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01
每次上網(wǎng)，習(xí)慣登陸QQ，隱身忙碌，有時心閑，也會隨意涂抹一下自己的QQ簽名。沒想到，這些隨意簽名引來了一些解讀趣事。
前段時間，幫一老師整理《宋金遼文學(xué)講稿》。這部講稿是老師上世紀(jì)八十年代的手寫稿，字如螻蟻，密密麻麻，再加上繁體字與簡化字交叉使用，直敲得我頭昏腦脹，有時不得不用放大鏡才能正常做事。心里郁悶，便在QQ上寫下了“一部《宋金遼文學(xué)講稿》把我累慘了”的個性簽名。第二天上線，一個名叫“曬太陽的魚”的網(wǎng)友發(fā)來信息詢問：“你是大學(xué)老師？”我說不是，心里納悶，我沒與人說過我的職業(yè)啊。他又問：“那你的個性簽名……”這下才明白，人家是從簽名上解讀了我的信息。
在一篇散文中，讀到了張允和先生的“人生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一時喜歡，便隨手抄在了自己的QQ簽名上。沒多久，一位網(wǎng)友，據(jù)此寫了篇《心靈深處》的散文發(fā)給我，文中說我因為老公是礦工，沒什么文化，心中很無奈，現(xiàn)在就談度此生，“一曲”指什么？微茫又是誰？又聯(lián)想到我曾寫的一篇名叫《離別》的文章，勸我學(xué)學(xué)《世說新語》里的王子猷：神交的友人，并不一定要見面，免得見了之后鬧出尷尬，心靈受傷，從而冷淡其他的朋友。
看到他對我的簽名解讀，不禁啞然失笑，連忙將這句話更改為“再也不亂說話了，永遠閉嘴！”誰知第二天剛登陸QQ，上面的頭像可著勁地跳動，一一打開，卻是一句句焦急的詢問：“喂，你什么意思？”“跟家里人生氣了？”“發(fā)生了什么事？”“……”這一連串的詢問，讓我應(yīng)接不暇，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只好趕緊刪除。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02
周末，我照例給遠在老家湖南的母親煲電話粥聊家常。母親突然問我，這幾個月總是有人幫她手機充費，昨天又有人幫她充了20元錢，沒有電話，沒發(fā)短信，這個人到底是誰，你幫我在網(wǎng)上問問！
我想起幾個月前，在廣州工作的姨侄鵬虎在“快樂家庭”QQ群中發(fā)了一條這樣的信息：“當(dāng)你從iphone4s換到5，從5換到5s又在期待6的時候，有些農(nóng)民工根本買不起手機，就算買得起也充不起話費。就要過勞動節(jié)了，如果你有愛心的話，請為這位農(nóng)民工充點話費吧，當(dāng)作是勞動節(jié)的禮物。號碼是185****6517！10元，50元，100元，無論是多少，愛心無限！”當(dāng)時看到這條信息后，我立即改成了“當(dāng)你有愛心為陌生農(nóng)民充話費時，請為你們的外婆充點話費吧，她每個月460元撫恤金，要生活，要吃藥，要送人情。愛出爾返爾。愛要從身邊的人開始，從自己的親人開始，如果你有愛心，如果你有了愛的能力，如果你每個月省10元錢給她，那么，你的愛就有了切實效果！”
我改寫的信息發(fā)在群里后，馬上有人響應(yīng)，“我以后每月給外婆充10元錢！”“我每個月初給外婆充20元！”當(dāng)時的我，并沒有把孩子們說的話特別當(dāng)真，只當(dāng)他們隨口開的玩笑罷了。
沒想到，這些天南海北的孩子們還真兌現(xiàn)了自己的諾言。想到這里，我馬上寫了一段話發(fā)群里：“今天在電話中聽老娘說有人給她充了話費，但不知充話費的人是誰，大家自報家門喲！”信息發(fā)到群里，一片沉寂，無人回應(yīng)。我又復(fù)制粘帖連發(fā)幾次，群里除了跟上來一些搞怪的QQ表情，仍然沒人表態(tài)。盡管如此，但我的心里已經(jīng)明白，孩子們心里有愛，并且懂得用實際行動踐行這種愛，正是我內(nèi)心希望的結(jié)果。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03
兒子節(jié)儉，舍得投資購畫畫的用品用具，卻舍不得為自己的吃喝穿戴多花錢。眼見他參加工作兩年了，仍是一身運動衣服學(xué)生裝，免不了勸說嘮叨些“人要衣裝，佛要金裝”、“三分人才，七分打扮”之類的話，兒子往往嘴一撇，笑著回應(yīng)：“穿那好干嗎？舊衣服穿身上多自在！”
說歸說，念歸念，心里盤算，哪天他休息回家，一定拽著他逛街添新裝。這不，雙休日回家，終于說服兒子陪我上街買衣服。我和兒子并肩在前，丈夫騎著摩托車帶瓜瓜隨后，一家人優(yōu)哉游哉進了皮鞋專賣店。我指著早已看中的皮鞋問兒子，這雙么樣？你穿試試？！兒子配合我的指點，彎腰拿鞋穿鞋，試著走幾步?！班?，不錯，比我想象的舒服。”柜臺付款時，一旁的丈夫也拿了雙自己試穿后的皮鞋問我：“這雙怎么樣？”我說還行。他點頭，“那我也買一雙?！蔽覀?cè)目，沒言語，刷卡付賬。
一家人逛到服裝城，這邊的我給兒子選襯衣、挑褲子。那邊的丈夫也沒忘為自己挑挑撿撿試新褲。一家人左挑右選，左試右試，兒子選好了兩件襯衫，兩條褲子，丈夫也將自己試穿好的褲子送到柜臺前，要求服務(wù)員量尺寸去打扁。我忍俊不禁，“你怎么又湊熱鬧？”丈夫理直氣壯：“你難得帶我們出來買衣服，干脆買個夠，免得浪費你寶貴時間！”斜眼看兒子，兒子擠眉弄眼，又望丈夫，他蹲下逗瓜瓜。這父子倆比著了？好吧好吧，心痛地丟出幾張紅鈔。
穿慣了運動服的兒子還差一根新皮帶。又帶他去了皮具店，一旁的丈夫摸摸這根問價格，又摸摸那根問多少錢？我主動出擊：“難不成你也想要一根新皮帶。”“正是?！闭煞蜓鄱⑵?，雙目放光。唉，這老小孩，今天算是拼上了。
一路逛到美爾雅服裝店，我極力慫恿兒子買套新西服。兒子還沒回應(yīng)，一旁的丈夫卻躍躍欲試，說自己早就想買套西服。我揶揄：“還早就想買！你二十多年前，就花五百多元錢給自己買了套西服，天天穿床上練睡。你是穿西服的料嗎？”丈夫鏗鏘有聲：“那西服是水貨，穿身上起球！”兒子呵呵大笑，“不想穿的人你非要他買，想穿的人你又不給他機會，老頭今天在吃醋，老楊你就讓他揩油揩個夠吧！”我幡然醒悟，干脆請店里的服務(wù)員幫助父子倆選衣服、試衣服，自己則笑瞇瞇，樂陶陶地坐在一邊當(dāng)觀眾。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04
孫子小饅頭出生后，堅持了20多年的生活習(xí)慣全部打亂。洗、曬、抱、拍、哄，過去帶孩子的大多是生活經(jīng)驗，如今提倡的是科學(xué)養(yǎng)育。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找“度娘”，你不學(xué)還不行。一切都要從頭學(xué)，從頭操練。第一次給他洗澡，第一次給他穿衣，第一次喂奶后拍嗝，第一次聽護士訓(xùn)斥：“你們這家人怎么帶的孩子？剛出生的小寶寶要側(cè)身睡！”我誠惶誠恐，像個剛上幼兒園的小孩子虛心聽取教誨，然后，再偷眼看同病房的新生兒家人，看他們?nèi)绾伪?，怎么喂，怎么調(diào)奶。我開始像張白紙，一點點地重新學(xué)習(xí)，也開始像只陀螺一樣轉(zhuǎn)過不停。
盡管兒媳有孕在身后，我提前準(zhǔn)備了許多嬰兒用品，數(shù)著日子等預(yù)產(chǎn)期。然而，孩子提前19天出生，讓我這個辭職剛休了一個春節(jié)假的奶奶根本沒有緩過勁來。心中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這個柔軟的小肉身卻一下子綁住了我。
最開始的一個月，我一邊調(diào)整心態(tài)，一邊適應(yīng)新的角色，一邊學(xué)習(xí)新的育兒知識。兒子在武漢上班，只請了兩天假；丈夫打工也沒有休息；媳婦的母親也在打工。從醫(yī)院到家里，每天24小時嚴(yán)陣以待，累得暈暈乎乎，欠的是睡眠。忙完孩子忙媳婦，忙完媳婦忙洗曬，好幾次夜里昏頭昏腦差點倒下。丈夫見我太累，用私房錢請兒子在網(wǎng)上悄悄下單買了手機表示慰勞；兒子媳婦見我辛苦，提議請月嫂。我說：“你外婆生了五個兒女獨自帶大，九個剛出生的孫輩她都照顧了，我只有一個孩子，怎么著也要盡職?！?/p>
好在小饅頭選擇的是周五下午五點多出生，讓沒有假的爺爺、姥姥、爸爸，有了兩天陪伴時間，讓我在忙亂中悄然度過；好在孩子的姨奶奶和姑姑同在小城，可以抽時間過來幫我一下；好在我會電動車帶步，可以讓自己少些腿腳之勞?？傊?，最苦最累的日子過去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05
抽空去訪友，友見我面色疲憊，關(guān)切地問我怎么了？如實相告現(xiàn)階段生活狀態(tài)后，被一頓數(shù)落。說我不該大包大攬，應(yīng)該讓兒子媳婦自己帶孩子，自己擔(dān)當(dāng)責(zé)任。我想起兒子每周六下午趕回家?guī)еP記本在桌前邊接電話邊做文件邊照顧月子里的妻兒的情景；想起媳婦蹲在地上為孩子洗完便屁屁后抬手按頭的虛弱；想起另一個好友趁著酒勁教訓(xùn)我不要整天只顧著寫自己的文章，讀自己的書，要盡快讓媳婦融入社會，與你兒子攜手共同成長，才能有好的未來和家庭的和諧；想起了有人一邊找我?guī)兔Ω苫钜贿呅ξ遥耗阆眿D高興啊，有這么個好保姆。想起了許許多多的驚詫和懷疑：你也能帶孩子？你抱得動嗎？將來孩子學(xué)走路，看你如何跟得上？
打電話跟母親閑話，母親說，我知道你吃過苦也不怕吃苦，我現(xiàn)在七十多歲了還在掛念你們，帶孩子不容易，但看到孩子一天天長大，這就是喜悅和幸福。我們平常人過的不就是這樣的日子嗎？但前提是你首先要照顧好自己。至于將來是否抱得動和跟得上孩子，我想你到時候肯定會有辦法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活法。不管別人怎么勸和說，我只是笑，不爭辯，不反駁。唯一回答過的話是：別人的事我都是盡心盡力去幫助，何況是自己的兒子媳婦？！這些年來，我習(xí)慣了用時間去證明自己，也習(xí)慣了自己一個人慢慢往前走，一步一步，沉穩(wěn)踏實。別人說得天花亂顫，那是別人的揣測和想當(dāng)然，你的定力受到影響，把別人的議論帶回家，受傷的是自己和家人，影響的是家庭和諧。
《金剛經(jīng)》說：“過去心不可得，現(xiàn)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很多時候，昨天和明天都不在狀態(tài)，當(dāng)下才是真實可控的。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06
適逢第22個世界讀書日，市圖書館邀請我作為首屆長江讀書節(jié)“十佳讀書之星”在4月22日的讀書活動中分享自己的讀書故事，說心里話，接到老師電話時，我心里有些猶豫，一方面我確實脫不開身，小饅頭的出生一下子成了我的生活重心，家務(wù)、讀書、寫字等都全部退居二線，我的自由之身再次被捆綁，有時想看書，只得一邊抱著他一邊看電腦和手機上下載的電子書（目前電腦上看的是王小波小說《白銀時代》、手機上看的是劉震云的《我不是潘金蓮》），讀書做筆記已騰不出手來，只好放棄了；另一方面，我一直覺得讀書關(guān)乎個人生命質(zhì)量，是我生命中的一種呼吸方式，它對人的成長的影響是非常巨大的，一本好書往往能改變?nèi)说囊簧?。但如果成為一種集體活動，就有些形式化了。但最終我還是放棄了自己的內(nèi)心掙扎，應(yīng)承下來。
帶孩子是不能分心的。只有干家務(wù)時才能一邊醞釀上臺五分鐘的發(fā)言內(nèi)容，一邊麻利地刷洗擦抹，不知不覺間，活干好了，腹稿也打得差不多了。孩子到了媳婦手上，我便在電腦上飛速成文，直到交稿放下這樁事。不過，接著又會有第二件事找我。付費的，不付費的，我都盡可能擔(dān)當(dāng)下來。因為我覺得，腦子就是機器。機器不運轉(zhuǎn)會生銹，腦子不運轉(zhuǎn)會呆滯。越動的人，越靈活。能夠動腦動手，說明你身體的機能還不錯，還能適應(yīng)新的環(huán)境，新的生活。
不想就這樣等著變老的我，常常會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兒，一邊哄孩子，一邊干家務(wù)；一只手抱孩子，一只手敲文字。然后，看著自己的成績，自己佩服一下自己，自己表揚一下自己。
如果收到稿費和寫出的文章發(fā)在自己公號上有人點贊和打賞，便會在丈夫面前炫耀一下：“你種菜的效益呢？”如果無人理睬，沒人點贊，便會在丈夫去廚房忙碌時，拿他的手機悄悄給自己點贊和打賞。然后，看他查看自己的零錢包時，自言自語地詢問：“這數(shù)字怎么不對呢，剛才看了好像不是這個數(shù)啊?！?/p>
于是，偷偷地樂。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17.4.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