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本來對一中毫無感覺的,畢竟并不是母校,而只是因為不滿意當時的大學,而退學回來選擇的一個臨時避難所。
以為選擇性遺忘,就不會再想起那段日子的艱辛了么?才發現有些感知是印在骨髓的。
大概是最用功拼盡全力的7個月了吧。
那個時候還是有夢的,每天拼命地跑以為便能捕捉到光,一心撲在學習上,心里滿當當想著的是那個對自己許下的誓言。
媽媽也是辛苦的。經常回家,于是每天一大早起床做好早餐,然后六點多就趕緊送我去學校。其實明明她七點半才上班的。然后每天早晚的準時接送,每晚的營養加餐,一定再配上用心熬制的排骨或是雞湯。那是我最胖的時候,人生第一次一百斤。
好像那段時間,走路都是帶風的。為了不被任何交際時間占用,甚至夸張到故意不記住班上幾乎全班同學的相貌姓名。(除了同桌與前桌幾個外)
每天就是不斷埋頭刷題,拼命背文綜。甚至手機都不帶了,好友想找我只能通過我同桌。
心情壓抑得厲害的時候,只能不斷寫日記自我排解。不敢給朋友打電話傾訴,因為我知道他們一直掛念著會擔心。
每隔幾天就要去收發室拿各種明信片信件以及好友們寄來的各種零食掛念。總是雙手抱著大大的快遞箱子回教室,記得那個時候班上同學總說,你朋友對你真好。然后我就笑笑。心里也是這樣子想著,是呀,有你們在真好。雖然在這其中有一個,后來已經不在了。
那個時候天好像是灰的,幾乎不曾笑過。在沒有一個相熟的好友的世界里,原本總是習慣性依賴一直對我好的你們,第一次學會了獨立生活。總覺得煢煢孑立的自己孤獨地像個怪物,卻又矛盾體拒絕交新朋友。沉悶了太久,有時候真的太累了,正好晚上好友又打了電話過來,外人面前偽裝堅強的防線一旦打開,最后總是忍不住地大哭。說我真的要堅持不下去了。
雖然有淚,折磨又痛苦。雖然遠方的他們一直陪伴,仍是感覺孤注一擲的途中形影單只。
但還是有光的,每天不斷循環五月天孫燕姿的歌,想到那個仿若即將觸碰的美好未來,又是另一番歡喜的。
雖然,雖然。事與愿違。夢最后還是破碎了。
還記得剛出成績的那晚,電話剛接起,我還沒來得及哽咽,對方便已經忍不住大哭,還要使勁忍住淚水想盡各種語言安慰我不要難過。
因你開心而更開心,難過而更難過的才是最好,最真摯的朋友。就算時隔多年,對這話我仍是深以為然。
后來來了這里后,曾很長一段時光拒絕存在那段復讀史,拒絕承認這所大學。拒絕命運的造化弄人。于是我開始躲避校園里碰到的老同學,逃離那個無法企及的夢。開始變得無欲無求又渾渾噩噩。
然后突然到了今天。看到一中校慶。那些被故意塵封的回憶突然紛紛攘攘全部涌現出來了。我才突然意識到。原來此刻的懷念,不是因為那個懷揣夢想努力的自己,而是一直陪伴著我,小心翼翼怕打擾,在我失意的時候永遠不離棄柔聲安慰鼓勁的你們。是那個時候的,你們。
那個時候的天,其實應該是彩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