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顧:
張嫣要被沐朝夕氣死了,酒有那么好喝嗎?!三步并兩步跟到廚房,再次去搶他手里的酒。沐朝夕伸直手臂舉起來,她…呃…夠不著…
面對沐朝夕,張嫣引以為傲的纖長手臂,此刻卻好似霸王龍小短手的既視感,完全夠不著。
尷尬ing……
“你作弊??!”幾次嘗試無果后,張嫣氣得脫口而出。
這家伙手臂怎么那么長?。┤?!
沐朝夕一愣,隨即忍俊不禁笑出聲。比她高就算作弊嗎?她總是能出其不意地逗他笑。
可是,以后她要屬于別人了,他,可能也不會再這樣笑了。
沐朝夕的笑容,苦澀起來。
張嫣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青椒牛肉,慢慢嚼起來,滿意地點頭:“嗯,味道還不錯?!?br>
“你平時自己做飯嗎?我看你這里的電器都是新的,好像是第一次用?!睆堟踢叧赃厗栥宄?。
“不做。”沐朝夕也坐下來,給張嫣夾著菜,享受著她這片刻的陪伴。
不做?
張嫣咬著筷子,不明白了。第一次做飯就能做這么好吃,那他豈不是做廚神的材料?可是從他的刀工來看,肯定不是第一次。張嫣雖有疑惑,不過她對這個沒有太大興趣,所以便沒有繼續(xù)追問。
“好了好了,不要給我夾了!”她才神游了一小會兒,自己的碗里就堆起了一座小山?;剡^神后張嫣驚嚇地連忙對沐朝夕擺手,“你自己吃吧。”
接著也給他夾了一塊牛肉。
沐朝夕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夾起來,吃了下去。
這是張嫣第一次給他夾菜,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張嫣發(fā)現(xiàn)這家伙可煩人了,她給他夾菜他就吃,不然就是直直盯著她看,看得她心里毛毛的,雞皮疙瘩四起。所以她只得瘋狂地給他夾菜,堵上他的眼。
飯吃過半時,張嫣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以前你差點置張嫣、呃不,差點置我于死地,后來改過自新又救了我一命,我們之間的恩怨從今天開始抵消了,兩不相欠?!?/p>
沐朝夕聽到兩不相欠四個字,夾菜的手頓了一下。
張嫣沒有發(fā)現(xiàn)沐朝夕細微的肢體動作,她打量著他,繼續(xù)說:“我現(xiàn)在覺得你這個人還不錯,對朋友挺仗義的,要不這樣吧……”
張嫣放下筷子,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沐朝夕,突然正經(jīng)起來:“我們結拜吧!像桃園結義那樣?!?/b>
沐朝夕夾菜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呆呆抬起頭,驚訝又難以置信地望著張嫣。又是一陣沉默后,沐朝夕將張嫣推出了門。
“喂!你干嘛啊!”
張嫣現(xiàn)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像犯了錯被媳婦掃地出門的丈夫,在門外拍打著門:“我大老遠過來給你做飯你就這樣對我啊!剛夸完你就變臉,太不禁夸了吧!”
張嫣大聲叫喊著:“開門!我的包,我的包還在里面呢!開門!”
門被打開來一條縫,張嫣正欲再次進去跟沐朝夕算賬呢,卻見她的包被一只大手從里面咻的一下扔了出來,接著門砰的一聲,再次被關上。
張嫣從地上撿起無辜被牽連的背包,拍了拍上面的土,對著防盜門咬牙。
到底是哪句話招他了?。∩谱兊哪腥?!
不過總算是讓他吃飯了,兌現(xiàn)了對袁管家的承諾,沒白來。張嫣這樣想著,惱怒的情緒消了一大半,心情還算舒暢地坐著電梯下了樓。
公寓內,沐朝夕從貓眼內望著張嫣大搖大擺地走進電梯,然后拖著身子失落地回到餐桌前,對著張嫣坐過的位置,癡癡發(fā)呆。
許久,他俯下身子,看向圍繞在他腳邊哼哼唧唧不停的張小蔫兒:“她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了……”
他的聲音,充滿無力感。
“你為什么不留住她……”
為什么不替我留住她。沐朝夕責問張小蔫兒。
張小蔫兒歪著腦袋,睜著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你也留不住她是嗎……”
沐朝夕仿佛能讀懂狗狗的表情似的,目光黯淡下來。
又過了半晌,沐朝夕抱起張小蔫兒,像個單純的小孩子一樣,認真地征求它的意見:“你說…我要不要答應她…”
沐朝夕最終沒有答應張嫣的結拜請求,他召集了其他三人,帶著張小蔫兒一起去環(huán)游世界了。袁管家打電話告知張嫣暫時不用去公寓打掃了,等他們少爺回來再做決定。
四大惡霸,這次徹底從中遠消失了。
一切仿佛回到了穿越前的樣子。
沒了沐朝夕幾人的找茬,張嫣沒覺得怎樣,反倒是徐曉筠整天叨叨著說,生活一下子無聊了。
像偶像劇一樣跌宕起伏的劇情固然刺激有趣,但平淡與無聊才是生活的本質。而且永遠去不要抱怨生活太無聊,因為下一刻的驚喜,你未必能夠承受。
這天,張嫣吃過晚飯,像往常一樣在宿舍小憩,準備著稍晚一會兒去上自習。她很享受這步入正軌后的平淡生活。
好友在身邊,最愛的人在對面,雖然之前的經(jīng)歷不甚美好,但好在,跌跌撞撞地一路走來,上天最終給予了她想要的生活。
然而,容言的一個電話,徹底擾亂了這一段時間的寧靜與愜意。
容言在電話那頭,用著張嫣猜不出是什么情緒的聲音說道:“簡妮來了,在學校大門口。”
這個消息太過刺激,以至于張嫣反應了足足有五分鐘,才將那句“她怎么來了?”問出口。
她怎么來了?!
劈腿富二代,寒假的兩次不愉快交鋒,剛開學一個月就跑了來,這女的有病么?!
張嫣眉頭緊鎖。
容言那邊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說:“她失戀了?!?/p>
他試圖掩飾自己那發(fā)自內心的深切擔憂,使自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平靜,可是面對曾用生命去深愛過的女孩,他做不到不漏一絲痕跡。
張嫣像被一個從天而降的千斤重的大錘砸中腦袋,嗡的一下,頭暈眼眩,種種不好的預感全部襲上心頭。
大猩猩的話應驗了。
簡妮,被甩了。
可是前腳被甩,后腳就來找前任是什么意思?搶人嗎?!怎么著,看她面善就要欺負到底啊!
有人追就像鼻涕一樣毫不留情地甩掉,沒人追立刻哭天抹淚回來找,當容言是什么,備胎嗎!又把她當什么,備胎管理員?!
張嫣頓時火大得不行,卻仍竭盡全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用盡量平和地語氣問容言:“你要去接她嗎?”
她還沒見到敵人,不能自亂陣腳窩里反。
張嫣度秒如年地等待著容言的答復。其實容言不用回答,她知道他會去接她。他們才分手四個月,他的心中,還有她的位置。他給自己打電話不是來征求意見的,只因為自己是他的現(xiàn)任女友,他需要顧及她的感受罷了。
“我想你陪我一起去。”
容言給出一個還算令張嫣滿意的答案。
他,放不下她。女生在愛情中很敏感,他知道張嫣發(fā)現(xiàn)了,她很寬容地給他時間,給他忘記簡妮的時間,所以,他不打算瞞她。
與此同時,他也是下了決心要和張嫣一起走下去的,所以他需要張嫣在他身邊,見證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不讓她有任何猜疑和難過。
“我收拾一下馬上下樓。”
“好,我到樓下等你?!蹦沁厭斓綦娫?。
“誰來啦?”代薇懶洋洋地在張嫣床上,半倚著她的被子玩手機,一心兩用地聽著她打電話。
張嫣拿起外套,走到穿衣鏡前穿上,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容言前女友。”
張嫣語氣很平淡,然而一旁的三人可炸了鍋。
“什嗎?!”
代薇、李安凡、徐曉筠異口同聲地尖叫著從床上蹦起來。
“靠!那個女的來干嘛?”代薇叉腰皺眉,比張嫣還要激動百倍。
作為鐵桿閨蜜,彼此之間必定沒有秘密。寒假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在手指敲擊電腦鍵盤的時候分享了出去。那兩段不愉快的經(jīng)歷,代薇她們猶如當事人一樣,歷歷在目。
“非周末非節(jié)假日,肯定不是來旅游的?!毙鞎泽抟皇滞兄掳?,擰眉思考,然后打了一個響指,得出她的結論,“要么是把人甩了,要么就是被人甩了。總之,99.99%是來搶人的!”
代薇聞言更氣憤了,鼻子冒著煙大罵著:“這女的也太不要臉了吧,剛把容言甩了就來吃回頭草,不知道他現(xiàn)在名草有主嗎!”
接著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話鋒一轉問張嫣:“剛才打電話過來的是容言嗎,他什么意思?”
“當然是容言了?!崩畎卜卜治龅?,“除了他和小蔫兒,誰認識那前任??!”
旁人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怎么給張嫣報信。
“還能是什么意思!”代薇明明問得是張嫣,徐曉筠卻插話道,“看小蔫兒的表情就知道了,初戀是男人永遠過不去的坎?!?/p>
徐曉筠搖頭,長嘆一聲。不省油的初戀是現(xiàn)任最大的敵人。
“我出去了,回來再說?!睆堟檀┐髡R,回到床前拿起背包,準備出門。
代薇喊住她,一邊急急忙忙地穿著外套,一邊對她說:“我和你一起去,這種女人心機深,我?guī)湍闾岱乐c?!?/p>
張嫣欣慰地苦笑一聲:“放心吧,我沒事,這種事情需要我們自己解決?!闭f完,張嫣拉開門飛快地往樓下奔去。
正如代薇所說,能只身來搶前任的女人,肯定不是傻白甜。因此她更不能帶代薇一起去,人多破綻就多。萬一再給容言留下人多勢眾、得理不饒人的印象,她就全輸了。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她只要做到不哭不鬧不上吊,不找茬,不給對方難堪,便能贏。她所需要的,只是做好一位知書達禮、不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的正宮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