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跋涉在人性抗野上的赴死客。忽風忽雨,烈焰冰窖,忽暗忽明,肅殺荒遼。風起云涌的大時代,蠅營狗茍”的小時代,皆為芫野,皆為羌塘。芫野不只是羌塘,鳳凰也不是鳳凰。人間道,塵夢一場。
允許我沉醉,允許我哭泣,允許我在這么遠的地方
把愛情掏出來,如掏一叢夜來香°。
當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我瞥見幽深的黎明,我看到古老的昨天。看到我不能領悟的一切。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動,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間。
夏天屬于散文和檸檬,屬于裸露和慵懶,屬于關于回歸的想像的永恒閑置,屬于稀見的長笛和赤裸的雙足,還有八月的臥室,臥室中絞結的床單和周日的鹽。
現在我可以做夢了嗎?雪地、大森林、古老的風鈴
和斜塔。
我可以要一株真正的圣誕樹嗎?上面掛滿溜冰鞋、
神笛和童話。
這是江南小鎮的弄堂口,夜雨初停的早晨,我看見
早起的行人,抖落了肩膀三兩的淡漠與哀愁。
他踏過十六座州府的界碑,行滿三十二°載年歲,仍是尋不得那一枝落滿他肩頭的白梅。
如果夜是一場青雨淋淋,幸而我還有一盞臺燈,一
把精致的小雨傘°,撐開一蓋暖黃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