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燭光微晃,把房?jī)?nèi)的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樸燦烈感覺他從脊梁骨到后腦勺整塊都是涼的。
? 房?jī)?nèi)一片暗紅,腐臭味撲鼻而來,樸燦烈很清楚那是什么味道。門邊有一張木漆桌子,但因?yàn)闅q月的打磨早已痕跡斑斑,但仔細(xì)一看上面還沾了些黑色不明液體;地上幾只可愛的蛆蟲寶寶正扭動(dòng)著它們肥碩的身軀在邊伯賢腳下歡騰地跳著;房間的最里面有口大缸,看不出來材質(zhì),但看著就像農(nóng)村里最普通最劣質(zhì)的大缸一樣,缸底裂了個(gè)小口,黑紅色的粘稠液體順著口子流向地面,腐臭味就是從這發(fā)出來的,樸燦烈能清楚地看到,缸面上,漂浮著一只眼球,白花花的眼球,在看著他。
? 惡心……
? 盡管樸燦烈以前見過類似的場(chǎng)景,但他還是忍不住扶住門框劇烈嘔吐起來,盡管胃里沒什么東西,可樸燦烈還是擺出了想把胃都吐出來的架勢(shì)。
? 如果可以看見自己,那么我現(xiàn)在一定是狼狽的。
? 等樸燦烈不再那么惡心,他一邊慢慢給自己順著氣,一邊抬頭看著邊伯賢——眼中溢出來的生理鹽水讓他的輪廓變得迷糊起來,樸燦烈只能看見一襲黑衣的他手舉燭臺(tái),站在房里的最陰暗處,火光映在他慘白的臉上,像地獄里的修羅,正淡淡地凝視著你。
? “這是……什么?”
? “這只是狗而已。”
? “你他媽再給我說一遍!狗?什么狗能流這么多血!”
? 樸燦烈的臉由白到紅,他激動(dòng)地握起了拳,看著面色平靜的邊伯賢。他討厭邊伯賢這么平靜,因?yàn)檫@樣會(huì)顯得他很滑稽。
? “邊伯賢,別讓我惡心你。”
? 這句話幾乎是樸燦烈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他也想沖上去揪住那人的領(lǐng)子狠狠地揍上一拳,可是他不敢,他怕邊伯賢下一刻就讓自己陪大缸里的那些東西聊聊天。
? 聽到這話的邊伯賢把頭別向一旁,嘴唇被咬的慘白,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么。房?jī)?nèi)的腐臭味愈發(fā)濃烈,可他像是沒感覺到般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 “這是我父母……”
? “我叔父……”
? “我姑母……”
? ? ……
? 站在門邊的樸燦烈目瞪口呆,腦海里想說的話此刻卻一個(gè)字也憋不出來。看著邊伯賢隱忍的表情和眼角的晶瑩,樸燦烈愈發(fā)看不懂他。
? 為什么?
? 為什么?
? 為什么?
? 為什么要露出那種表情,你殺了他們不是嗎?
? 為什么要?dú)⑺麄儭?/p>
?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