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漸漸地習慣了早起,習慣了去體育館和球友們一起打球,習慣了去菜市場轉轉,買一些新鮮的小菜和兒子中意的糕點。即使遇上連續幾天陰雨,我也會早早地起床,把臉貼在窗戶的玻璃上,明知道外邊下著雨,還是要忍不住地看一看……
記得小時候與父母一起生活的時候,父親總是最早起床的那個。無論我什么時候起床,都能看見父親忙碌的身影,有時候是叮叮當當地修理農具,有時候是滿頭大汗地在劈柴,有時候是扛著鋤頭從村子西邊回來,甚至有時候坐在窗前,對著屋外飄飛的大雪,默默地抽著煙,什么也不做。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都非常地不理解,為何父親總是起的那么早,總是有忙不完的事。后來,聽外婆說了,我才知道。原來在爸媽剛結婚的時候,就和爺爺奶奶分開生活了,分家的時候只有三間茅草房,一個鐵鍋,二兩豬油,以及還未出生的姐姐,這就我父母的全部家當了。當然,那時候還沒有我。
為了能讓全家人不遭罪,吃飽肚子,父親總是早出晚歸的忙碌著,靠著他不太寬厚的肩膀,硬是把這個一窮二白的家扛了起來。外婆說,父親那是心里裝著生活,心里裝著這個家。
那是的父親,我覺得他特別市井,因為他可能為了幾毛錢的事情去和別人討價還價半天。但是我也相信,正是有著千千萬萬個像父親這樣的人,才撐起了千千萬萬個家,為千千萬萬個像我一樣的窮孩子撐起了一片實現夢想的天。
父親是普通的,亦或是市井的,但他也是幸福的、踏實的,因為他懂得生活的味道。
——02——
記得曾經有位明星說過:在別人看來,我雖然常年奔走于各大城市之間,看似閱盡繁華都市,看遍霓虹燈火,但其實并不是這樣的,除了機場和酒店我比較熟悉外,其他一無所知!
是啊,紅塵一世,我們每個人都是過客,來不及欣賞沿途的風景,便要匆匆而過。有時候還沒來得及體會生活的味道,就要奔赴下一個驛站,而光陰就在下一站流逝,成為不可逆轉的流年。
最近,因為工作原因,我不得不奔赴在各大城市之間,有時候高鐵,有時候飛機。有些地方能待上一天,有些地方只有半天,要么開會,要么參觀,真的不是一點累。我現在終于明白那個明星說的話了,而我也找到了一種似乎在趕場的趕腳,只是沒有觀眾而已。
有時候,不得不感嘆現在交通工具的發達,前一刻還在和親人一起躺在沙發里看電視,下一刻可能就已經在某地的會議室開會了。
可是換個角度看,與其說是快速交通拉近了人們的距離,不如說是加快了與親人離別的速度!以至于我們都沒有時間回家和親人相聚,沒有時間去用心體會生活。經常坐在高鐵上,看著家漸漸地向我靠近,然后又漸漸地遠去,卻只能通過電話問候一聲,有種“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感覺。
我想當我掛掉電話的那一刻,父親一定會從門口探出頭來,看著高鐵呼嘯而來,又疾馳而去,唯有目光和方向異常堅定……
懷念和父母一起生活的日子,無憂無慮地享用一日三餐,雖不豐富,卻很可口;坐在秋千上,閑看庭前花開花落,笑望天邊云卷云舒,好不愜意;偶爾約幾個小友,一起去村邊的小河里捉魚摸蝦,也是樂趣無窮……
這一切看似平常不過的事情,似乎再也回不去了,遠離了市井,遠離了柴米油鹽的生活,我們慢慢地忘記了生活的味道,甚至有時都懷疑,我們是否真的在這個城市愛過,恨過,或生活過。
——03——
人的賤性可能是與生俱來的,為繁雜生活所拌的人,渴望逃脫生活的牢籠,獲得一絲自由。而一旦你真的不需要為生活瑣事而繁時,卻又無比的懷念。
我就屬于這種人,與等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相比,我更喜歡自己去做,我覺得市井的繁瑣,恰是生活的味道!
周末,早上六點半,我就會騎上電動車去體育館,和球友們打一場酣暢淋漓的籃球,出一身臭汗。然后,再去菜市場走一遍,看看今天有沒有新鮮的蔬菜,有沒有想吃的海鮮,偶爾和小販砍砍價,再把早餐買了回家,叫醒熟睡的妻兒……
這就是我的每個周末,看似重復卻不重樣,而我也漸漸地把這種生活方式變成了習慣。如果每個周末不這樣來一遭,就會感覺沒有過好這個周末,下一周就會感覺特別的累。
我開始慢慢地理解當年的父親,每個清晨,當東方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的時候,從市井走來的父親,看著靜靜的家,熟睡的家人……,還有什么比這更美好的畫面嗎?
只有體會了市井的紛繁,才能懂得生活的味道。儼然,我已成為了當年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