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桂花香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第一次聽到張國榮唱的這首《當愛已成往事》時，心如刀絞，疼痛不已，一種要碎了的感覺。往事歷歷，如同昨日，那些剛開始萌芽就被掐死的人生從此就都成了夢魘，始終走不出來。
許久了，不想再提過去的往事，那個經(jīng)常會在夢里出現(xiàn)的小城，還有那一排住過很久的平房，在夢里總是荒草萋萋的樣子，夢里再怎么努力也總是找不到曾經(jīng)的居所。那些過往的歲月，失敗的開頭，教會了我認識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比如說認識一個人，比如說認識一件事情。認識背叛，認識忠誠。認識正直，認識奸佞。認識真心付出，認識逢場作戲。認識剛正不阿，認識逢迎溜須。認識生命中哪些才是歷久彌堅，那些只是過眼云煙。從此也明白了，哪些是自己應該堅持的，哪些是生命中不可舍棄的。在那些卑微而又艱難的日子里，飽受冷眼侮辱，飽受歧視嘲弄。雖然多年之后的現(xiàn)在看來，那些只不過是生命中的一瞬，是命里該有的磨難。可是，在我尚沒有準備好的人生階段，是多么的可憐，多么的無助。
幸運的是，我有你們，我親愛的朋友們。正是因為有了你們，那段記憶才不至于顯得太過悲愴，太過傷感，至少，還有你們帶給我的溫馨，我的生活還存有一絲暖色。
你電話里說，校園里的桂花開了。是真的么？記得那幾條小徑的兩邊都栽滿了桂花樹。一定都是很有年歲了吧，桂花樹們長的高高大大，筆直的樹身，巨傘一樣的樹冠。夏天里，樹蔭濃濃，小徑上，清涼無比。及至秋天，進入農(nóng)歷的八月，滿樹白花花金燦燦的朵兒，三秋桂子，迎風飄香。到得夜晚，漫步林蔭道上，馨香迎面而來，那種溫柔的香，讓人難舍，叫人無法離去。
你問我，你還在想她嗎？我該怎么回答你，我的朋友。
我給你打聽打聽？
我心懷感激，我的朋友，真的。
校園外也一定是秋色遍野了吧，那些深沉的秋云，那些飄逸的落葉，那些逍遙的芳草，那些紅色的楓樹，那些鵝黃的銀杏，她們都還好吧？哦，對了，還有那些晶瑩的星星，高遠的夜空，低吟的秋蟲，南去的大雁，在夜空中低聲呼喚著，相伴而飛。每年的秋天，滿地殘陽，遠山籠翠，長河煙花。正是農(nóng)人們收割的季節(jié)呢，田野里到處都是打谷機的砰砰聲響。十里荷塘，蛙聲一片。黃昏的時候，炊煙裊裊，雞犬相聞，呼兒喚女。樹樹皆秋色，山山盡落暉，田園風光，不可細述。
想當初，由于是孤身一人，那個時候，我在小城里舉目無親，夜里常望著滿天的河漢，淡淡的云煙，聽著若有若無的雨滴，一聲聲，敲打著窗外的梧桐樹，那次第，凄涼滿心。我想我日后之所以這么害怕孤獨，這么不喜歡獨處，內(nèi)心脆弱而又傷感，善感而又自卑，恐怕是跟在小城的歲月有關(guān)的吧。
很多次了，你問我怎么這么多的變遷，這么多的無常。我能說些什么呢，我的朋友？曾經(jīng)有一個人給我卜卦，說是我的命里帶有一個字“驛” 。明白么，驛，我的朋友？驛者，移也；移者，動也；動者，無常也。也許，都是命吧。怨也好，不怨也罷，隨它去吧。
你說，此刻的你，正坐在桂花樹下，落花如雨，馨香滿懷。知道嗎，我是多么的妒嫉，妒忌你，這么多年了，還這么依然愛心依舊，浪漫依舊。你說，去年的中秋，桂花滿樹時節(jié)，你鋪開很多的紙張，搖落一地的桂花。我笑言，也只有你才會有這樣的舉動，你單純而又開心的笑聲告訴了我，你是還那樣的一個你，未曾變化。
可以給我一些桂花嗎，我的朋友？好叫我感受到它的溫馨，感受到你們曾經(jīng)給與我的一切，好叫我的夢里有桂花的清香。
2009-9-23凌晨? 于團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