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畢業年方23歲的山東小伙李文星,在招聘網站“boss直聘”投簡歷找工作;5月份,他從北京去天津一家“北京科藍軟件系統有限公司”入職“Java開發工程師”;7月8日,他給母親打最后一個電話說:“誰打電話要錢你們都別給”;7月14日,他的尸體在天津靜海區被發現。
這事最早是教育自媒體“芥末堆看教育”發出,據《新京報》報道,李文星深陷傳銷組織“蝶蓓蕾”,行李箱、筆記本、電腦不見蹤影,支付寶賬號被注銷,微信被解綁,銀行卡被改了密碼。據李文星的妹妹李文月對《北京青年報》透露,“尸檢時胃里面毫無食物,人是被活活餓死的”。
生活里到處充滿了人性之惡,一位年輕人,以他最不愿也最難以想象到的方式——生命作代價,引起了全國人民的關注。
和去年徐玉玉被電信詐騙案一樣,一夜之間,所有的媒體,包括公眾號、頭條等互聯網自媒體,集體高潮,每一位稍具悲天憫人憂國憂民情懷的人,無不在大聲疾呼。
這么多年來,我看過太多類似的案例:一條鮮活的生命,以讓人匪夷所思的方式,劃出流星般的火花,用生命的代價,引發公眾喧囂片刻后,歸于沉寂。然后,媒體再陷入下一個熱點的狂歡,一如當年的徐玉玉一案,只留給他們家人無窮的災難和苦痛。
這情景一次次的重復,何嘗有一點點的改變?
人性為何如此之惡?老天爺為什么從來不懲惡揚善?好人為什么總受傷害?壞人為什么總是逍遙法外?
安得倚天劍,夢里每屠龍。淚灑空明志,但悲九州同。
我想到了自己,我也是農村的孩子;參加工作那年,恰好也是23歲,正是李文星生命終結的年紀。我不知道23歲的李文星對未來的期許是什么,23歲的我,嘴里哼唱著《敢問路在何方》,心里懷揣著經天緯地、救世濟民的夢想——對,當年就是這么幼稚,現在也沒成熟多少,以為自己踏上了一條金光大道,其實,自己只是加入了丐幫。
丐幫是國有控股的,整天只搞安利似的洗腦會議,沒有業績也能賞口飯吃,不像李文星遇到的“蝶蓓蕾”那樣,不去騙人,就餓死你。
寫到這里,我本想抒發一下天不我予、滄海遺珠的幽怨,但轉念一想,賤人就是矯情,我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有雖說不高但穩定的收入,有善良而親切的同事,有知心而體己的哥們。下班之后可以帶著孩子在單位里打打籃球、羽毛球,周末可以到東湖球場和一幫老頭老太太切磋一下羽毛球的球技,贏得一眾老人的青睞——小王,咱們搭一局,打他們個2:0。
年輕時,我揮舞著生命的信用卡,以為可以在人生的購物中心里肆意瀟灑,沒想到卻進了命運的安利直營店,整日被強迫洗腦,但對比誤入母夜叉孫二娘殺人賣肉黑店的李文星來,又是何其的幸運。
我可以茍延殘喘于天地之間,乞討之余,可以對有限的幾個關注者,發表一些故作高深的文字,表達一下不成熟的想法,無關痛癢,無關生命,而李文星的生命卻永遠只能定格在23歲。
生如野草,命若土狗,默默地生來,慢慢地長大,看家護院,生一對太平犬,相攜老去,幸何如之。
一曲琵琶送君行,相顧無言欲語遲。
今夏座下泣最多,弦弦掩抑不平志。
字不夠,歌來湊,附送一首林海的《琵笆語》(發表于同名公眾號,簡書無法發送音樂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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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只為蒼生說人話,原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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