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午夜沉默寂靜的漫長聆聽,指尖與鍵盤碰觸的塵封心情,在荒誕不堪的時光里,徹底消音。
當韶華流逝,桃花落盡,又是一季盛夏光陰。
走出辦公樓,剎那間花香四溢。那一瞬,猛然心疼。那芬芳,莫名拂去心中早已落滿的灰塵。不明所以,但一定曾經經歷,一定刻骨銘心。也許前世相欠,也許今生糾結。
獨自開車游蕩在蘇州的街頭,沒帶導航,也沒用手機地圖。曾經或凌亂或恐懼的陳舊心情,早已消失殆盡。
生活,在這個沉重的夏季,如一把尖銳的刀,將時光雕刻成千瘡百孔的記憶。
有人說:鐘表,可以回到起點,卻已不是昨天。
這一次面對面,已過去好多年。你一如往昔,而我,再不敢說從前。有些疼痛,輕描淡寫,卻不會復原。
每天走在老街的小巷,這塊記憶中最清澈的地方,清涼、平靜,使我想起舊時的留聲機,細水長流般純凈。那家名叫CAFFE BENE的咖啡館,常常讓我駐足,凝望,沉默,回首。
許多年以后,這些刻下來的時光,會不會在心里永無止境地生長?
(二)
很多事情,如夢初醒。
來不及懵懂,已波濤洶涌。
風,吹白了頭發。
雨,滴碎了青瓦。
指間流過細沙,
握不住,舊年華。
這一季盛夏,
歲月刻滿傷疤。
你在凌亂的季節里喧嘩,
我只想,遠離嘈雜。
不懼怕重來,
不悔恨承擔,
只期望,一切能還原。
(三)
很久沒有寫些什么。這一段漫長的時間里,竟然對文字有了深深的恐懼。那種從未有過的不敢觸碰的逃避,就像習慣了黑暗的眼睛,突然暴露在夏日猛烈的陽光下,赤裸裸的刺痛。
從盛夏到深秋,所有的紛繁嘈雜,嬉笑怒罵,塞滿了跌跌撞撞的年華。愛落下,恨萌芽,思念在指尖蒸發。我們,終究如曇花,由青絲到華發。
秋末的氣候,微冷。站在城市的中央抬頭仰望,并不刺眼的光芒,天空,只剩狹小一方。人生,不過是一場囚禁的迷藏,兜兜轉轉,空空蕩蕩。
我總是,在每一個到過的地方,或繁華,或荒涼,駐足凝望遙遠的穹蒼,或明媚,或陰霾,想象你在離我幾公分的身旁,或幾千公里的遠方,黯然神傷。
廣州,這個繁華奢靡的城市,平靜的外表下,處處飄蕩著幻想破滅的痕跡。第一次在隧道里遇見獨自吹saxophone的男人,一曲情人的眼淚,異常凄迷。只是,思想往往被生活摔得支離破碎,面目全非。
我們,只能在冗長的歲月中,守著一個遙遙無期。
(四)
陰冷的冬季,喚醒了身體里所有的慵懶因子,凍結了指尖與鍵盤的距離。曾經至關重要的人和事,似乎真的淡了、倦了。也許上帝早已為每個人寫好了結局,happy ending,亦或致命的判詞。
夢見一個曾經挺在意的人對我說:從明天開始我再也不找你了。我僅有的回應是“哦”。從什么時候起,內心已變得如此涼薄。
曾經以為的刻骨銘心,在平凡的時光里云淡風輕。那些擦肩而過的年年歲歲,早已凝結成彼此眼中恒久的波瀾不驚。
這些日子,常常覺得自己像一個迷路的小孩,游蕩在漆黑的夜晚,怎么樣也找不到未來。“徘徊著尋找著那虛空的歡愉,奔波著抗爭著那無常的命運”,我想就是這樣。
霧霾的影響,讓嗓子長時間處于干澀中,發燒咳嗽接踵而至。痕痕的急性喉炎也毫無預料地洶涌而至。那段日子,白天上班,晚上去醫院掛水,常常忙到夜里十一二點。有幾次夜里十二點從被窩里鉆出來去掛急診,凌晨三四點到家,七點起床上班,冰冷的感覺。有那么一次吃了感冒藥在醫院的凳子上睡著了,不過十分鐘的時間,我卻像是睡了一個世紀,然后突然驚醒過來,鹽水還沒掛完,媽抱著痕痕睡得正high。周圍很多人,不吵不鬧,也不孤單。
總是在束手無策時,在心里默念:只要度過這個難關,只要一切平靜如初,我愿用十年的壽命去交換。然后真的一切都會過去。我想上帝應該在我的生命里減去了不少個十年吧。
歲末的城市,天氣終于晴朗起來,只是清冷依然。終于學會不去抱怨也不依賴,因為所有的期盼與等待,不過是一場煙花的絢爛,繁華過后,終將離開。
(五)
遠離心的束縛,夢的禁錮,思念在脆弱的繁華里爆破。你不曾在意,從未記起,那凌亂的花瓣,它,也是玫瑰——又是一年情人節!
時光,依然在日升月落喧囂沉默間迅速而悄無聲息地生長。
我不知道該怎么樣來描述這段時間我對文字的恐懼。那種感覺……就像痕痕,最初是肆無忌憚的,想吃什么想拿什么想做什么,都是隨心所欲,在被不由分說打了無數次后,再也沒有了伸出手的勇氣,所以現在每次想拿什么的時候,都會拉過我的手說“媽媽拿”,因為在他的意識里,一伸出手就會被打。我也因此咨詢過一些有關兒童心理方面的知識,對2歲以內6歲以上的孩子,確實是有這種說法的。因為這已不涉及教育或者情感,而是條件反射,突如其來。對于這點,我也常常自責,由于我的間接因素,才造成這樣的局面。所謂指桑罵槐,李代桃僵。我竭盡全力,也無法抹去他心中籠罩著的那層陰影。對于文字,不知從何時起,我也有了如此的恐懼感,想伸出手,想記錄下來,卻常常沒有勇氣打開WORD文檔。歲月,早已將我們心中最原始的純真磨滅。
一年中最喜歡的兩個節日:情人節(包括七夕)和平安夜。西餐、燭光、紅酒在冰冷的高腳杯里搖晃。音樂、燈光、寂寞在觥籌交錯的暗影里游蕩。沖破了風雪卻抹不去歇斯底里的絕望,那風干的花瓣是否還在唇齒間彌久留香?
突然想開著車,沒有目的地,走走停停。繁華也好,荒涼也罷,我只想,做一個過客,合格的路人。
有些地方,即使呆上一輩子,也依然陌生。有人說,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心中無愛,再繁華的城市,于我,不過是座空城。
世間沒有風雨同舟的允諾,只有落井下石的涼薄。過去的,始終回不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便好!
(六)
常常,看到一個書名,卻怎么也記不起內容。這種透徹的遺忘,讓我很不舒服。就好像在夢里,明明是念念不忘的人,卻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樣子。那是一種無力的悵惘,虛弱而頹敗。
曾經百無聊賴的日子,看書、寫字、聽歌、日記,一個人的走走停停,成了奢侈的記憶。每天在微信上發著零碎的心情,卻越來越沒有勇氣將它們拼湊成一篇完整的文字。
世間的瞬息變換,鶯飛草長,在疾馳而過的時光里,輸給了遺忘。
七月,最殘酷,也最懷念!
當我將痕痕塞進車里,反光鏡里老媽孤獨的身影,淚流滿面。即便是此刻想起,我仍沒有勇氣敲出更多的文字來描繪那樣的離別。我只能說,感情,也是一種生態平衡,成全了誰,就必須辜負誰。
七月,我讓江映蓉的《七月》在車里循環,在這個喋喋不休的夏天,重復著告別……
看了幾年的小時代,終于在這個七月完結。感謝那些在我身邊不曾離去的人,陪我鬧陪我瘋,從2013到2015,從折紙時代到靈魂盡頭。
對我來說,遇見,是一場美麗的盛宴,無與倫比的懷念。只是,你在你的世界里閃閃發光,我在漫無邊際的等待里心慌。
你沉默了,我便懂了。有些情,適合被埋葬。有些人,只可凝望。
“七月的無奈,我們盡量不去想。你說你的山,我說我的水鄉,七月的無奈,我們盡量不去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