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窗臺外朦朦朧朧，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雨水輕輕拍打在屋檐，順著瓦片隙縫流了下來， 發出“嘀答，嘀答”的聲響，漸漸有些想念在外工作的她……
伏案沉思，我很少寫關于媽媽的文章，在那些雞零狗碎的日子里，我聽的最多的就是她在家里的嘮叨，未能感受到她有多么愛我。
還記得，小學試卷里頭經常要寫關于父母的作文，我時常模仿作文書里的經典段落：我的媽媽，她非常偉大，她會在下雨的時候冒著傾盆大雨來接我放學，會在我受欺負時第一個站出來保護弱小的我……
小時候，我很懂得如何討大人歡喜，親戚每次見到我，都會滿含笑意地從我媽手里抱起我，轉頭羨慕地對我媽道，這個女娃娃真有靈氣。而我最喜歡的莫過于媽媽親吻我的臉頰，她愛抱起我，像抱著一個心愛的寶貝一樣愛不釋手。
她說：“囡囡快快長大，媽媽再給你添個可愛的弟弟好不好？”
一年后，媽媽抱回了一個娃娃。
“囡囡快過來，看看你的弟弟哦。”媽媽眼睛笑地瞇成一條線。
我欣喜，呲牙小跑過去，摸了摸弟弟白嫩嫩的小臉蛋，并小心翼翼地偷親了他一下。
“媽媽，弟弟真的好可愛啊！”
光陰似箭，自從多了個孩子，家里變得拮據，屋子里的空間變得狹窄，我時常抱怨媽媽不再給我買新的裙子，她沒吱聲，戴著大框眼鏡的媽媽，在狹小角落里的背影顯得十分孤獨，腳下的縫紉機時不時被踩著發出聲響。我有些無奈，轉頭站起爬過另外那張床，埋頭寫起了作業。
在我的印象里，媽媽是個心靈手巧，美麗溫柔的女神，可她有時候也會像個刁蠻無理的婦女。
八歲那年的夏天，弟弟三歲，由于媽媽出去干活，把弟弟留在家里玩耍。夏日的炎熱蔓延到了屋內。突然，廚房傳來弟弟哇哇大哭的聲音。我心頭一顫，趕忙用最快的小步子趕緊沖去廚房，我看到弟弟的手指出了好多血，他的衣服上被血染紅了一大塊，旁邊是掉落的菜刀和沒切完的大西瓜。
我很害怕，嚇得跑去和鄰居阿姨說。漫長的等待中，我想過很多種媽媽責怪我的方式，也已經準備好接受一切懲罰。
可她什么也沒說，把身旁哭哭蹄蹄地弟弟抱起后，瞥了我一眼，往診所方向趕。我跟在身后什么也不能做，邊走邊看著弟弟那只止不住流血的大拇指，心里開始難過，漸漸慚愧起來……
等弟弟上完藥，媽媽終究還是對我動手了，她取了一根細竹棍，一邊罵我不懂事一邊狠狠地抽我的小腿，這邊她還沒停手，越抽越厲害的時候，我害怕地躲開了，向她說道：“別打我了，媽媽！”她不停下來。
鄰居聞聲跑來，都勸我媽停手，我看著小腿全是青腫紫痕，開始沉默不語。我覺得媽媽重男輕女，不管我做錯什么都不會被原諒，而年齡小就可以成為不被說的理由。那晚，我在房間翻來覆去睡不著，起來看腿上的傷痕，皮肉隱隱作痛，我的眼淚忍不住噠噠往下掉。這時她進屋，手中拿著一小杯不知名的液體。
"媽媽剛去向宋奶奶那取了點藥水。囡囡，你還疼嗎？"我低著頭眨了眨眼。她湊上來打量我腿上的青痕，手指拿起棉簽的時候顫抖了一下。
? “囡囡，今天媽媽對不起你。”她強忍著淚水。
我投進媽媽的懷抱，號啕大哭：“媽媽，我也有錯，因為貪玩沒有帶好弟弟……讓他切到手指還流了那么多血，下次我不會了。”
02
很小的時候，我們根本無法理解媽媽那些莫名奇妙的小舉動，甚至會責怪和誤會她，而長大后，我們才漸漸發現，在這個薄涼的世界，沒有人比這個女人更愛你。
她總會悄悄在我口袋里塞滿各種口味的糖果，回來卻責怪我把衣服弄的太臟；她偶爾懷著忐忑地心情詢問班主任你的在校情況，轉過頭卻是一笑而過，她常常把我罵的狗血淋頭，而那些教過的道理卻不經意間成了我成功路上的墊腳石。
張愛玲說：“媽媽們都有個通病，只要你說了哪樣菜好吃，她們就頻繁地煮那道菜，直到你厭煩地埋怨了為止。其實她這輩子，就是在拼命把你覺得好的，給你，都給你，愛得不知所措了而已。”
殊不知，媽媽愛我的方式，就像久釀的蜂蜜，自然恬淡，聞之有香。
自從我上高中住校后，一個月只放一次假，平時很少往家里跑。媽媽總愛打電話念叨：“囡囡啊放假沒？不要嫌回家麻煩，家里啥都有，吃頓大餐多好，你爸爸啊，昨天又去買了好多菜，還稱了好幾斤你愛吃的豬蹄呢！”隔著屏幕我仿佛能看到她那笑起來迷成一條線的可愛表情。
“好了好了，我要回家吃大餐啦。”我有些沒心沒肺。
等一放長假，媽媽會提前去問鄰里有沒有養雞鴨，買些蛋說要回去給閨女補補營養。而當我吐槽早上為什么要蒸兩個雞蛋時，她會不厭其煩地跟我講可以補充蛋白質和維生素……
03
想起《請回答1988》里面的一段話：”聽說神無處不在，所以創造了媽媽，即使到了媽媽的年齡，媽媽依然是媽媽的守護神，媽媽這個詞，只是叫一叫，就能觸動心弦。”
越長大，總覺得媽媽在我面前像一個小女孩，偶然知道她沒喝過珍珠奶茶，和我說道原來年輕人喜歡那樣的飲品；她經常為挑兩件風格不一的衣服糾結，直到詢問我的意見，也會因為眼睛近視而穿不了針線，叫我立馬過去幫忙。
我問她；“要是我以后去省外工作怎么辦？”
她大笑，說：“還能怎么辦，就當幾十年養的豬被偷了唄。”沒等我說話，老媽又緩緩道：“可是，我又怕別人喂不好。”
年少的時候，我們總篤定自己將來會足夠成功，可以慢慢償還他們所有的愛。可長大后卻愈加無力地發現，我們永遠都是站在他們的肩膀上靠近遠方。我們總想努力去回饋他們更多，卻忽略了他們日漸蹣跚的身影，只顧向前一路飛奔。
周杰倫的歌詞里寫道：“聽媽媽的話，別讓她受傷，有空就多多握握她的手，想快快長大，才能保護她，長大后你就會懂這句話。”可無論走多遠，不經意間的回頭，我總能看見她一直還守護在我身邊，做我最溫暖的肩膀，最堅強的后盾！
有人說，母愛，是天上的云，總讓烈日先從她的身驅穿過，給大地呼風喚雨；母愛，是雨后的霞，總讓清洗過的大地不棄的躺在懷里，把七彩人生夢譜寫在高高的天際。
“媽媽，我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