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家分晉這件事情上,司馬光還談到了根據才與德對人的劃分。他認為智伯之所以滅亡,是因為智瑤的才能勝過了他的德行,以無德而使其才,施暴于韓、趙、魏,最終導致三家群起而盡滅智氏。
根據才與德的多與寡,司馬光將人分為四等。首先,第一等是是才德兼備的人,這樣的人稱為“圣人”;然后,第二等是德勝于才的人,這樣的人稱為“君子”,再次,第三等是德才雙無的人,這樣的人稱為“愚人”,最后,第四等是才勝于德的人,這樣的人稱為“小人”。
按照這樣的劃分,智瑤明顯是屬于最低一等的人,而且初看似乎也并不合理。但是考慮一下司馬光的為人及所處的時代就不難理解他的出發點了。司馬光是一個極度尊崇三王之道的守舊派人物,而又身逢宋中后期那種積弊叢生迫切需要變革的時代。這兩點決定了他堅定不移的按照儒家傳統來衡量人才,而且是守業的人才。他的局限性也很明顯,無法根據國家的不同階段綜合來考慮,當然這也不現實,承平之際誰會去想開基立業的事情。
按照司馬光的理解,用人的關鍵在于,德才兼備的“圣人”是首先要考慮的,這個毫無疑問,誰都想要既有德行又有才能的人。關鍵的區別是在后面三者,他認為如果找不到“圣人”,其次選“君子”,也就是德行好才能比較次的人,再次選“愚人”,而不能要“小人”。原因呢?很簡單,“君子”會將才能用在好的地方,而“小人”會將才能用在壞的地方,而且他的才能使得他的所作所為超出常人的控制,為禍不淺,“愚人”因為沒有才能,所以縱然想用在壞的地方也是辦不到的,而且為壞也非常有限,容易制止。從正向的影響能力上看,君子、愚人、小人的順序倒也解釋的通。
但仔細考慮一下,問題就出來了。那“君子”的才到底有多少呢?多了那就成“圣人”了,自然是沒問題的,少了就成了徒有德行的平庸之輩。這樣的人如果讓他默守陳規估計是能夠勝任的,但是如果讓他破舊立新豈不太強人所難了。再說“愚人”,基本上也就等同于位尸素餐了,只是與君子有無德行的區別。反觀對于小人,那是不是只能一概不用?這本來就不是一件非此即彼的事情,就像“君子”是德勝才,而不是全無才,小人自然也不是全無德,那些少德而多才的,即便德行不符合儒家正統,一概棄用也是不合理的,尤其是在急需變革的時代,這個時候才能往往是第一要素。
若無才,則事不濟,若事不濟,何來守成一說,此時空有德行也是枉然。越是改朝換代、破舊立新的年代,這一點越突出,“圣人”與“小人”救世,“君子”與“愚人”庸庸。若那些開國立業的功勛之臣都是“圣人”和“君子”,那么何來明目張膽的攀龍附鳳而取富貴之說。這就是我們常說的“用人不拘一格”,關鍵看管理者能否合理的使用并且把控。