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此物最相思
大雪紛紛揚揚連著下了數日。
今天是春節，也是她的生日。
顧相離看著鍋里的紅豆粥，一陣失神。
她仿佛看到了九年前，男孩面對她時手足無措的拿出一杯紅豆粥，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阿離，祝，祝你生日快樂?！?/p>
他臉色漲紅，說話也結結巴巴：“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此物……”
“顧相離?！?/p>
顧相離聽到聲音從廚房外傳來，走出去看見了站在玄關處神色不耐的男人。
“叫我回來做什么？”
顧相離忙走上前接過他脫下來的大衣，衣服上混雜的香水味幾乎要將她的眼淚逼出來，她知道在幾年前蘇一昂的心就已經不在她的身上了。
唯她選擇將心封上，自欺欺人。
只要不鬧到她面前，她都能忍。
顧相離硬逼著自己露出一個笑來：“今天是春節，我們也該聚一聚，錢是賺不完的。”
她把衣服掛好，將準備的飯菜放在桌子上，最后端出了一碗熬好的紅豆粥。
“我還從沒聽說過，誰家年夜飯是喝紅豆粥的。”
蘇一昂將話說完，突然想起了什么，隨而冷笑了一聲。
“原來是專門用來惡心我！”
顧相離聽著他的話，喉嚨一澀。
當初是他承諾年年陪她過生日，送她一杯紅豆粥。
如今怎么就是惡心他？
顧相離無言地看著他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曾經的他們在節日里送朵花，兩人就能擁吻到激情。
如今她在他眼里，相看生厭。
大約二十分鐘，劉助理敲了門，送來一個盒子。
蘇一昂直接扔到她的面前，語氣毫無誠意：“你的生日禮物?！?/p>
顧相離拆開來看，是最新款式的手機。
“你的手機都用了七年了，拿出來也不嫌丟人，以后你就用這個?！?/p>
顧相離不覺掐緊了手，他果然都忘了。
這用了七年的手機，是蘇一昂用賺來的第一筆資金送給她的禮物，和它一起的還有她手上戴了七年的素銀戒指，一共花了一萬四千塊。
這一切，她記得清清楚楚……
蘇一昂將手機拿了出來，這一刻所有的偽裝都丟盔棄甲，她看著蘇一昂，忽然覺得他變得陌生起來。
她低聲道：“恐怕你要換的不是手機，而是我吧……”
“你又在發什么瘋？”
蘇一昂憤怒的站起，桌上的紅豆粥被他打翻在地上，“砰”的一聲。
顧相離嚇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她抬頭對上他盛怒的眼，只聽他道：“顧相離，你別在你生日這天，自己找不痛快！”
蘇一昂將地上的碎片踢到一邊，大步走了出去。
又是“砰”的一聲關門聲。
家里又剩下她一個人了。
手機的鈴聲傳來，顧相離接了電話。
“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情況不太樂觀。”
第二章錯了
顧相離穿上厚重的大衣，無意中看到了鏡子里那蒼白又暗淡的臉。
這么多年，她早已經將身上的靈氣磨的一干二凈，只剩下一副疲憊的軀殼。
他們，都回不去了……
外面的雪還沒有停，大風吹過，將鋪在地上的雪花卷的紛紛揚揚，雪花遮住了她的眼睛，以至于她看不清未來的路。
醫院里冷冷清清，顧相離直接去了二樓的血液科。
杜佑彥看到是她來了，示意她坐到對面。
顧相離平靜地坐下，一臉淡然，仿佛生病的并不是自己。
“杜醫生，我還有多長時間？”
杜佑彥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越是平靜，越讓人不忍心。
許久，他才開口：“白血病并不是不治之癥，只要積極治療，還有很大的希望。”
顧相離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她的身體她心里清楚。
“杜醫生我現在還不想做化療，你先給我開些藥吧。”顧相離沉聲道。
“好吧，但不要拖的太久，下次把家屬帶來，畢竟不是小事。”
杜佑彥看她幾次檢查都是一個人來，提醒了一句。
顧相離的心口一澀，點頭答應。
“我明白?！?/p>
顧相離取了藥，又踏上了回去的路。
生命被判了死刑，她忍不住拿出手機，給蘇一昂發了一條短信。
“今晚回來嗎？我有些事想和你說。”
顧相離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自己的短信，只身去買了些菜，隨后慢慢的走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
鑰匙轉動，門被打開，顧相離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他劍眉微皺，渾身透著怒氣，自然的忽略了她臉上過分的慘白，只冰冷的問。
“你干什么去了？這么晚才回來？！”
“出去買了些菜?！?/p>
顧相離將菜拿進了廚房，微微提了力氣問他。
“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p>
蘇一昂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跟著她走進了廚房，身體靠在門邊。
“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說吧。”
顧相離猶豫了半響，終究沒忍心將自己的病情告訴他：“我昨天不該惹你生氣，你也是一片好心，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p>
蘇一昂見她道了歉，心也軟了下來。
畢竟這女人陪了他這么多年，他對她不可能沒有感情。
只是他在公司盛氣凌人慣了，話一出口又是諷刺的語氣。
“你識相點，這個家你才能安穩的住下去?！?/p>
識相點？
顧相離的心底又是一澀，強忍著道：“好?！?/p>
她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不想在最后的時刻還與蘇一昂爭吵。
她眼里沁著淚水，嘴角上揚。
“阿昂，你能不能再說一聲你愛我，你好錒久都沒胤有說過……”
她話還沒說完，被蘇一昂直接打斷：“你不是小孩子了，別說這些矯情的話！”
與此同時蘇一昂接了一個電話，他故意走遠了一些。
但顧相離依舊聽到他異常溫柔的聲音：“乖，聽話，我很快就來。”
第三章我們離婚吧
顧相離看著蘇一昂嘴角清淡的笑意，心一分一分的冷了下來，她甚至不知道這九年她到底在堅持什么。
給了青春，付了生命，把所謂的愛情當做唯一的慰藉，到頭來還不如外面的鶯燕能挽留住他的心。
“非要走嗎？”
顧相離看著他穿上大衣，聲音也不自主的冷了下來。
“公司有些事，等我去處理，今晚不回來了。”
“到底什么事，能讓你這個老板這么晚過去？”
顧相離低著頭不看他的眼睛，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來。
“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家里，當然不懂我的辛苦。”
蘇一昂眉眼中夾雜著的不耐和厭惡，已經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顧相離知道，現在的自己在他的心里，不過是一個萬事都要仰仗他的懦弱女人。
可是他忘了，在他什么都沒有的時候，是自己幫著他打拼，為了一個項目可以幾天幾夜的不休不眠。
他功成名就，便希望她做一個不必拋頭露面的賢惠妻子。
“你別忘了，我今天這樣，是你當年求著我的。”
蘇一昂一怔，隨后煩躁的情緒更加明顯。
“我今天心情不錯，你別煩我！”
顧相離心臟一抽，鋪天蓋地的疼痛密密麻麻的涌了上來，她紅著眼眶，語氣堅決。
“你今天要是出去，就不要再回來了！”
“你什么意思？”
蘇一昂打量她一眼，“是不是我這幾年對你太好，讓你都忘了如今你有的一切，都是誰給你的了？！”
她不僅什么都沒忘，而且還記得清清楚楚。
到了這個地步，她實在是沒有必要苦苦掙扎了，他的心已經在外面玩野了，怎么可能還愿意被她封固。
是她在癡心妄想。
“走吧，別讓人家姑娘等著急了?！?/p>
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顧相離突然覺得心里沒那么難受了。
“你要真喜歡她，可以帶回來，別讓人家姑娘受了委屈?！?/p>
反正她都要死了，還不如做一件好事，興許在他眼里還能落得個好印象，沒必要死了還要招惹他的厭煩。
“你在胡說什么？”
蘇一昂臉上閃過一抹慌亂，不知為何看著她平靜的面容，他竟然會覺得心驚膽戰。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里清楚，阿昂，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我以為我了解你……”
顧相離苦澀笑了，最后的一聲哽在喉嚨，上下不得。
她伸手摸上了他的衣領，隨后兩指細細摩擦。
“也不知道是哪個姑娘留下的口紅印?！?/p>
到了現在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再麻木的心，割了一條又一條口子，也會痛的。
鮮血比眼淚更先流下來，滴滴落在他的襯衫上，鼻腔的鮮血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不疼，卻讓人覺得發空。
“阿離！”
多久沒有聽他叫自己的小名了？
顧相離自己都已經記不清，她不知何時被蘇一昂帶進了衛生間，溫涼的水觸碰到臉頰，她意識瞬間變的清醒。
這樣下去，還有什么意義呢？
她微微轉頭，看著蘇一昂的眼睛。
“我們離婚吧?！?/p>
第四章遇到情敵
嘩啦啦的水聲立刻停止！
蘇一昂邁開步伐，冷冰冰的留下幾個字。
“無理取鬧！”
他轉身離去，不帶一絲留戀，極大的關門聲震的顧相離心頭一顫。
她身體發軟，控制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巨大的疼痛不斷蠶食著她的身體，顧相離瞳孔渙散，耳邊沒來由的響起了他曾說過的話。
“阿離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夫妻了，我一定會守護你一輩子！”
假的，都是假的……
可，如果還能回到當初該多好啊……
蘇一昂你知不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你怎么就不能再等等？
黑夜過去，太陽依舊照常升起，刺骨的疼痛將昏迷中的顧相離硬生生的逼醒。
顧相離勉強從地上爬起，她在地上昏了一夜，家里的一切還是昨晚上的樣子。
蘇一昂沒有回來過！
顧相離苦澀一笑，如果不是自己命大，或許死了，他也不會知道吧！
寒氣早已侵入進身體，她又開始發燒了。
那股疼痛從骨髓里一分一分的往外冒，沒人照顧她，一切就只能都靠自己。
顧相離強撐著套上大衣，外面的風一吹，讓她的思緒清醒了幾分。
醫院。
杜佑彥皺著眉頭看著病例上的數據，“怎么惡化的這么快？必須盡快化療！”
顧相離聽后搖了搖頭：“醫生，能不能不化療？我怕疼，更怕……”化療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人。
后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她的手緊緊地攥著，她好怕就那么死在手術臺上。
怕蘇一昂會哭，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或許自己死了，他會傷心的吧。
“你怕疼，不怕死？”杜佑彥合上病例本，冷聲道，“你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還來看什么醫生？”
顧相離知道醫者仁心，但她心里早就有了決定。
她這病不是化療就能治好，與其浪費時間在病床上，還不如多陪陪蘇一昂。
“杜醫生，真的謝謝你，不過還是請你給我開一些止痛的藥吧，我真不想把最后時間留在醫院?！?/p>
顧相離看了一眼外面的皚皚白雪，眸色凄涼。
若是以前杜佑彥的脾氣，早將人轟走了。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望著顧相離蒼白的臉色，還有眼底的孤寂，最終還是在開藥單上簽下了龍飛鳳舞的幾個字。
顧相離道了謝拿了藥之后走出了醫院，外面的雪又開始下，一片一片落到她的身上，顧相離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外面冷的厲害，顧相離看到對面的咖啡店匆匆走了過去，進了店，顧相離要了一杯咖啡，還未尋找個位置坐下，便聽到熟悉的聲音。
“顧相離？”
她緩緩轉過身，眸子一抬，看到了蘇一昂，以及，他身邊的一個女人。
那女人依偎在他的身上，一副親熱的樣子，聲音柔的能掐出水來。
“一昂，這是誰啊？”
蘇一昂絲毫不避諱，“這是我妻子?！?/p>
女人聽了臉上浮現了一絲尷尬，而后那絲尷尬也消失殆盡，她極為有眼色，大膽的在他的臉頰吻了一下。
“我先走了，你處理好問題，我們改日再約?！?/p>
顧相離手腳冰涼，一場鬧劇表現在眼前，縱使她一再隱忍，也裝不下去了，她顧不得自己有多狼狽，轉身便走。
“你去哪？”
蘇一昂拉住了手，顧相離急于掙脫慌亂之間手中的藥物嘩啦啦的掉落在了地上。
蘇一昂看著滿地藥物臉色一變。
“你怎么了？！”
第五章談判
顧相離怔了一下，迅速將散落的藥物撿了起來，她不知道蘇一昂究竟看到了多少，只含糊的說。
“感冒。”
“感冒？”
蘇一昂半信半疑，目光炙熱的在她身上打量，顧相離受不了他這樣的目光，“不信你自己看。”
蘇一昂看到上面感冒藥品牌的名字，臉色才稍稍緩和下來，隨后居高臨下的笑了一聲。
“阿離，你看，你不能沒有我。”
顧相離后面的話沒有聽清，蘇一昂太久沒有叫她阿離了，只這兩個字就足以擊潰她所有意志。
蘇一昂示意她坐到對面，侍應生將咖啡端了上來，飄上來的熱氣糊了顧相離的雙眼。
“你和我在一起這么多年，早就過慣了無所事事的日子，你可以不為現在著想，可是以后呢？你今日得了感冒，日后要是得了更重的病，除了我還有誰能管你？”
蘇一昂的聲音響在耳邊，顧相離笑了笑，日后，她還有幾個日后呢？蘇一昂愛你便比這世界上所有的病痛都更加痛苦。
蘇一昂不明白她笑容里的意思，更加明了的對她說。
“離婚對你來說沒有好處?！?/p>
與他相識了九年，顧相離又怎么能不明白他的心思，縱使他們兩個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她依舊堅信，曾幾何時蘇一昂是愛她的，只是這些愛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磨沒了，只她自己念著過往的日子，一遍又一遍不肯從里面出來。
蘇一昂不想與她離婚，不過是用著趁手的東西不愿再換，還有便是利益兩個字。
“那處房子有我的一半，你集團里還有我半分之二十的股份，別的我都不要，你把應有的錢給我，日后的紅利都歸你。”
顧相離狠狠的吐了一口氣，眉目之間盡是平淡。
“沒了你，還有別人，我總不至于餓死的。”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顧相離感受到了蘇一昂的怒氣，她不習慣這樣的氣氛，低頭飲了一口咖啡，聽到蘇一昂冷笑一聲。
“顧相離，九年了，你還是沒有一點長進，你不會還以為你的那些股份和房子都在你的名下吧。”
顧相離死死的扣住桌沿，“你什么意思？”
“看來你還活在美夢中啊，實話告訴你吧，你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和我離婚，你只有凈身出戶這一條路可以走。”
蘇一昂胸有成竹的看著她，“顧相離，你不是笨蛋，該怎么選擇，你比我清楚?！?/p>
顧相離盯著他的眼睛，遲遲沒有說話，咖啡暖心卻傷身，她現在終于明白這個道理了。
“你已經幾年沒有工作，還能出去干什么？當工人嗎？只怕你嬌生慣養的身體也吃不了這些苦?！?/p>
“可這都是為了誰呢？”
顧相離輕聲說，“你說我為了你放棄了武柳奇拔酒學業陪你一起吃苦，等你出人頭地的那一天，一定讓我成為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p>
“功成名就，人生得意，你便忘了當初我和你日日輾轉累的胃出血，我們凈利潤終于到了千萬的時候，是你讓我留在家里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你憑什么指責我呢？”
顧相離回憶起以前，很多事情已經模糊了，但是她記得那年夏天太陽很大，熱的她昏了頭，甘愿放棄自己的未來，掉入愛他的漩渦里，苦苦掙扎，生死不由衷。
她閉上眼，疲憊的說。
“蘇一昂，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吧……”
第六章告別
顧相離起身走開，不顧怔在那里的蘇一昂。
她從未想過他們兩個會分離，走到這一天，是她人生中的差錯，可是愛蘇一昂實在是太疼了。
她必須要逃離的遠一些，才能讓疼痛稍作緩解。
蘇一昂并沒有回家，空蕩的家里依舊只有她一個人，顧相離已經習慣了這種寂寞，她迅速找好了一個房子，位置不錯，面朝大海，至少不會像北方這樣冷了。
即便是要走，也好和父母好好告別才行。
太陽升起，顧相離拿著手里的包，無奈笑笑，他們相處九年到最后拿走的不過是她最喜歡的一件風衣而已。
墓園刮起了風，顧相離顧不得冷，將白色菊花放到了墓碑前。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
顧相離摸了摸照片上父母的臉，“我要走了，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來看望你們了，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們很快就會團聚?！?/p>
她對父母心中一直都懷著愧疚，可一去不回的時光，并不能挽救她的后悔。
“是我錯了，我不該不聽你們的話，媽媽你也不要怨我，你曾讓我好好生活，可我真的堅持不住了?！?/p>
顧相離承認自己懦弱，可現實的巴掌將她打的太狠，她那么怕疼到底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風呼呼的吹，將她的頭發吹得紛亂，顧相離死死的忍住眼淚，笑著對他們說了一句。
“爸，媽，我們再會?！?/p>
“顧相離！”
顧相離聽到蘇一昂的聲音，心中雖然震驚，但依舊加快了步伐，大風將她的風衣吹的胡亂的飛，倒真是顯出了一腔決絕。
蘇一昂迅速跑過去，攔在她的面前。
“你要去哪？！”
顧相離看著蘇一昂，竟發現他的臉上帶著驚魂未定的慌張，她不想在父母面前吵架，只從他的身邊走過去。
“我問你要去哪！”
蘇一昂心里發慌，才實在忘不了剛才回家的時候，看見家里一切整潔，所有的東西都沒變，唯獨不同的是沒有了顧相離。
他第一個想法就是顧相離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心里空蕩的感覺刺的他渾身冰涼。
幸好，她還在，蘇一昂語氣緩和了一些。
“你這幾日不是感冒嗎？來這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免得又吹了風?！?/p>
上一次他這么關心自己的時候，是幾年前了？顧相離實在記不清，她看著蘇一昂。
“你我都知道會發生什么，我想走了，也請你放過我?！?/p>
話一說出來，顧相離覺得心里輕松了不少，這個她愛了九年的男人，也該從她心里道別了。
“放過你？”
蘇一昂攥住她的手，“顧相離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都不許去！”
“你放開我！”
顧相離掙扎了幾次都沒從他的手里掙脫開來，她通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蘇一昂，你混蛋！”
“你又不是才知道我是個混蛋的。”
蘇一昂拖著她的手，一路將她拖回到車上，車門被狠狠的關上，顧相離有一刻恍然覺得她完了。
“你為什么還要這么折磨我？”
顧相離溫熱的氣息，極大的激發了蘇一昂心中的惡魔，他一手死死的壓制住顧相離，另一只手脫掉她的衣服。
“折磨？那就好好讓我互相折磨個不死不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