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山山。《將夜》中的人物,大河國墨池苑弟子,“天下三癡”之一的“書癡”。
其人天賦非凡,,玲瓏剔透、細膩豁達。是世間年紀最輕的神符師,自幼對名帖書法十分的喜愛。純凈通透的心境不僅體現在相貌修為,也映射在面對愛情坦白清澈的態度上。
因為一副“雞湯帖”,讓莫山山與寧缺在無形的時空里有了精神上的交集與共鳴。那是她初聞寧缺其人,也知道他是書院的十三先生,顏瑟大師的首徒。在少女的內心深處不知何時起情根悄然蔓延開來。她不分晝夜的臨摹著那副她“很喜歡”的“雞湯帖”。只為求得對此帖作者能夠有更進一步了解,試圖走近他的內心世界。
此時的她恐怕連自己都不曾想到,在她見到“雞湯帖”的時候就已經暗許給了這位十三先生。正所謂字如其人,見字如面。能夠寫出這般秀氣且充滿靈氣的字體,其為人也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
荒原之上,她與寧缺初識。雖然此時的她還未知道眼前之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雞湯帖”的主人,后為寧缺的大義凜然讓二人有了共赴戰場,命懸一線且舍命相救的機緣。直到正在臨摹“雞湯帖”之際,寧缺隨口的一句“這字,跟我的好像”。這一刻,她的內心是復雜的,至少對眼前之人有過或多或少懷疑及幻想“他要是書院的十三先生該有多好”。
即便她表面上心靜如水,談吐之間謙和禮讓有著少女特有的矜持,但是她的內心里只怕已是激動澎湃,洪濤翻滾。尤其是在自己受到來自敵方勢力的誣陷,眾人無動于衷,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到要與對方舍命約戰之際。寧缺的及時趕到,并且在眾人的面前說出自己是書院十三先生的身份。讓那些誣陷自己的小人顏面掃地,維護了自己的清譽。
魔宮山門內,二人攜手并肩力戰蓮生三十二。戰事結束之際,在“道癡”葉紅魚的譏諷言辭之下。她再也無法固守著自己的那份矜持,說出了那句埋在心里已久的心聲——“我喜歡你”。而此時的寧缺對她也早已是愛意情濃,但卻未表現的顯而易見。
回到都城,寧缺帶著她逛街市,游書院。夜幕下,寧缺伏案執筆只為她一人而書。她則只在一旁研墨添香,會心品賞。此情此景,不知不覺已是月懸中天,夜已過半。身為號稱“天下三癡”之一的“書癡”,此時此刻,面對心儀之人為自己伏案執筆。心中頓生千般柔情,萬般言語。由于她自己也不確定眼前的這位十三先生是否也對自己心生情愫,縱使自己柔腸百結,紅鸞星動。最后也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我喜歡你··· ···的字”。
起初聽到這句話的前半句,寧缺的心中也是萬分的欣喜,炙熱的目光深深望著她,四目相對之時。當后面的“的字”二字出口的時候,他不免瞬間陷入一陣失落當中。因為在他的心中,向莫山山這樣冰清玉潔,不是人間煙火的少女能夠對他說出喜歡他等諸般言語,他已是感到萬般的欣慰。這一句完整的話也讓他產生了些許疑問“不知道,莫姑娘口中的喜歡到底是那種喜歡?”。待到筆墨休止,二人攜手走在無人的巷道,幾番言語深談,讓彼此心中的疑惑得到釋然,互道“我喜歡”、“我很喜歡”。
老筆齋門前。那踮起腳尖,輕輕的一吻。是她對他彼此之間短暫分別依依不舍的流露,亦是她對他情深意切最有力的證明,也使她更進一步的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真可謂:一寸方硯二尺宣,三更夜半四目憐。倩影總惜燭光短,待罷方休共君剪。
有道是才子佳人,良緣眷屬。到此處,我想不僅僅是眼前的觀眾,就連莫山山自己都肯定會相信她與寧缺之間將來一定會珠聯璧合,舉案齊眉的吧。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原來寧缺終究離不開的人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桑桑,因為桑桑是他的本命物。
愛情面前,沒有對與錯,有的只是錯過和遺憾。那些無論如何都不想失去的人,最好保留在朋友關系以內。如果一旦越界成為戀人,那么結局可能是永遠也可能是永別。
莫山山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俗世少女,在復雜的感情世界里,有著她本有的善良與純真。當她向寧缺張開雙臂,臉上洋溢著少女特有的羞澀微笑,期盼著寧缺能夠將她擁入懷中的時候。換來的卻是寧缺的以禮待之,輕道一句:“莫山主”。而她也只是身心微微一震,便還禮言道:“十三先生”。這一刻,對于她而言整個世界或許已經崩塌,因為她知道寧缺的這一句“莫山主”,已經宣告二人之間的結局。之前的諸般柔情蜜意都已化作無數根銀針鋼刺任憑它們穿透自己的心神,吞噬自己的心智。但在寧缺的面前,他不能表露出來,因為她依舊心系于他。
此時的寧缺又何嘗不能明白莫山山的痛苦,然而除了虧欠,他什么也做不了。當初,讓他在桑桑與莫山山之間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候,他猶豫了很久。因為一邊是照顧自己十幾年陪著自己成長桑桑,正所謂“日久生情”,這種感情是日積月累產生的,不可磨滅。另一邊是號稱“書癡”,且冰清玉潔,溫良脫俗的知心佳人,這種感情是心靈所向,不可遺忘。選擇了誰,離開了誰,對另一方都會是一種莫大的傷害。最后他還是做出了選擇。
正所謂,相守是一種邂逅,相知是一種宿命。莫山山因一副“雞湯帖”與寧缺在心靈之上有了一次完美的邂逅,但卻無法相守。那么相知便成了他們彼此之間的一種宿命。
莊周夢蝶,終究虛幻縹緲。寧缺于莫山山而言,正如哪只蝴蝶一般,近在咫尺卻難以觸碰,一旦觸碰到便瞬間化作云煙飄散。如果說讓她遇上寧缺且能與其并肩而行,同一扇燭窗,共一方硯池,執一筆而書是上天對她的恩賜的話,倒不如說是此番種種是她入世而來所必須渡過的一次情劫。因為有些太過美好的記憶,一旦失去了另一個人的身影,都將會變成巨大痛苦與悲憫。
真可謂:紅墻猶在心已殘,一陷情癡動紅鸞。何須怨雪別君客,箋紙墨書獨憑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