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斤被逮著的時候,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媽媽打電話。他向進門的王局擺了擺手,又沖著開門的老婆點了點頭,嘟囔了幾句后他笑著掛斷了電話。
這幾天風聲確實緊,十斤過得恍恍惚惚,今天覺得自己明天就要蹲監,明天又覺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不過是幾部片子的事兒,哪個敢說他沒看過?再說,沒什么事情是兩頓燒烤解決不了的。
在韓國學了三個月燒烤技術后,事情好像確實沒有緩和。他沒料到王副局長會上門拜訪,一旁的媳婦顯得鎮定自若,不過十斤覺得她鎮定得有點過頭了。王局很有禮貌地說明來意,十斤很快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對于一個有著十年釣齡的老漁夫來說,它非常清楚當海浪翻滾的時候該做些什么。他像海波、震東和蠻子一樣,在CCAV的節目錄制現場說出了他原來考慮過但又拋在腦后的話:“我們確實存在著一些惰性或僥幸思想,沒有起到監管的力度的話,你影響到的不是幾個人,有可能是一代人”,隨后他象征性地流下了悔恨的淚水,結束了這個公眾人物入獄的重要環節。
有時候在一個行業里做得太突出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你打擦邊球的時候,槍打出頭鳥,只能自認倒霉。不過還好組織給了我流下淚水的機會,事情還不是很糟,蹲監獄也是一種體驗,完了可以跟大木唏噓一下人生的無常。想到這里,十斤倒松了一口氣。
然而事情好像比想象的要糟糕一點,當方律師告訴他自己可能會被判處十年徒刑的時候,他反應遲鈍了一下,隨后很快意識到十年后兒子都有可能不認識自己。哪里至于十年啊,他們吸毒嫖娼也就關個小半年而已嘛。方律師畢竟是方律師,這算什么,去年魏老板兒子出人命的案子他都能打理妥帖。大陸的法律體系才剛剛開始健全,這種網絡案子對全世界都還是個新命題,這幫子人就是屁事兒多。這么個虛擬的東西,他能有什么證據證明你傳播淫穢色情,那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么?十斤嘀咕自己確實可以控制,方律師把一沓印滿14磅宋體字的A4紙重重地甩在了桌子上,你這么個心態我沒法幫你。老漁夫低下頭想了會兒,突然站起來抑揚頓挫,半個小時語罷,方律師笑逐顏開,“妥了”。
8號開庭的時候,十斤表現得格外淡定,他拿出了一個十年釣齡老漁夫應有的素質,也揣摩過薄總的表現,他認為自己可以表現得更加立體一些,他做到了。不知所云的妙語連珠正是這個時代所追捧的對象,對抗權威正是這一代安逸之徒追求的精神享受。朋友圈里無數十斤的支持者們轉發他的語錄,舉起各種大旗表明今夜我們都是酷播人。聽眾席上的妻子早已留下了感動的淚水,半年多的奔波讓她顯得有點憔悴,但這還是擋不住她內心的喜悅。這群中國人終于被酷播緊緊地連在一起了呢。
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