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快畢業的張開發和女朋友李設計在圖書館自習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事——張開發的二合一筆記本在邊充電邊放在大腿上的時候會漏電，但不是很嚴重的漏電。
一開始他們甚至沒有發現。
在一次張開發把筆記本放在大腿上寫畢設的時候，李設計摸了下他的手臂，發現有微弱的震動。
這樣他們才發現了筆記本漏電。
他們試著把充電器拔下，發現漏電現象消失了。又試著在充電的情況下，用人造皮革的電腦包隔絕電腦和張開發的大腿，漏電現象也消失了。二合一筆記本的鍵盤和屏幕都是不傳電的，漏電主要是電腦平板部分的邊框、背板和支架。另外沒有毛發的地方也感受不到漏電的震動，張開發自己碰自己手臂上的毛也感受不到震動。
也許是因為李設計本身沒有汗毛，在她單獨接觸電腦的時候，張開發摸她的手臂的時候不會感受到震動。他們開玩笑說這電“傳男不傳女”。
漏電這事，不是很嚴重。放腿上的時候隔上皮革電腦包，放桌子上的時候不接觸電腦的漏電區域就沒什么影響了。另外，李開發的降噪耳機也不能在降噪模式下有線連接正在充電的電腦。因為會有很大的電流聲，關機狀態沒有電流聲，但是也沒有降噪效果了。但這事的影響也不大，因為他覺得直接連藍牙音質也不錯。
那段時間有一部熱映的電影叫《放電人》，不是超級英雄片，是一部英國的科幻電影，和其它英國科幻電影一樣，它有著不同于好萊塢科幻電影的清新風格而得到很多自媒體的推薦。
“你說我會不會是一個放電人？” 張開發對李設計說，這時候他們在學校附近的商場逛街，學位照要求里面穿白襯衫，張開發沒有一件純白的襯衫。
“放電人又不是一個人，放電人是一種假想的職業。”李設計看過關于《放電人》的推文。
“這周末我見過導師以后我們去看《放電人》吧！”張開發一邊翻衣服一邊說，“今天太晚了，昨天也出來玩過。”
“聽你的，反正也不急。”
回學校的路上，張開發踩上一塊井蓋的時候，他們又感受到了那熟悉的震動。他們覺得這井蓋肯定漏電，趕緊走開了。
漏電明明是一件可怕的事，可是在他們看來卻很平常。
也許是因為這漏電沒有威脅到他們的生命，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就像畢設不通過，在那個年頭是一件很嚴重的事。他們身邊的同學卻大都不是特別在意，就連天天泡圖書館的李設計和張開發都會不時地走走神。
畢設不通過的既視感并不是特別強烈，畢設的問題只是以一個又一個的小問題的形式呈現給他們。就像電腦和井蓋漏的電。沒有一個他們認識的人因為畢設問題畢不了業，就算學校再怎么強調畢設不通過的嚴重性，他們都不是特別警覺。只是在某個時刻突然打起精神，認真寫了幾個小時的畢設。然后再心滿意足地休息一會兒。
漏電的問題，卻變得越來越奇怪。
有一次他們甚至在雨天的水泥地上感受到了那微小的震動，那一刻他們真的是嚇了一跳，趕緊四處掃視，看有沒有什么漏電的地方。但是仔細看了一圈，不要說裸露的電線了，連井蓋附近都沒有一個。走了一段路后，漏電現象又消失了。
過一會兒他們又回到這個地方，那時候雨已經停了，漏電現象并沒有出現。
第二天他們再次路過這里的時候，發現路邊的花壇開滿了花。而且花草長得最繁茂的地方就是他們感受到漏電震動的地方，花草的漲勢以一種類似正態分布的形式往兩邊遞減。他們認為這和昨天的漏電也許有關系。
可能是因為沒有危險的既視感，他們并沒有特別在意。
夜里又下了一場大雨，還打了雷。他們再次經過那里的時候，花壇里的花都凋零了，滿地都是花瓣，它們還有隨著水漂流過的痕跡。
又是一天只有圖書館、畢設和食堂的生活。這天，他們在李設計的筆記本面板上也發現了漏電現象。晚上他們在食堂打了一把游戲才回了宿舍，這把游戲花的時間有點長，回到宿舍以后室友們都睡了。
這天夜里又下了一場雷雨。張開發在洗完澡并用浴巾擦干水以后，發現自己的汗毛像蜘蛛俠的一樣豎起了，他覺得這應該是浴巾擦水以后的靜電。
第二天，他們很早就出門了。到了中午，他們太困了，在圖書館的沙發上靠著睡了一會兒午覺。被雷聲吵醒以后，張開發發現圖書館詭異地出現了很多植物，長得很像前幾天在路上看到的“正態分布花”。清醒過來以后，他才意識到，那些花全是圖書館的人，或者說，是曾經在圖書館的人。
死亡既視感，以現實的形式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摸了摸自己背后的，發現自己意外地靠著正在充電的電腦的背板，他叫醒了李設計，在圖書館被這么大聲地叫醒，李設計被嚇了一跳。
“別亂動！”張開發又喊了一聲,"握住我的手。"
李設計這時候才看到了周圍的“正態分布花”。
張開發和她描述了一下現狀，然后說自己覺得他們沒事也許是因為漏電，所以叫她盡量不要脫離漏電狀態。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圖書館停電了。
他們感覺到一陣……遍布身體的微弱的震動。
“聚餐的時候，如果有兩種飲料，一種是橙汁，你喜歡喝的；另一種是汽水，你不喜歡喝的。請問除了明確告訴別人你不要汽水以外，還有什么防止被人倒汽水的方式？”
“自己倒上橙汁。”
“對，你怎么這么聰明呀？我看到的這些測試題你好像個個都能答上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