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如往常一樣的午餐,簡單自然,沒有什么大魚大肉,能和父親坐在空調房間里吃著東西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這種感覺久違,那是幾年前的記憶,好像自從離開家后就好難再回到那樣一種狀態。
父親突然問了一句,你媽說的你那天晚上睡著睡著就哭了,為什么?是做噩夢了嗎?
他依舊很坦然的在對我說著話,可能覺得有些可笑,怎么會睡覺睡著睡著就自己一個人哭起來呢,也是吧,所以,他吃飯吃著吃著就笑了,當我抬頭望向他的那一刻,他又止住了笑容。
“不是啊,沒有做噩夢。”
“那是為什么?”
我權把這句話當作了一句陳述句,也當作了終結句,沒有回應他。
多少個夜晚眼淚會悄然來到我的臉龐,然后順著肌膚,流淌進被子里。
然后我開始越來越難受,然后我開始覺得自己矯情,任性,是的,我不覺得自己應該像是一個怨婦一樣在某個夜晚,睜大瞳孔,任它放出如涓涓細流的咸咸的一串串淚水。
深夜12點,在給自己做了大概40分鐘的思想斗爭之后,我覺得我不能再這樣下去,起身換上衣服,站立在跑步機前,頓時忘記了自己要干什么,炎熱的夏季,剛從開著空調的臥室出來,外面的溫度實在不敢恭維。
癱坐在沙發上,任由汗水從每一個毛孔肆虐,看這外面的天空,突然發現天是藍色的,地上是黃色的,是錯覺嗎,還是幻覺。
終于換好運動鞋站立在跑步機上,一點一點的加快速度,讓自己的內心沸騰起來,只是無論怎樣的沸騰都不會再有眼淚奪框而出,這是我想要的結果。
汗水代替我的淚水,撫摸這我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我能感受到它向下滑動的時刻,我也能見到它一不小心滴落在跑步機上的身影。
眼睛望向窗外,更覺得天藍了,路燈照下的街道是昏黃色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哪家的小轎車還停在路邊一棵褐色的樹下,我在想,他是要明天才來把它開走嗎?哦,不,應該是今天了,已經一點多了,萬里望去,那么多戶人家,就我這兒還燈火通亮。
漸漸的,將速度調低,再漸漸的我的一顆心平靜了下來。
第二天早晨,父親拿著一張我小時候的照片來問我,你知不知道這是誰?
肯定知道啊。
我女兒都沒有她小時候可愛了。
不知道他是在喃喃自語還是在講給我聽。
是啊,她變了,她也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