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日三省吾身。
今天想起了幾個神經病男孩。
我喜歡唱歌,以前老出去比賽。有一次比完賽,一小伙子,也是選手,過來給我哇哇一頓贊美。我表面謙卑,心里想:我確實比你強太多了。
唱歌兒這事兒上,我總挨夸。除了當面被人夸獎時要努力裝出“謬贊謬贊”的模樣有點兒辛苦以外,我的內心其實是毫無波瀾的,所以比賽結束當天我就忘了這件事,快快樂樂回家去。
回家之后,這位年輕人通過比賽的群加了我的微信。我還沒來得及亮出我夜空中最亮的表情包,對方就先發制人:沒別的意思,就加個微信,交個朋友。
此地無銀的讓我感到一陣暈眩。
后來的日子,他每天對我噓寒問暖。早上說早安,晚上說晚安,卯足了勁兒找話題時的樣子仿佛一個便秘患者,而最終絞盡腦汁憋出來的話題,它往往是一個屁。
我終于忍不住了。
我說你是不是想泡我?
“沒有沒有沒有”對方推脫的一干二凈,似乎想泡我是一件天打雷劈的事兒,還反諷了我一通。
我說好,行。
后來他再跟我說話,我回復頻率極低。偶爾回復也是:嗯;啊;哈哈。
持續了一段時間,他問我:你是天生不愛說話,還是和我沒話說?
我說:我和你沒話說。
說完之后我有點兒后悔,人心都是肉長的,我這種態度在東北容易被打死,在南方容易被煲湯。
然后我很認真的編輯了一大段自認為誠意十足的話發過去之后發現,哎呀,我被拉黑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敢情這位是玻璃長的。
玻璃心的人不要太多。
之前住的一個小區,有天回家有個人問我路。我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用百度地圖給你看看。
然后他說,不用看了,其實我知道怎么走,就是想跟你說句話。
和唱歌被夸不一樣,我這個人走在街上,肯攔住我的不是健身房會籍顧問就是美容院做臉小妹兒。實不相瞞,我根本就沒法矜持,他說要微信的時候我就差把二維碼打印出來塞他兜兒里了。
晚上他叫我下樓溜達,我不去。我不去主要是因為我已經洗臉了。他高低是個小伙兒,我跟他溜達總要化妝。我化妝少說得半個小時,溜達完回來又要卸妝。但是我不能說。我實話實說就顯得我重視他,下個樓還得打扮半小時。不行。
所以我說:
這么晚下樓溜達什么,往床上溜達嗎?
現在看來這真是一句愚蠢的揶揄,像極了性暗示。
然后他說我污,就下來溜達一會兒,馬上上樓。也是,就溜達溜達,又不是讓我掃碼支付。
事實證明,溜達個雞吧,他就是雞吧想溜達了。要不是老子坐懷不亂,搞不好那個小區的小樹林里就有了野炮回憶。
后來的幾天,他繼續找我,我很方。雖說野合萬事興,但我畢竟一直合著,還沒合過。于是我每天想盡各種理由拒絕他,下班的路上也提心吊膽,心里都默念別遇上別遇上千萬別遇上。
終于有一天,我又繃不住了,話說回來我就沒繃住過。我說,其實我跟你,沒有向往那方面發展的意思。
他說嗯,我也是。
我操,這我就很生氣了。你媽個逼,親也親了摸也摸了你告訴老子你也是,我操你全家大血逼在你媽墳頭蹦迪開你爸靈車漂移OK?
接著他說,我才搬過來,沒什么朋友,只是想交個朋友,你能陪我下來聊聊天嗎?
聊你媽個逼。
當然這是我的心理活動。為了保持風度又把對方噎死,我說,朋友啊,我沒有深更半夜下樓陪朋友聊天的習慣,先睡了,漂流瓶聯系。
對方果然被我一個二技能打到殘血,躲進塔里回城了。
我以為就完了,但差不多也快完了,還有一點點。就是他還是找我,給我發微信,我在洗臉,沒看見。等我洗完臉發現:對方已開啟好友驗證,您還不是他的好友。
你媽個逼。你憑啥拉黑我啊?
后來我們在小區里還是經常見面,雖然我每次見到他的心理活動都是“這個狗卵子竟然拉黑我以后生男孩沒雞雞生女孩沒咪咪”,但為了顯得我大人不記小人過,還是每次都裝作云淡風輕的說:hi~你有freestyle嗎?
倒是他,每次做賊一樣,笑聲中透露著尬意。
尷尬就對了,我現在還很生氣,你媽個逼,你憑什么拉黑我?
這樣無聊的故事還有很多,先不寫了。難忘今宵,有緣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