”
【嘶——我也不知道寫的什么,總之無腦甜就對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