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天,一切似乎如常,那個塞給我紙條的人沒有再聯(lián)系我,只是每隔一天這里就會少一個人,他們沒有再回來。在這個只有我正常的地方,我無人傾訴,有一種全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的孤獨感。我已經(jīng)來到這兒半個月了,有幾天都是昏睡著,我能摸到自己滿臉的胡須,快遮住眼的雜發(fā),和自己瘦骨嶙峋的身體。這里的飯菜真不是給人吃的,我常常在夜半餓醒,若這樣再過半月,我必也是要被帶走的。
外面好像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敲打著墻壁。不知道家里什么情況,現(xiàn)在七月了吧,我已經(jīng)錯過了答辯的時間,畢業(yè)證是拿不到了,不知道班主任和學(xué)校會不會報警找我。應(yīng)該不會吧,都半個月了,天哪,我到底該怎么辦啊。
晚上八點,是規(guī)定的洗漱時間,我常常會因為搶不過那些瘋子而被遺落在最后一個,那時只剩溫水了。我平時的確小瞧了這些瘋子,他們雖然神經(jīng)不正常,可白大褂說的話他們卻言聽計從,就連上廁所,洗漱都是隨叫隨到。日子久了,我反而不太愿意和他們爭了,還不如老老實實的最后一個洗,總比完全洗了冷水澡要好。
白大褂在燈光的照耀下指揮著一群精神病人輪流進行洗漱,我默默的排在隊伍的最后面,一個白大褂跟在我身后。
前面還有些許人,在拐角的隱蔽處,身后的白大褂突然湊近我的耳邊說:“要盡快離開,你再待在這不安全。”
我悄聲問:“你是誰?我該怎么離開?”
身后的白大褂又說:“明早我來送早飯,你假裝食物中毒不能呼吸。”
“好。”我沒有再問其它的,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這個地方有太過不合常理的事情,必須趕快離開。
入夜,一想到明早的逃亡計劃,我就緊張的睡不著,翻來覆去不知多久才慢慢睡下去。
門外響起一陣鐵皮的撞擊聲,我知道要開始準(zhǔn)備了。白大褂們照常按順序發(fā)著飯,我已經(jīng)認(rèn)不出昨天靠近我的是誰了。我假裝冷靜的拿起面前的飯菜,扒拉的吃幾口,然后慢慢的倒下去,用手敲打著鐵門,一點一點的吐出飯來。只見外頭兩三個白大褂像我跑來,我散開身子閉上了眼睛沒有再動。只聽旁邊的白大褂一言一語的說了起來。
“這怎么辦?”
“都這樣了,別救了,帶走了。”
“等幾天再帶走吧。”
“拿布來。”
我突然感到有一層布將我的身體罩了起來,我不敢隨便亂動,他們把我抬上了一個架子上,我能感覺到,我一直在移動。我的心臟在不停地砰砰直跳,我不知道他們會把我送去哪。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很久,我仍然在不停的移動,外面好像很亮,我沒有聽見其它什么聲音,突然,我停了下來,腳步聲似乎越來越遠。過了幾分鐘,我聽見有人說:“快起來,把這套衣服穿上。”我翻開白布,只見白大褂拿著一套白大褂丟給我。我快速的穿起,只見他不知從哪里又弄來一個人,把他放到了架子上,匆忙對我說:“想活命就不要亂跑,老實跟我走。”我緊張的點點頭,只見前方又走過來一個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