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情歌總是老的好，走遍天涯海角忘不了。”
一
這是他退出歌壇前在N市舉辦的最后一場演唱會，所有的粉絲傾盡一切只為再聽他現場唱一首歌,卻還是一票難求。
宋捷看著街頭巨大的海報，時間地點就在那里，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去聽一場偶像的演唱會。看著眼前的偶像，她的心情和十七歲時一樣，雖然已經過去了十二年。
網上鋪天蓋地全是關于這場演唱會的新聞，宋捷嘆了口氣，拿出手機發了一條朋友圈，感慨這一次又看不到喜歡的人了。所有朋友都知道宋捷有多喜歡這位歌手，只能在評論里安慰她。深深的遺憾和失落包圍著她，工作時都心不在焉。
演唱會的日子一天天臨近，宋捷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做什么都沒有心思。朋友勸她，只是一次演唱會而已，偶像是能讓自己變得更好的那個人，雖然這場演唱會的意義很大，也不能因此變得頹廢消極啊。
可宋捷知道，這不是一場演唱會而已，真的不只是一個偶像的意義。
她要實現承諾，她要赴一場未知的約會。
二
十七歲，從不追星的宋捷，瘋狂地喜歡上了一位歌手。
有天清晨，昏昏欲睡的宋捷捧著手里的課本，上面的字忽大忽小，慢慢變成了天書。就在她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右耳傳來了溫暖的歌聲。
突然清醒的宋捷向右邊看去，看到坐在旁邊的林凡，他面無表情地收拾著桌子上的課本，只是他的左耳也有一只耳機。宋捷順著林凡左耳那條耳機線看過來，發現正連著自己的右耳。
宋捷看著林凡好看的側臉，在幾秒鐘內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林凡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一眼宋捷已經呆滯的表情，輕輕地說：“不要睡覺了，第一節課要聽寫英語單詞的。”
宋捷因為右耳傳來的歌聲，清醒了一整個早晨。從此她記住了那個溫暖的聲音，記住了歌手的名字，更是記住了林凡的側臉。
那時候只有笨重的隨身聽，宋捷開始喜歡去音像店淘磁帶。看看她喜歡的歌手有沒有出新專輯，再和林凡討論一下。兩個人互相分享歌曲，還偷偷地在自習課上用一副耳機聽歌。
磁帶A面B面翻來翻去，就像夜晚輾轉反側的宋捷。她好像真的喜歡上了林凡，在她某一天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就開始失眠了。
宋捷的數學不好，看到試卷最后的兩道題就開始緊張，怎么都做不出來。林凡的數學卻非常好。看到宋捷愁眉苦臉地看著試卷，他也不說話，隨手在紙上列幾個公式，寫幾個簡單的步驟，推到宋捷面前。宋捷看著林凡的方法，摸索著能做出這道題。
馬上要高考了，宋捷若無其事地問起林凡：“林凡，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林凡沒有說什么，只說隨遇而安。宋捷打趣道：“你這才多大年紀啊，就參透了這么深刻的人生道理啦？”林凡懶得理她，卻露出一絲笑意。
宋捷想留在北方的這座城市，卻在無意中聽林凡和其他人說起他喜歡南方的一所學校。
六月樹影斑駁，蟬鳴陣陣，走進考場時宋捷看到林凡鼓勵的目光，自信多了。
在填志愿的時候，宋捷寫下了南方那所學校的名字，她覺得這四個字是她寫過的最好看的字了。她沒有告訴林凡，想偷偷給他一個驚喜，她甚至還幻想著開學的時候能和林凡在南方的那所校園偶遇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啊。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她還是忍不住問了林凡要去哪個城市，林凡告訴她是他們此時站立的北方的這個城市。
宋捷先是一愣，突然就笑了，緊接著難過得不得了，眼淚差點奪眶而出。而當林凡得知宋捷的志愿時，什么都沒說，默默離開了。
默契一般，兩個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炎熱的午后，宋捷接到了林凡的電話，他說想請宋捷看一場演唱會，希望她可以來。
宋捷如約而至，當她站在兩個人共同喜歡的歌手的巨型海報前時，看著身邊的林凡，她明白了一切。而整場演唱會，宋捷都安靜地聽著歌，安靜地流著眼淚。絢麗的燈光忽明忽暗，宋捷臉上的淚痕時隱時現。林凡輕輕摸了下宋捷的頭發，只有這樣無聲的安慰。
散場時宋捷和林凡在人潮擁擠中走散了。當宋捷無助地站在門口，看到奔跑過來的林凡時，她的心變得充足，被一種巨大的溫暖包圍著。可是她什么也沒有說，林凡也沒有。
宋捷仰起頭看著林凡說：“下一次他的演唱會，我們一定要一起來聽，好不好？”
林凡點點頭，然后走進人群中，消失不見。
三
大學四年的時間，宋捷變得越來越漂亮，北方姑娘爽朗的性格更是吸引了很多追求者。可是宋捷沒有理會過，她不是沒有動過心，只是她總記起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個城市，為什么這個學校沒有她最喜歡的人。她等著林凡開口，也等著自己的心事被林凡明白的那一天。
同宿舍的舍友笑宋捷：“我們的美女校花竟然不親近男生，你可知道有多少師兄師弟在你這里紛紛赴死尸骨無存嗎？”
宋捷搖頭：“我覺得，如果以后可能會分開，就不要開始了， 不然期望越高，失望也越大。”
舍友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來到這所學校有很多遺憾，可是日子都是要往前走的，你什么時候才能想明白呢？”
林凡呢，成績優異，溫柔體貼，作為學生會主席，一直備受關注。
有一個叫蘇晴的小師妹是學生會的一個部長，一直崇拜優秀的林凡學長。蘇晴在負責學生會晚會時，看著嘉賓席上認真的林凡，她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林凡追到手。
扛不住蘇晴的死纏爛打，她確實很優秀，林凡也狠不下心拒絕。后來，被表白的林凡就和蘇晴在一起了。
有一天，蘇晴買了一個小小的MP3，在學校門口的音像店下載了很多首歌曲。上自習的時候，她把一只耳機塞到林凡的耳朵里。正在專心看書的林凡一愣，他仔細聽著音樂，眼前又浮現出那一日身邊昏昏欲睡的少女，自己把隨身聽的耳機塞給她，她聽著音樂瞇起眼睛享受的樣子。
因為一首曾經和宋捷一起聽的歌曲，林凡又想起了她。而且，他發現自己控制不住心情，越來越想念。
所以那一晚，他上大學后第一次，主動在QQ上聯系了宋捷。
“宋捷，在嗎？”
可那個時候，不是每個人都有筆記本電腦，也沒有智能手機，所以宋捷沒能回復消息。林凡看著自己發出的四個字和兩個標點符號，看著宋捷的灰色頭像，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林凡趕緊在網頁上找出那位歌手的專輯，一遍一遍重復播放所有歌曲。
他在想什么，誰都不知道。
他想趕快見到宋捷，想再和她一起看一場演唱會。他想告訴曾經身邊的少女，當初是因為她不想離開這座城市，所以他也鄭重地、用自己笨拙的方式訴說著自己的心意。可惜兩個人陰差陽錯，再無聯系。
“宋捷，你還好不好？我不敢和你聯系，你太好了，那時候的我不敢說，這兩年來我也不敢和你聯系。可現在我想告訴你，我好想你。”
宋捷和林凡因為各種原因，四年都沒能見面。林凡只在朋友那里聽說宋捷變得越來越優秀，他只希望時間能趕快過去，大學畢業后宋捷就能回到北方，他就能見到她。
又一年六月，鳳凰花開，宋捷站在滿樹火紅的風景里，握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學校打來的3分22秒的通話時間。她沉默著，又從這畫一般的風景中離開。林凡和宿舍好友放聲歌唱，在凌晨兩點的路邊跌跌撞撞，最后一個關上宿舍門，提著行李，頭也不回。
大學畢業后，高中同學終于聚在一起。林凡四處搜尋宋捷的影子，可是都等宴會結束了，宋捷還是沒來。他悻悻地問周圍的朋友宋捷為什么沒有來，朋友卻告訴他：“宋捷已經拿到了香港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她現在已經在香港了。你是她同桌啊，難道你不知道嗎？”
林凡尷尬地笑笑：“可能是前一段時間準備畢業手續太忙了，沒有留意到吧。”他終于明白跌入深淵的失落感是怎樣，這樣的失落感，比那天蘇晴對他說分手時還要沉重。
那一日，林凡聽著歌，旁邊的蘇晴喊他，他差點脫口而出的是“宋捷”這個名字。
蘇晴終于發現了林凡的心不在焉，她心思細膩而且敏感，分手時只說了一句話：“你要是還喜歡她就去追啊，懷念有什么用，你不說，怎么會有機會呢？”
而此時的宋捷，漫步在維多利亞港的夜景中，遠方燈火通明的繁華世界，海面上搖搖晃晃的游輪。她無比思念著青春年少時喜歡的人。
當宋捷六月通過電話得知保送錄取結果時，苦澀地笑了笑：“我從來都想靠近你，可我怎么離你越來越遠了？”
四
宋捷喜歡的這位歌手沒有頻繁的演唱會，時隔五年，才在南方的某個城市舉行了一次小型的音樂會。
當宋捷知道消息后，第一時間飛到那個城市。在一票難求的情況下，拜托了很多人買了高價票才得以聽到音樂會。
現在的宋捷，成熟了很多，不再是當年幼稚的小女生。她有著別人羨慕的高學歷，也找到了一份好工作，每天穿著職業裝行走在高樓大廈間。她變了太多，可她唯一沒變的就是對這位歌手的喜愛，沒變的是她對林凡的思念和期待。
她換過很多住所，大大小小的公寓來了又走，可每一次的新房間里，一整個抽屜都是當年買下的磁帶，整整齊齊地擺放著，還有一個已經破損到沒有商家可以維修的隨身聽。現在的她用著智能手機，打開電腦的播放器就能聽歌，可她孤獨想念時，還是愿意打開隨身聽，放上一盤磁帶，聽磁帶轉動的聲音。仿佛只有這樣，她才覺得自己活著，才能在城市冷漠的鋼筋水泥中繼續堅強地奮斗下去。
林凡也有了穩定的工作，在自己的領域小有名氣。家人一直催他趕快結婚，林凡搖搖頭，說男人應該先立業再成家。他仍覺得自己欠宋捷一個解釋，他必須要把心里的話告訴宋捷。
當宋捷坐在音樂廳里，四周的燈光暗下來，熟悉的聲音在身邊流淌，她還是靜靜地坐著，輕輕哼唱，也會不時擦一下眼淚。
歌聲太溫柔，宋捷想到林凡溫柔的側臉，還有給自己解答題目時的耐心。林凡也像歌手一般，低調謙虛，也有屬于自己的沉淀。她此時此刻只希望林凡可以在身邊，就像十八歲兩個人一起聽的演唱會。人潮擁擠，兜兜轉轉，他還是會來到自己面前，給自己力量。
無數個失眠的夜晚，她聽著歌手的聲音入眠，安撫自己的焦慮和不安，給自己繼續拼搏下去的勇氣。城市雖然大，但內心孤獨，宋捷有音樂陪伴就不孤單。
燈光落下，大幕拉起，周圍的觀眾起身離場。宋捷最后一個走出音樂廳，找到手機中存留的地址，將票根裝進信封，寄向遠方的人，然后她疲憊地奔向機場。
看著車窗外一路燈火通明，聽著汽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的聲音，她的內心無比空虛。
出租車司機問道：“小姑娘來這座城市旅游嗎？”
“沒有，我是來聽音樂會的。”雖然很疲憊，宋捷還是很禮貌地回應司機的問題。
“跑這么遠來聽音樂會啊，真是不容易啊。我女兒也是，才十幾歲就成了追星一族，天天聽他們的歌，還又哭又鬧非要看偶像。”
宋捷笑了，想想自己十幾歲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子，倒是年紀越大越瘋狂了。
“如果當初沒遇見，如果當初不那么迷戀，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這么辛苦？”宋捷反反復復問自己這個問題。可惜，遇見已經發生，迷戀也深入生命，她想解脫，怕是也無能為力了。
當宋捷回到異鄉的家中，沒有一個人能笑著出來迎接她，只有收養的一直小流浪貓湊到她身邊。她太累了，倒在床上，又一次回到十七歲那年的教室，看著記憶中少年的臉漸漸模糊，她的淚水也在黑暗中重重砸下。
五
這一年宋捷29歲，她終于在異鄉奮斗出自己的事業，用四年的時間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
眼看著成為別人口中的“黃金圣斗士”，宋捷媽媽著急了，逼著宋捷回家相親，還騙宋捷自己病重，沒有人照顧。宋捷知道這是媽媽騙自己的，可還是心疼媽媽這么為自己著急，最近自己因為演唱會買不到票的原因也沒有心思工作，趕緊買了一張機票回了北方。
宋捷推開門看到忙碌的爸媽，鼻子一酸，趕緊提著行李進門。宋爸宋媽看到女兒回來了，高興得不得了。可誰知一家人親熱勁兒還沒過，宋媽媽就拿出一張紙，上面寫著一個電話號碼，充滿期待地對女兒說：“這可是你爸的朋友介紹的人，跟你年紀差不多，你明天就打個電話過去約出來見見吧。”
宋捷不情愿地接過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回到臥室關上了門。
自從十八歲上大學離開家后，她就很少回家了，每次不是有實習走不開就是準備考研顧不上回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打開床底的盒子，拿出十幾年前寫的日記。
“林凡，林凡，林凡，林凡……”
“今天林凡給我講數學題，其實這道題我會，我只是想找個借口跟他說說話。他今天和數學課代表說了好多話，那個女生肯定是喜歡他，不行，我要想辦法不讓林凡理她。”
“我真是不喜歡南方，可是林凡一直提起那所學校，如果他在的話，去南方也不錯嘛。”
“林凡竟然報了我最喜歡的學校，如果當初告訴他就好了，我不想去南方的學校了，我想留在這里……”
宋捷還發現了一盒明星珍藏卡，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是林凡在學校旁邊的精品店買來送給她的。當初那么青澀的歌手，還帶著一些嬰兒肥，有著羞澀的笑容唱，著溫柔的校園民謠。
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笑起來了，宋捷覺得那時候的心事真單純，喜歡一個人就成為了生活中最重要的事，于是上課想著他，回家也想著他，放假的時候盼望開學，下課的時候不舍得鈴聲響起。看慣了社會百態，也見過人與人之間為了利益互相廝殺，短暫的回憶都讓她神清氣爽。
宋捷逃掉了第二天的相親，以身體不適為由。她聽見爸爸在客廳給老友打電話充滿歉意的話語，有點恨自己不爭氣，都這么大了還要爸媽操心。
她換上一身簡單的衣服，走出家門。太久沒有騎單車的宋捷推出那輛布滿灰塵的單車時還有點忐忑，可等擦拭干凈騎上去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回到了十八歲的夏天。
就這樣騎到了高中母校的門口，宋捷在門口停好單車，準備進入學校的時候被門衛攔住問了一番。即使宋捷一直解釋自己是這里的學生，門衛還是不讓她進。
“哎，這不是宋捷嗎？”熟悉的聲音傳來，宋捷轉身一看是高三班主任文老師。
走在熟悉的路上，文老師問：“太久沒回來了吧，不過聽說你現在取得了那么多成績，我真為你感到驕傲。”
“是呀，從大學畢業后就再也沒有來過學校，這一次也是請了幾天假回來的，太忙了，沒有時間。”
“去我辦公室坐一下吧，十年之后再被老師叫到辦公室，看看有沒有什么新收獲？”
文老師從柜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文件，是歷來優秀畢業生的資料。宋捷翻著一頁一頁的資料，看著那些青澀的臉龐，輕輕笑著。當她看到自己和林凡高中的照片時，突然感動不知道說什么。
宋捷離開后，剛剛被相親對象放鴿子的林凡也來到了學校。
他對相親這種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這次爸媽告訴他有一個朋友家的女孩，只約好了是今天下午三點，除了一個手機號碼其他的一概不了解。林凡也不想了解，每一次他都記不住相親對象的名字，也不需要記住，過不了一天就會遺忘。
他胡亂走著，也碰到了文老師。
文老師笑著說：“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怎么這些大忙人都來學校了？見到你我不是很驚喜，剛剛看到咱們班的宋捷可是把我驚到了。”
“宋捷？！我高中時的同桌宋捷嗎？”林凡聽到這個名字突然抬高了聲音。
“哎呦，你這么大聲嚇我一跳。對呀，剛才個跟她聊起來你們那時候的事情，她也說了自己現在的情況。這不因為被逼相親才從香港回來的，結果臨陣脫逃，下午只能躲來學校了。你們這些孩子啊，不管多大都像小孩一樣，還是讓我們擔心。”
“老師，您就放心吧。”
告別了文老師，林凡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父親。“喂，爸，今天下午這個相親對象叫什么名字來著？”
“怎么，你們沒見面嗎？那個小姑娘挺厲害的，咱們本地人，好像跟你一個高中吧，叫什么……宋捷。”
六
宋捷臨走的時候，爸媽拿出一個信封塞到她手中。宋捷以為這是父母給的零花錢，擺手說不要了。可是爸媽告訴她這是上次沒有見成的相親對象堅持要給她的。
宋捷吐了下舌頭，不以為然地把信封放在包里轉身離開了，飛機起飛后無聊打發時間才想起來這個信封。
她打開信封時，以為是一張卡片或是一封信。當她看清信封里的東西時，恨不能立即起身要求飛機返航。
宋捷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行程還沒過半，她的眼淚已經足以澆滅飛機發動機了。
剛剛回到香港的宋捷馬不停蹄趕往公司，遞上在飛機上寫好的辭職信。沒有半點猶豫，她已經在飛機上考慮清楚了。領導的挽留，她也聽不進去，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復：“我已經考慮清楚了。”
所有的東西以最快的速度整理打包，宋捷在演唱會開始之前買了去N市的機票。
演唱會開唱前一晚，場館門口十分冷清。宋捷坐在場館前面的臺階上，把海報上的人看了又看。
演唱會當天開唱前一小時，宋捷又一次來到場館外，這一次很熱鬧，到處都是人。有幸福的粉絲拿著熒光棒三三兩兩地進入場館，也有很多買不到票的粉絲在門口失望地張望。
突然有人在后面拍她的肩膀，她回頭。
“你還是來了，宋捷。”
宋捷看到十年來朝思暮想的人出現在自己眼前，忍著眼淚微笑著說：“莫名其妙就收到一個信封，莫名其妙收到一張今晚演唱會的門票。林凡，你還是老樣子。”
“十一年前答應了你下一場演唱會也要和你一起來看，我可沒有忘。其實我也沒有信心，不知道你會不會來。還好，你從遠方趕來了。”
“哎，說的輕松，你可知道我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宋捷撅起嘴，一臉郁悶地說。
“怎么了，宋捷？”
“為了你的一張票，我現在都是無業游民了。都怪你，不過，讓我原諒你也很容易。就是你看我這下半生沒著沒落，天天被逼回家相親，你愿意為此負責嗎？”
“相親嗎？我不介意再和你相一次親。”
“你不怕我再放你鴿子呀？”
“既然如此，那就在這場等待了十一年的演唱會上，當著十萬人的面跟你表白吧！”
“少來了林凡，你這樣是不對的…”
手心傳來的溫熱讓宋捷的心像初戀的少女一樣劇烈跳動。她最喜歡的一句話就是“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此時此刻，她的心上人，終于守護在她的身邊。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