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3日 周四 暴雨 深圳
文 | 飄揚的鵝毛
我的前男友是個程序員。
當我寫下這個標題的時候,說明我已經對那段感情釋然了,否則會被老公用亂棍打死。
都說是前男友,那一定是分手了。說來慚愧,談了兩年,分手至今七年,他的模樣卻已變得模糊不清了。當我打開電腦,翻看曾經的舊照片,才發現分手的那一刻我把他清得干干凈凈,我妄想再尋得一些蛛絲馬跡,卻只有一張我生日的合影里有 一個他側面模糊的背影。
那個卷發、背有些微駝的高瘦男生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我曾一度嘲笑他:你的背能不能直起來?他指了指那臺電腦說:劊子手是它。
以前不知道“程序員”是一個這么熱門的話題,也充滿了爭議。直到我來到簡書,喏,原來不是我作,是普遍“程序員”都有那些德性。
到底是因為本身性格內向適合做這工作,還是這工作使人變得孤僻,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我經常想找他說話,似乎拿個擂茶棍也撬不開他的嘴,不多不少,一個字“嗯”、“啊”、“哦”。我在QQ的這一端發個炸彈過去,他最多發一個苦笑的表情過來,尼瑪,這是干嘛?連哄人都不會嗎?以前沒追到我時整夜陪我打拖拉機升級,還QQ私下串通,我總問他有沒有A,如今多一個字都不講。
我氣得關電腦睡覺,故意幾天不上網,那些年,我們還在用彩屏手機,沒有微信。一周都快過完了,他似乎才猛然想起好幾天不見我上線。于是打電話給我。我在電話的這頭故意調侃他:我死了你也不知道吧。
“你到底愛不愛我?”
“愛啊。你又怎么啦?”
“你說我怎么啦?”
“我不知道啊。”
“怎么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我一周都不見了”
“你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我無語,我死了算了。誰叫我是第一次談戀愛,我不懂。
好了,周末到了,約會,說約會,其實就是一起吃個飯。他吃飯很快,三下五除二,吃完就看著我。我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吃多了怕他笑我是頭豬,不吃又辜負了美食。就是不懂得陪我一起吃完,呆呆坐著看我吃或者看手機。還一邊說:你們女孩子吃飯怎么都這么慢?我算快了,好么?殊不知,我都快嗆死了。
飯后干嘛,那自然就回家了,他打開電腦。我百無聊賴地蹲在邊上摳指甲。時不時地聽到:誰TM改了我代碼?臥槽!怎么又運行不了?草!去你媽.......
這簡直是一場潑婦罵街大戰,所有能用上的詞語輪番上陣,他自己卻全然不知,很后悔沒用錄下來,也許到了不惑之年是一份很好的禮物。
那是2009年的十一國慶放假,說好一起去玩,我早早地從南頭搭了公交去西麗,到了半路他卻告訴我他要加班,已經到公司了。尼瑪,我到半路了又要打道回府?我氣得直跺腳,朝他吼:你到底要干嘛,不是要學車就是要加班,不是加班就是打游戲,不是打游戲就是就是在家里加班,即使約會也就在家里看個電影,老子不干了,我要分手。
我把電話掛了。我知道,我當時是氣不過,一時沖動。我就是想嚇嚇他,后來,發現他三天沒有上Q,頭像是灰色的。
第四天凌晨兩點,他打電話給我,我睡得正香。我才知道,他三天沒有合眼了,說睡不著,我問他為什么,他說,他不想和我分手。
我眼淚突然嘩啦一下就流出來了。
我給他做獨創的紅燒鯽魚,他連連叫絕,說以后有福了,取一個會做飯的老婆,餓不死了。還告訴她母親我會做菜,發我的照片給他老媽看。
我老家蓋房,他賣了中石化股票給了我一萬,我特別感動。我和他一起入戶深圳,當時想著也許以后定居這里,他叫我辦港澳通行證,和他第一次去香港,買了很多東西。
我公司做工衣的供應商送了我兩件男士襯衣,我洗干凈之后送給了他,他很開心一直穿,他很少買衣服,從不逛街,他的衣服如果沒有破,可以穿上十年八年,有一件夾克實在太土,我把它扔進垃圾堆,他又撿回來。
我換工作做簡歷,他幫我修改一寸照片,還一邊嘲笑我:這次不要炒老板魷魚啊。我電腦太慢了,他給我重裝電腦,我打電話給他,他從來都是先掛了然后再打過來。
有時候,我卻是如此地依賴他。
但我們終究還是分了。不是我不愛了。我也知道,即使他從來沒有和我說過“我愛你”三個字,雖然從未送過一朵鮮花給我,但他內心是愛我的,可我明明知道他愛我,我仍然接受不了這種戀愛的方式。在兩年后的某一天就爆發了。
男女之間的交往充滿了太多的疑慮、忐忑和不確定性。
愛,需要正確的時間。
也許我們相遇的再晚一點,晚到兩個人在各自的愛情經歷中慢慢學會了包容和體諒,善待和妥協,也許走到一起的時候,就不會那么輕易的放棄,任性地轉身,放走了愛情。
所以,我們常常稱之為緣分。其實,當我們爬山涉水,翻山越嶺,經過楊柳飄飛的春,又經歷了楓葉瑟索的秋,直到漫天飛雪,年華不再,才能終于明白——即使真摯,即使親密,即使兩個人都已是心有戚戚,我們的愛,依然需要時間來成全和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