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激情是理念存在的表征,無論其真假,是作為偶然的信念或基于根據的。理念的存在總是訴諸踐行在言行中表現出來。激情可以基于縱欲為欲望所轄制,也可以基于理性對于知識的服從。
反過來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不存在激情,那么一個人就是總體上不存在判斷,不存在認知上的統一,或者沒有足夠的沖動使它作出相應于任何人那里都存在的統一的訴求 的一的或求知的實踐。無激情可以看作非存在的表征。即使縱欲的火把一個人點著,也好過麻木不自覺或非存在。只有敢于釋放欲望,才談得上進一步理性和真知的訴求。也只有品嘗過欲望的滿足的滋味,才能理解理性和真知的超越縱欲的價值。
激情首先是對于欲望的接受和尊重,然后才是對于知識的訴求,自愿接受理性的統轄。這里內在的過渡在于,欲望作為諸多而非單一的東西,它們在整體上審視的統一的訴求,必然不是個別的欲望自身可以克服的。這種整體審視的統一,就要基于思辨邏輯考慮諸多訴求之間的一種內在的條件關系,基于這種條件關系的判斷而把它們統一到一個秩序之下來。
這個條件關系的判斷,在于欲求按經驗實然的直接要求的必要的東西在先,基于它們的基本滿足為條件,推進到諸多欲求中肉身生存之上更進一步的東西。
自由可以是任意的選擇。但是自由如果僅僅落到任意中的盲目,那就是縱欲,或者無意識的情況。這里不存在結果上自身審視統一的可預期。會有追悔莫及。人之必有一死,把結果上價值判斷在臨死的實然存在,于活著時認識到其存在的必然。雖然其時可以并不去審視自身作出統一的訴求,使得自身在總體上并不存在一種總體的統一的自覺和實踐。
一種不自覺是否決定自身總體上的非存在?自然現象自身不以對于自然規律的認知為自身總是沒有例外地服從它的條件。自然現象自身的存在,它只是單純作為客體。可人的存在在于作為主體,在于我思的存在。人不審視自身而行動,當然在行動中也總是存在我思和某種理智意義上的自覺。這里突出來的是理性意義上的自覺。這自覺也是一個程度和范圍上基于經驗遞進。而提出統一的要求的,只能歸于理性的功能
反思活動,或者基于作為分析命題的邏輯的認知而言,或者作為經驗的邏輯的認知。反思的過度,在于經驗的邏輯的認知時,對于基于根據所推斷的結論不滿足。對它進一步的原因就容易落入沒有根據的猜想,而非意謂真的判斷。臆想的原因在于對運思脫離了求真的要求。而真總是與根據的指出相伴,作為邏輯配置。脫離求真,運思就容易落入隨意的想象。它不再以現實的認知,以及倫理判斷的應然為目的。關于它們的命題都以真為訴求。
作為關乎世界的判斷的實在的絕對真理,是有限的人所不可知的,不可說。
回到條件關系中對于訴求的達成作為結果其條件或原因或本體的條件的認知 揭示,這條件的東西或本體論落到什么東西上?善所揭示的思辨作為非實在的真理,它只是不涉及對世界的判斷的分析命題。這里所要求認識的條件的東西,本體論,突出的是某種實在的東西。把語境拉回到實踐領域的人為自身立法,任何東西都作為自身造就的結果的東西而言。條件一方面考慮的是某種客觀的對象性或材料性的東西。比如飲食之于肉身的生存。另一方面,城邦的形式不在于建筑、人的肉身這些對象性的東西,而在于一種自覺服從的社會秩序,文化制度的遵從規則。在這里,是一種人對自身立法,城邦基于個體自覺接受文化制度的東西以及對其基于真而重塑而達成的自我塑造。人為自身立法,不是試圖在認識論上直接給出的看作在先的那些人性。比如饑餐渴飲,飲食男女。人為自身立法不是去改變這些質料性的東西本身所是,而是基于對它們的接受和尊重,在它們基本滿足后,反過來審視它們是通過何種方式或形式得到滿足的。是急就章的不擇手段的,還是會進一步考慮手段方式或形式本身所造就的結果的東西,它在基礎欲望的滿足后,是否會帶來回顧時整體審視時別的不可或缺的東西方面作為代價的遺憾。后者的典型就是設想人之必有一死時所必然面對的靈魂問題所帶出來的正義、理性和善的訴求。審視死亡是一種遠見或先見之明,使人從認識論的洞穴走到本體論的地面上來,回到事實或真實的東西本身。
這遠見或先見之明,使人在當下就考慮本體論或真理本身。局限于時代背景下,蘇格拉底那樣把城邦的目的認知為無條件的不擇手段的單純的沒有更多內涵的生存,不是錯。但是,蘇格拉底需要考慮,假使時代背景變化,生存本身總體上不成問題的條件下,比如近代科技能力下的社會,不再需要追求一種沒有更多內涵的生存了。存在更高的訴求,這就是近代天賦人權的理念。后者更高,怎么高?
一方面,古代的城邦的正義,都是一些指向生存的如何達成的謀劃。但是這些謀劃會不考慮肉身生存之外人的任何自由的可能。它把享樂看作無用的罪過,妨礙困難環境下求生存的達成。但是近代生產能力的條件下,那種后于目的的正義,理想情況下,會造成一方面是作為條件的生產能力的原因的科技發展的停滯,毀壞自身的因,另一方面既有技術條件下物質的遠遠超過僅僅活著的生存所需的程度。蘇格拉底所推崇的瘦狗、那種貧窮而有武力的生活方式,在近代技術能力下,不是求而不能可預期得到的東西,不是盡力而不能保證得到的東西,而是稍微認真就做到,而沒法作為盡全力時所訴求的對象。后者恰好是近代目的訴求的重新審視:什么是當下值得訴求的東西。
重新審視古代的訴求,沒有更多內涵的單純的生存訴求,它在實踐中并非可預期達成的東西。蘇格拉底的正義的城邦,僅僅是基于認識論上直接的緊迫的生存問題的提出而言,尋找一條以生存訴求的滿足為目的的生活形式。正義的城邦僅僅對于其指向生存訴求為目的負責,任何謀劃都要歸于這同一個目的的規范下來,而并不對于任何謀劃它必然達成目的負責。這里是一種從給出目的出發向滿足它的條件的東西的探究的倒推。但是這倒推最后是否會落到做得出來的實在的東西,認識論上直接給出來的事實性的東西,人性固然的東西上,這謀劃并不對此作出保證。而對于謀劃的考察,它是否落到實處,恰恰是要去審視它最后是否落在比如人性實然或固然的東西之上。而不是試圖去生硬地改造人性,削足適履。
從古代到近代的演變,目的從單純的生存訴求,變為了天賦人權的理念的踐行,作為一種人為自身立法的實踐。在人性的基底上,前者是肉身生存訴求的首先要求滿足,在還缺乏肉身生存的保障時先專注其中而不及其余。后者則是建立在生存無虞的條件下,生起的進一步的從生存的物質條件的富裕,到這物質條件的東西作為某種質料性的東西,通過怎么樣的一種形式來確保生存訴求的達成。這就會突出一方面首先是分配環節,另一方面是物質條件本身的原因的制度性文化性的成因作為條件之條件的保證。兩者大體上就是近代左右之間公平和自由的劃分。并且,就天賦人權本身作為運思的產物,這里也要求思想方面的自由。
天賦人權的理念始終和科學不沖突。前者基于后者的物質條件,要達成的是生存方面不是正義的城邦那種盡力而不保證的情況,而是確保基本的生存,然后為人的存在的更多可能打開空間,保證人作出多樣化自我探索的實踐。作為所有這些多樣的東西之同一個前提的東西,天賦人權就作為這樣一個邏輯空位的東西的指出,作為人的自我定義規定下來,是為了更多自由的結果在一種條件上或本體論上的實踐。
目的的東西已經從古代的定存的生存推進到天賦人權作為內涵的賦加的新的生存實踐了。生存在古代和近代具有不同的內涵。這種進展是在定義而言生存的內涵的從最初的規定性,進展到更多內容賦加。
求知是認識論,由果及因,認識本體。理念的向下運用是本體論的由因及果,基于認知向下踐行做出相應的東西來
2凡人畏果 菩薩畏因。僭主,縱欲的人,或放縱盲目于知識的激情,好勇斗勝者,它們只能在結果上認識世界。但是結果作為實踐中既成事實,對于既已作出的行動,在這次存在的to be的機會中,其結果為惡而非善已經鑄定。只有真知灼見,具有本體本質的認知,其理念的實踐才能帶來確定的或可預期的結果的善。蘇格拉底倡導理性,就在于對于真理和知識的服從,并首先注重求知的實踐。而理念善作為知識問題,是最大的知識。因而理想國最終所圍繞的善這個理念的闡述,具有本體論上核心的價值。善作為倫理學的邏輯,是非實在而先于實在的理念。
對于善的認知,使人關注本體本質,帶來對于本體和本質的關注的眼光。它使人脫離僅僅從可見世界來認識可見世界,從結果來認識結果,而是使得具有基于本體來認識結果的東西的眼光。沉淪于變化多端就結果的東西來認識自身而言其不可測,從而使人在盲目和蠻撞中于任何東西的兩個極端不同惡果的搖擺中輪回。而對于本體作為變化世界不變的原因的認知,使人有機會擺脫這輪回的命運。
3如果籍理性展開開闊的視野,不使自身自絕于世界的認知之前,就可以不必再汲汲于后于目的或文化制度的理智經常惡心人的謀生了
謀生作為理性的一種結果或功用,而非使命。對于目的的價值審視的價值高于目的的實踐之如何做的價值。理性在邏輯地位上在理智之先。
而倫理判斷,涉及終極價值的邏輯的審視,是更基本的或本體上在先的。
4生存訴求是本能,沒道理可講。但是統一的訴求,總是要求落到如何統一,落到具體的being或軸心的本體上。后者強調過程或論證,,先天是基于講理的。
生存訴求基于恐懼驅動。欲望也是基于缺乏以及對于由此而來的不滿足的恐懼所驅動。它們是一種實在的目的的經驗規定,即使任何人都存在生存訴求,并不能否定生存訴求本身的經驗規定性。或者說,生死之間如同一口井貫穿目的在先和邏輯在先的不同理念,給出一個縱向切口。
對于生存著本能的自覺或判斷,基于的是理性。生存本身作為本能是一種非理性。理性在于事實的認知。
而我的行動始終留有目的的判斷的余地,一個邏輯空位,這基于的是理性。這使得本能的欲望和實踐中的目的之間始終隔著倫理判斷的一步。這是理性的工作。即使不吃會餓死,但是生死的選擇始終還是存在于那里。這是人的自由的空間,人作為主體的存在的自由。這為活下去需要付出什么代價的邊際的審視帶入可思之地。倫理判斷為代價的東西劃出界限。
而蘇格拉底的生存的最初自覺,帶來的是方法上的不擇手段。除了普遍邏輯的非實在的思辨邏輯之外,在實在的遵從規制方面毫無任何先天概念可言。蘇的烏托邦造就的是漠視人性的藍圖:在更多富于邏輯的人性的發軔之先,在它們和生存這個前提的沒有基本滿足的競爭之下,都顧不上了。在這方面看,蘇格拉底式反人性的。但是另一方面,蘇格拉底又強調認識人自身。所以,可以看作蘇的工作大體而言是一種先驅式模糊的輪廓的厘清。它還沒有涉及向上的路又要向下落到實處時,對于落到何處,作出實描。它僅僅指出原則性的綱領:要落到實處。思辨邏輯作為理念善的內涵,其指出,也有別于實在的理念中這善的充分運用而達成的善者:知識。善僅僅作為最大的知識問題或最初的知識,善只能作為進一步的善者的知識的必要而不充分條件,而非沖要條件。把善看作日喻的太陽,滋生萬物生命:沒有泥土塵埃這些具有各自經驗中帶有物質秉性付出自然規律的東西的勾連,單單太陽并不能生出任何生命的東西。只是在作為分析命題的真理而言,善作為最大的知識時成立的。而非作為綜合命題看待。可是理念論可能是試圖把它當作后者看待的。無知、僭越、譫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